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知道
学期即将过半，下周就是期中考试，大家都在观望这次考试佳姐是否能超越温乃元，重新夺回第一，对此，争议声非常大，教室里恨不能架个桌子下注。
林佳乐今早起床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吃早餐的时候咬了口饼，咀嚼时后头的大牙一阵一阵地疼，她没当回事，只觉得是最近通了暖气上火，过个两天就好。
于是也没管，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一进教室，赵阳没有坐在他自己的座位，而是坐在了林佳乐的位置。
“佳姐，今儿
第一节语文课，就请您通融下，能否给我俩一点独处时间？我给你买包糖？”
林佳乐从自己桌上抽出语文书，朝着赵阳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包。”
“得嘞。”
温乃元还没来，林佳乐坐在赵阳桌子前随意地翻着书，心早都飞了。
一想到待会儿那人就会坐到自己身边来，第一次和他坐这么近，突然紧张是怎么回事？
林佳乐把语文选修书拿出来，翻到《长恨歌》那篇，开始背书，结果怎么背都没法儿集中注意力。
她捂着脑袋，觉得自己头有点儿大，有点儿崩溃。
直到桌子被轻微地撞了下，她抬头，看到依旧穿着白T恤，笑眼盈盈的温乃元。
“早，你今儿怎么坐这？”
林佳乐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你今天一天都在这了？”温乃元把包里厚厚的一本《五三·政治》掏出来，又拿出支笔，“不怕班主任说啊？”
林佳乐：“怕什么？我们不是远房表亲吗？对吧弟弟。”
温乃元：“……”
刚刚笑了下，面部表情有点丰富，林佳乐今早上疼的牙突然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
她一手捂着脸，半晌没说话。
赵阳回头：“佳姐听说了没，今天好像有个新生诶，坐在最后一排那个。”
林佳乐捂着脸咕哝：“现在转过来？这学期都快结束了吧？”
“谁说不是呢？”
纪彤彤转过头，看到林佳乐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伸手去摸她的脸：“佳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佳乐倒抽一口气：“牙疼。”
纪彤彤关切地看着她，又摸摸她的脑袋：“那得赶紧去看看呀，牙疼可不能拖。”
林佳乐点点头。
心里开始盘算利用空闲时间去看病，如果这病不是太厉害实在是不想耽误上课，课还是得好好听的。
上课铃一打，语文老师走了进来，书夹在胳肢窝下头，眼镜挂在鼻梁上，看人的时候把下巴一凹，眼睛往上一抬；看书的时候就微微仰起头，低垂着眼睛，相当有年老姿态。
温乃元给林佳乐传了张纸条：糖吃多了？
林佳乐：不知道，可能上火？
温乃元：但糖还是少吃点比较好，对你牙是真的不好。
林佳乐没回他，翻开书开始记笔记。
温乃元上课尤其认真，不仅会记笔记，而且还会和老师有眼神的交流，特别是在四十五分钟的课到达一半的时候，全班都陷入了疲惫期，他还是能够回答上老师的问题，给足老师面子。
语老是公认的上课最慢的老师之一，可这节课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只把上节课迫不得已结束没讲完的古诗词讲完，然后把书放下，抽查语文必背古诗词。
班上一片惨叫声。
语老挺个啤酒肚，一副傲娇模样：“我的课代表呢？……裴乐，来起个带头作用，随便背首诗吧。”
裴乐突然被点名，慢吞吞地站起来，背了一首《登高》。
语老满意地点点头，下一个就把林佳乐喊了起来：“林佳乐，你是班长，责任重大，那就背个《琵琶行》吧。”
林佳乐：“？？？”
背完这篇《琵琶行》，我就该写首《归家行》了。
但老师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还是站起来，开始背书：“浔阳江头夜送客……”
每多说一个字，牙那块就跟撕裂一样地疼，最后直接闭着眼睛，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幅度太大，生怕碰着疼痛点，以至于发音都含糊不清。
明明是大冬天，她背书背了一身的汗。
林佳乐闭着眼睛往前背，刚背到一半，语老突然打断她：“好了，这篇太长了，让你一个人背也不好，温乃元，接上。”
她抬头看见温乃元刚回到座位上。
林佳乐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温水居然都会刺/激自己脆弱的牙齿，只喝了口水，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需要帮你找班主任吗？”温乃元背完书坐下，小声问她，“你这样撑着也不是事。”
林佳乐抹去眼角的眼泪，有点哭笑不得。
当着他的面流眼泪居然是因为牙疼，人家男孩子可不都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了吗，完了到她这就变成了这样。
太惨了。
大课间，温乃元逃了课间操，林佳乐回来时看到他坐在座位上，旁边站着那个新生。
叫什么来着？
对，卫嫣。
好像和温乃元是校友，也是十三中的。
她刚进教室，就听温乃元和卫嫣说话，男孩子挂着标准的笑，和卫嫣客客气气的：“这地儿我也不大熟，你得找个熟的，”他余光看见林佳乐走进来，笑笑，“林佳乐是班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她。”
林佳乐：“……”
——
自从林佳乐在学校有了个午休宿舍，四个人就经常一起吃午饭，然后纪彤彤和林佳乐回宿舍休息，赵阳和温乃元回家。
也是在这天中午林佳乐才知道，卫嫣和她的哥哥一起转来了二十八中，不过她在五班，哥哥在六班。
知情人温乃元给三个人解释：“卫嫣的这个哥哥是后妈带过来的，重组家庭，爸妈各带了一个过来，所以她叫卫嫣，她那个哥哥叫方泽骏。”
赵阳有点疑惑：“按说乃元已经转到我们班来了，卫嫣不应该再进来啊，分六班才对吧？”
温乃元轻笑了声：“他俩关系不大好，见面就掐。”
既然见面就掐，那为什么还要转到同一所学校？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难受吗？
温乃元接着给几个吃瓜群众还原故事真相。
卫嫣在卫爸面前就是个超级可爱的小闺女，虽然这个小公主看不上后妈，可为了讨她爸欢心，明面上做的挑不出毛病，背地里和方泽骏斗嘴，说话非常难听。
转来二十八中实际上是方泽骏想来的，可卫嫣又借了这个机会想要在卫爸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就主动要求和方泽骏一起转来这所学校。
现在的孩子真会玩啊。
“你牙怎么样？”
林佳乐喝汤的手一顿，歪头看了眼温乃元，然后摇头。
大课间的时候他没去，跑到旁边的药店给她买了一堆止疼药消炎药，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药还挺感动的。
“乃元哥，好巧呀，你也在，”卫嫣和一个男生一前一后进店，而后笑着看林佳乐，“班长也在啊。”
林佳乐看着这笑，怎么看怎么变扭。
笑得太假，不达眼底，一点儿都不走心。
方泽骏点完单，走到卫嫣旁边坐下，笑着和林佳乐这桌的人点头问了个好。
如果不是温乃元说，林佳乐真会觉得这兄妹俩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了，从开始时的贴心点单、还给妹妹烫餐具，主动付钱不说，还递上自己贴身带的手帕纸。
这哥哥当的不错。
可林佳乐还是心里暗暗高兴，还是没我哥哥好，我的老陈哥哥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相当宠我。
方泽骏看上去比温乃元还要温和，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是绅士，他身上有种温乃元没有的气质，林佳乐想了想，用一个来形容比较贴切——
危险。
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带了点强势和霸道，这种表情装不出来，就是骨子里的东西。
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那种兴奋和激动。
四个人吃的快，率先走了，路上赵阳问温乃元是不是和卫嫣他俩很熟。
“只是知道，不是很熟。”温乃元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林佳乐，“他俩算是十三中的风云人物，兄妹俩还打过架，闹得沸沸扬扬。”
林佳乐有点气闷。
您和她不熟就可以把这事儿扔给我了？
您是想让她来烦我以此达到耽误我学习时间的目的？
到宿舍楼下，纪彤彤和赵阳腻腻歪歪的，林佳乐回头看温乃元，忽略牙齿的疼，说话速度都慢了很多，只为了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楚：“想耽误我学习？你想得美。”
温乃元：“？”
——
卫嫣很自来熟，来班上的这几天就已经和后排的男生打的火热，只不过每天都会帮温乃元带一瓶热好的牛奶。
第一天温乃元收到的时候直接扔给了林佳乐，林佳乐不知道是卫嫣送的，也不跟他客气，拿过来就拆，还是她快喝完时，纪彤彤笑眯眯地告诉了她事实。
林佳乐：“……”
她忍住回头把空奶盒砸在温乃元身上的冲动，把空盒扔进了垃圾桶。
再然后，温乃元每天都会给林佳乐带一盒热好的牛奶，她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但是和他多次沟通后无果，每天也给他带杯果汁以表谢意。
这天卫嫣拿着历史作业本过来问温乃元题目，林佳乐正趴在桌上睡觉，这两天牙好一点，但是每到晚上就打开开关一样，经常半夜疼醒，隐约还有点发热，晚上根本睡不好，结果卫嫣过来问题目，声音又尖又细，吵得她脑袋都疼。
要搁以前，林佳乐都能直接给她扔出去，可抵不住身体疾病，别说动武，她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
然后就听到温乃元的压低的声音：“课间了，大家都要休息，我们声音小一点。”
过了会儿可能是她的题目问完了，声音低了点：“我还有事儿要找班长呢，她现在睡觉我怎么办呀？”
林佳乐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温乃元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她不太舒服，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林佳乐突然想起老妈闺蜜唐诗姨说的一句话——男人都是狗。
狗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温乃元（委屈）：我本来只是想……
林佳乐：闭嘴！解释就是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