第2章 第二章,前来报道
第二章,前来报道
“今天都第三个了。”霜钟望着正在办理章程的百里花影道:“你最近是在抓贼?还是贼往你身上撞啊。”
“我怎么知道。”
她无奈叹气,自她和乐正余亦的交易开始至今已经是第三天,三天内有八个贼前来找她投案,每一个都认错态度诚恳,积极配合。
她不解的问来的每一个贼,那些贼各个喜笑颜开:“毕竟是盗帅的吩咐,盗帅是行业标杆啊。标杆指派我们做事哪里有不做的,而且……来一次赚的银子比我们偷要多不少。”
“行业标杆。”她半晌才接受了这个形容:“我看是行业败类才对。”
第四天的时候,小侯爷亲自领着人来了凌月阁,一进门便是轻浮又轻扬的语调:“花影妹妹,可有想哥哥我啊。三日未见,妹妹又漂亮了啊。”
她嘴角微动,克制了许久,才忍住没有将手中的茶碗扔出去。
“侯爷,这几日我们在云天斋四面探看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扳指怕是找不回来了。”她将这几日的结果说明,谁料乐正余亦摇头:“你们盯着一处当然找不回来了。走吧。”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去哪?”她往后退了一步。
“还能去哪,查案啊。”
站在聚宝斋门前,她颇为不解的问:“我们要查的云天斋的扳指,侯爷,您跑来这儿做什么?”
“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偶然吗?”
“世上没有偶然?”她困惑的时间里,那人已经抬步而入,她追上前去,黄钟正在四处寻找暗格,似是认为这其中有暗道。
乐正余亦望着满屋子爬山虎一般贴着墙壁和地面而行的人,不由的笑出声,孩童般幸灾乐祸:“果然在凌月阁当差是个苦差事啊。”
小侯爷四下看了一圈:“怎么不见掌柜的?”
一旁走来了一小厮:“回侯爷的话,掌柜的这几日伤了心,便在家中休息。”
乐正余亦顺手取来了一旁的账本,面犯笑意:“这账本平日里面都是谁写的?”
“都是掌柜的写的,掌柜的平日里面不放心旁人做事,事事都亲力亲为。”
他将那账本放回原处,又问:“你们掌柜家弟回来了没有?”
“回侯爷的话,还未回来,不过遣人送信说是月末就能回来。”
“这样啊。”小侯爷拉长语调与黄钟对视上。
“不知道小侯爷有何指教?”
他收敛了眉眼而后笑道:“听说文镇是个古玩瓷器字画的集大成者,想来那里会有很多能作假的能工巧匠哦?”
黄钟蹙眉,只见小侯爷蹲在地上捡起一叶飘零而入的绿意:“何必拘泥于这小小的一室仓库呢?细想想背后的事情。以我看啊,不仅仅只是盗窃这么简单的事情哦~~花影妹妹,咱们走吧。”
他拉着她腰上的玉珏,拖着人往街面而去。
二人行到一处似是贩卖古董的商家,小侯爷道:“你去问问,他们这几日可有丢什么东西。”
“我?”
“本侯身骄肉贵的怎么能去做问话这种活呢?”他伸手示意道:“去吧。”
她从商铺行出来,本该站在原地等待她的人,却不见了踪迹,她四下环顾一遍,望着站在街头正在给小孩买糖葫芦的人,一脸不解。
“你叫我去查案,你自己跑来买糖葫芦。”
“别那么大火气啊。”他将手里的糖葫芦四散分给街头的孩子,转头递了一只到女子面前:“吃吧,案子要慢慢查,着急也不会有线索出现的。”
她接过那糖葫芦愤恨的咬了一口:“掌柜的说他们店里丢过一个雕着龙纹的玉镯子,不过三天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还回来了。他便没有声张。”
乐正余亦蹲下身子,揉着其中一个孩子的额角:“你们可知道最近有哪些人家丢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其中搪瓷雪团丸子一般的儿童开口:“东街的汇聚斋,云天斋,西街的天华斋,聚宝斋还有北街的几个商铺全都丢了东西。”
“你如何知道的啊。”乐正手里还有三串没有分散出去的糖葫芦:“你告诉本侯爷,本侯爷再给你一根。”
那面团捏的孩子眨着眼睛天真道:“我娘说的,他们妇道人家整日就喜欢聚在一起说这些东西,我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哦?”乐正余亦将糖葫芦给了孩子,又道:“早点回去吧。”
看着孩子们如鸟兽飞散。乐正余亦便转身领着花影往东街行去。
“你要去云天斋吗?”她急匆匆的追上那人的脚步。面前的人却突然驻足,蓦然转身,惊艳万千。
她也连忙停下脚步,心绪有些惊然,他当真是绝美之人,稍稍回神女子道:“干嘛?”
“你要是破了你们长阁大人都没有破了的案子,是不是……比抓贼来的要有用啊。”
“怎么可能,那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头绪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破。”
“有什么不能破的啊,不就是监守自盗嘛。”他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你说什么?”
乐正余亦叹气:“你们啊,真是榆木脑袋,一会儿再和你说这个事儿,你先陪我把事儿办了。”
随着他入了汇聚斋,那边的丢失的东西也已经归还。
再是云天斋,没有归还。
他站在暖春的艳阳下蹙眉:“果然如此。”
她满目不解。
小侯爷生出几分嘲讽之意,眉眼弯弯笑道:“花影妹妹,你想不想破案?”
“破什么案?”
“聚宝斋的失窃案。”
她堂皇的冷笑出声:“我们长阁大人都没有办法,你有什么主意?”
“我说了,你想还是不想。”他并未多言,而是直视着面前的女子:“你可想?”
春风送暖,她的掌心亦是一片火热:“想。”
“那就好。”他灿然而笑。
随着他再次回到聚宝斋门外,小侯爷指着来往行人,以及商铺之中探头看热闹的妇人:“其实,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很重要,你们这些兵啊,遇上案子只知道问一些重点,其余的细节丝毫都不在意。”
“你懂什么。”她反驳道:“办案多了自然会有直觉,长阁大人们那都是多少案件办理下来的经验,你懂什么。”
“你胆子很大啊,认识才几天啊,你就敢这么和本侯说话了。”
花影咬牙切齿道:“装什么侯爷啊,你这个贼。”
“好好好,我是贼,我是贼,本侯不和你计较。”他拢着扇子领着人往四周的商铺行去。
胭脂水粉店中,妇人们正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有店家见二人进店,便谄媚笑道:“二位来看看我们这边新上的胭脂水粉,都是上好的货色,这几日城中梨花盛开,都是最好的花籽蒸成的花露,这花露成了香气又成了香粉,姑娘家用在身上那可是最好不过的,二位这边请。”
乐正余亦眉眼稍稍一勾便若花枝灼灼,他也知其然,总能很好的运用自己眼波之间的魅意。百里花影瞧他对着那边的妇人悄然一笑,那方便是芳心一动,双眸微痴。
“果然是贼。”她小声叫嚣着。
乐正余亦取了一块香粉在鼻尖细细做闻:“嗯,掌柜,这个是花香?”
“这可不是花香。”掌柜摇曳着身子扭捏前来,高举着扇子微微拍下:“公子好眼光啊,这可是檀木凝成的香气,可金贵呢。”
见乐正余亦一身紫衣玉翠,腰侧的那块紫玉更是身份彰显,气度非凡,一瞧便是贵胄人家,店主似是瞧出眼前人的身份,往后退了一步,谨慎道:“我们这小店也是好不容易才取来这么一小盒,公子若是喜欢便便宜一些让给公子。”
“哎?”他摇首:“既然是掌柜心爱,也不好夺人所爱。”转瞬望向百里花影:“花影妹妹看看吧。若是有喜欢的,本侯可以送你。”
“闭嘴吧你。”她怒瞪着他:“你带我进来干什么?”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一点灵性都没有。”他恨铁不成钢的往后靠去,那方的妇人们都似有若无的将目光探来,似是在议论他的身份。
他抬首眉眼含笑。
“什么灵性。”她嫌恶的盯着他目色之中的轻浮之色:“你要是……”
“哎?”他并未理会百里花影的怒意,而是故作无辜的指着对面的聚宝斋道:“哎?各位姐姐,你们都探头看些什么呢?这对面的聚宝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美男子说话自然与旁人不同,先不顾身份,那方的店主们都争先恐后的嬉笑起来:“哪里就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中一个笑道:“这聚宝斋失窃了。”
“失窃了?怪不得这么大阵仗呢。”他再舒展一笑:“我听说这聚宝斋的掌柜病了,可是这个原因呢?”
“可不是嘛,他家媳妇一大早就去保和堂请了大夫,听说是伤心过度,昨夜吐了好几口血呢。”
“吐血啊。”他佯装惊愕的惋惜道:“哎,那可真是苦了这夫人。”
百里花影咬牙看着他与那妇人们眉目传情,心中不满越渐而起。
那方妇人眉眼一转,冷笑道:“有什么好苦啊,我看她啊,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高兴?”乐正余亦笑道:“有什么好高兴,这夫君亡了,她可就成了寡妇,这有何乐?”
“瞧公子你就不知道,这聚宝斋的二掌柜与那大掌柜的夫人私通啊。”
又一妇人眉眼蹙在一起颇为厌恶的开口:“这都是街坊邻居尽知的事情,唯有那大掌柜还整日乐呵的一口一个二弟,一口一个夫人,将他二人当做宝贝呢。”
“可不是,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周围的男人说她是仙女下凡,她便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了。”
乐正余亦叹惋:“这样啊。”
百里花影心尖错了跳动,只一股羞愧涌上心头,收敛的双眸静静的站在乐正余亦身边,听着他将那些夫人的话一一套出。
听了那些妇人们唠的家常,小侯爷取了一旁的一盒香粉付了银子,将那香粉揣进怀中领着百里花影离去,站在西街街头,满头琼花飞舞。漫天花雨之中,他摇着扇子温然一笑:“花影妹妹,你觉得,咱们如今要去何处呢?”
那人双眸之中并没有居高临下的肤浅,倒是多了几分信任的询问,她收了偏见道:“我觉得……去保和堂一趟。”
似是有些惊喜,他眉宇稍扬:“为何?”
“掌柜的三日前虽然大哭崩溃,却还不至于吐血,方才听了妇人们之言,总是应该细细问过病因才对,为了防止那掌柜夫人暗下杀手。”
“没错。”他收了手间的扇子,转身嬉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花影妹妹果然有些当名捕的天赋。”
再之后,便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她走在前,他跟在后。
北街尽头并没有东街与西街那般喧哗热闹,更多的是几分收敛的烟火之气。
保和堂开在街角,远远便是药香幽幽缠骨之意。
正值晌午店中并无人,仅有一憨憨瞌睡的小伙计,四面药香白烟,店铺阴凉含着水汽,不似人间景色。
“南宫大夫呢?”他轻扣了门框,似是怕惊了那小伙计的瞌睡,只是轻轻开口。
那方的小伙计立刻醒了神,似要跳起来一般直起身子,双眸还是恍惚的,细瞧着那边的小侯爷最后惶恐的道:“大夫出门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公子可是要抓药?若是抓药且把药方给……”
“不了,不知大夫去了何处?且有急事要寻。可否告知?”
“自然,就在西街的徐掌柜家里,就是聚宝斋的掌柜。”
“哦,这般啊。多谢。”
百里花影蹙眉与他往原路行去:“真是奇怪,什么病要看这么久?”
“谁知道是什么病呢。”小侯爷领着她往隐蔽的小巷子走去,她不解:“走这里做什么?”
“走路太慢。”停在尽头,他向着那边姑娘伸出手:“抓着我。”
“做什么?”
“你知道亦羽门主闻名于天下的除了盗帅之名外,还有什么吗?”
她蹙眉:“轻功……”
下一瞬便被往高处带去,腰上是那人有力的手臂,四面除了猛袭来的凉风,便是那人身上似兰非兰又如杜鹃的冷香气味,可靠在一起的体温又温暖的叫人心生缱绻。
落在一处屋顶,那边的人丝毫没有留恋的松开双手,并无半分轻薄之意。
她不解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人却指着园中的景色道:“早就听闻聚宝斋的收益极高,没想到住宅这么豪气啊,虽然比不上皇城……却能南山的园子一较高下了。”
“君言王本来就清廉。”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与我喝一夜的花酒,就是寻常百姓家好几年的吃食呢。”
“你既然知道,还去喝什么花酒?拿那些银子去救济穷人不好吗?”她随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