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给他戴了顶硕大的绿帽
老妇人在大门口席地而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委屈,可宋府大门紧闭,她再哭闹也无人理睬,最后,只得黯然离去。
而宋倾城却是忐忑万分,眼泪哗哗直流几乎泣不成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为何这般待我,明明我连娘亲的面都没见过,伯伯……而今爹爹进了大牢生死未卜,而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我该怎么办?”
宋老爹也是感慨良多,刚想安慰几句,就见苏莫道:“倾歌,这么闹半天大家都累了,你叫红玉扶二姑娘进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有我。”
苏莫淡淡着朝自家妻子点了点头,宋倾歌微微皱眉,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她早嗅出一丝不同来,可瞧苏莫老神在在的模样,便听他的话,老实扶了那位哭哭啼啼的二姑娘回了后院。
“爹,那老妇所言你信是不信?”苏莫问,那桩秘辛他本不欲说出来,可眼下再不说,怕又是一件人命官司。
“自是不信,我不是同你说过,倾城她娘早就……”
“爹,并非如此,前阵子宋振山在大牢里因着受不住刑罚,总共招供了两件事情,一个是那死在土地庙里的婆子,第二件便是岳母……”
看宋老爹仿似遭了雷劈的模样,苏莫终是生了一丝不忍,陈年旧伤一而再的昭示于人,想来是不好受的,可苏莫明白,有些伤口若不将那脓液毒汁尽数清除,便一辈子也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爹,岳母若在天有灵,想来也是希望此事能真相大白的。”
宋老爹回神时已泪眼朦胧,长长吸了口气后他道:“有什么内情你说,我能承受。”
于是苏莫便将从县太爷那里听来的原原本本说了。
“当年并不是岳母与那人有了私情,而是您长年在外,她为着生计四处给人做针线补贴家用,却不想被那人……而后,那人便以事为胁,说是不按他说的办,便要了倾歌的性命,岳母无法,只得慌称与人有私要了放妻书同他去了,最后不堪忍受折磨自尽仙逝,而宋振山为了利用您心里的愧疚好谋些财物,便将他与旁人生的女儿抱回来……方才那妇人,确是宋倾城亲生的母亲。”
宋老爹听罢忽而跪地痛哭不止,他不想自己一时浪荡竟闯出如此弥天大祸,而事到如今他竟给贼人蒙蔽双眼一再姑息养奸,叫那一家子戏弄至此!
“孩子他娘……我对不起你啊……”
苏莫默默退出来,待到夜间,宋老爹使人喊他过去叙话。
“这件事情,你发誓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宋老爹一脸疑重。
“好。”
“倾城那孩子……可能还不知晓内情,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待她出嫁,赔副嫁妆就是了,至于牢里那个,该送他上路了,便这样吧,爹年纪大了,往后这个家里就交到你手上。”
宋老爹双眼浑浊浮肿,神色萎靡,似一下子苍老许多。
“牢里那个,您即便不吩咐,我也会找人下手。”
事实上那县太爷得了他好处,要取那人性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去吧,这几日我想一个人呆会,没有旁的事情不要叫人来打扰。”
宋老爹有心将老妻的旧坟修膳一下,待百年之后二人合葬,他再到她面前忏悔认错。
苏莫点头,恭敬退下,到了门口,却叫宋倾歌给截了去。
“你他娘的有事瞒着我!”
宋倾歌微微笑着看他,晶亮的眼里印着他绞好的面容,两人心昭不宣相视而笑,相协着往她那院子而去。
“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说话就不能文明些?小心叫肚子里的孩子听到,将来有样学样。”苏莫虚扶了她一把,待穿过月亮门时回望一眼,就有家丁守在外头,不叫旁人随意出入。
“说正经的,表叔那事怎么肥事?你给我说清楚,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带我!跑堂的你皮痒了是不是?”
对门那户人家猖狂了几十年,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生这苏莫一来就接二连三的栽了跟头,宋倾歌十分好奇,这当中到底有何曲折离奇,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捡回来个叫花子,竟有如此本事,三两招就叫表叔那家子跌入尘埃。
苏莫想想此事到底是瞒不住,便只挑头去尾,捡些无关紧要的说了。
可待他说罢,宋倾歌却沉默下来。
“怎么了?”苏莫疑心自己是不是吓到了她,故有些许不安的看向她。
“要是哪一天,你突然也看我不顺眼了,会不会……”
都说人心易变,要是哪天自己成了这人眼中钉,那又会落到如何下场?活了两辈子的宋倾歌早看尽了世间冷暖。
从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爱情也罢亲情也好,都是抱着你待我好我便待你好,你待我不好,我抽身离去也不会伤心难过的消极心态。
可这突然有个人跳出来为她赴汤蹈火,反倒叫她生了怯。
“你……你图什么呀?”
凡是有所图谋,便是交易,那她无需亏欠旁人,取之有道,也心安些。
苏莫叹息一声,又瞧了瞧她越发高耸的肚子,伸出手去试探着在那腹部抚了抚,心口无端快跳了些。
那腹中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他无意中带到人世间的生命。
而面前这个女子,便是受了那样的委屈,也从未想过放弃这个孩子。
光凭这一点,他便要报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图谋了?”
苏莫望向她,目光灼灼。
“商人大都是无利不起早,你我又不是什么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能真诚些不?”
宋倾歌躲闪着那人的眼睛,虽如此说,心中却也有了波澜。
她承认,苏莫此人并不是没有魅力的,她自然也受其吸引,可看过太多悲欢离合,经历过太多寡情淡漠,她不敢轻易托付,这婚事因利而起,最好也一直保持着。
人心,她算计不来,也承担不起。
“你在害怕什么?”
“我……”宋倾歌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明,明明是他在帮她,可她这副模样倒是像不识好歹。
“你我虽成了婚,可你从未真正相信我过,是不是?”
被撮中心事,宋倾歌老脸一红,谈什么信不信任的,咱们是利益联盟阿喂!
“若有一日你当真寻到了孩子的父亲,又当如何?”
苏莫小心的看过去,心口像是被人提起一般悬在半空,既期待她说些什么,又害怕她说些什么。
“孩子的父亲?他娘的要是叫老娘逮到他,一定要先绑了送到百花楼,罐他两壶欢颜,日日夜夜给人从头到尾圈叉个没完没了,再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提起那一茬,倒叫她忘了眼下这点纠结,那副眯眼咬牙的恨意溢于言表,苏莫想要出口的话忽而不知从何说起。
“……”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这人素来不会闲聊那些个不相关的事情,今天即问起,那便是查到什么,宋倾歌忙追问过去。
“如果……他是有苦衷的呢?”
便是护她一生无忧,也不值得原谅么?苏莫隐了心中微微的苦涩,强扯出一丝笑意来。
“苦衷?谁没苦衷,我弄死他也是有苦衷的啊,你说是不是?”
见苏莫不搭话,宋倾歌直觉不对劲。
“不对啊,这里头有问题!”
对门表叔那样的,这苏莫三两下就给人整趴下了,没理由会偏袒个素不相识的□□犯啊,况且名义下,还是那□□犯给他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家喻户晓那种。
除非……
“说,你是不是认得那个浑球?说出来!我饶你不死!”宋倾歌忽而跳起来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揪住他胸前衣领,十分“凶狠”的模样,竟是丝毫不觉得此举,已然越过这场“交易”之婚的界线。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叫苏莫身子一僵,耳后根如那悬在天际的火烧云一般变得通红。
“你……能不能先下来说话?”莫名的,他不敢去瞧她那双眼,似乎那里能夺人魂魄,只一眼,便能叫他飞灰湮灭。
“果然有事瞒着我,臭跑堂的,你要是敢偏袒那王八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宋倾歌正在气头上,浑然不知自己跨坐的,正是男人那要紧的部位。
而苏莫虽长到二十多岁,府里头也有安排过通房丫头……可他为勉遭人算计,从不敢与人多作亲近,就连那天晚上,也是依着本能,事后记忆并不深刻。
可此时此刻,硬是叫他险些城门失守,那种想要更靠近些,探索更多一些的感觉抓心挠肺的撕扯起来。
他自认年少方刚可自制力惊人,可这女子小小动作却……
奈何始作甬者只顾自己那些个恼恨怒火,根本不曾注意到眼前之人已然天人交战。
“说不说?你说不说?”
苏莫吱唔着脑子一片空白,宋倾歌越发觉得他定是知晓什么,只一味威逼着,苏莫躲闪着,面上着火了一般烫得他心口都发疼,可到底理智险险胜出,他也怕自己万一再失了理智反而伤了她。
于是顺手将她提抱起来,轻轻安放在床榻之上,而后头也不回的遁逃而去。
宋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