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了明天的考试不再倒数,他熬到差不多三点把尤最给他整理的一些重点难点全部背下来,侧过头看着早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的尤其不由得叹气。

  他学神尤最塑造得好好的形象被这家伙一搅和可算是没了。

  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嘛。

  台灯的灯光不是很亮,照亮的范围也就是他们两张桌的范围,兴许是夜深人静了,难免思绪纷扰。他侧过头撑着脑袋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尤其,此时的安静好似把白天尤其身上的浮躁全部压下,目光勾勒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一寸一寸,目光所及之处非常仔细。

  暖黄的灯光落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被手臂压着的脸颊也丝毫掩盖不住这张的俊美,眼镜已经被摘下,因为五官立体又棱角清晰当真是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完美的,眼尾的红痣也仿佛是跟着休息的状态不再显得张扬冶艳,染上几分安静。

  他知道现在这个是尤其,喜怒无常的尤其,但是这样闭上眼睡觉的模样就还是他熟悉的尤最,不管怎么看都还是尤最。

  人本就有多种性格,尤最和尤其就像是一个人的两种性格,他们总归是一个人。

  他能怎么做,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他也想一直陪着,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人他不会放弃,这满腔炙热的爱他不会放手,他一定会让尤最好起来。

  伸手轻轻推了推尤其小声道:“尤其,去床上睡。”

  他的手刚碰上尤其的手臂就看到沉睡中的人倏然睁开眼,很是警惕那般,睁开眼的瞬间双眸没有丝毫睡意朦胧之色,泛着冰冷之意的瞳眸如同毒蛇那般,看一眼头皮发麻像被下一秒就会被吞没。

  尤其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安懿时眼神很快就变换了,故作困乏的打了个哈欠双眸睡意朦胧,又闭上眼睛:“好困。”

  安懿没有去分析那个眼神背后的含义以为尤其是被自己叫醒吓到,见人醒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倒好,我那么努力在学习你还敢睡觉,现在赶快去去床上睡,明天七点起床啊。”

  说完站起身转动疲惫的脖子准备往床走去,刚走一步就被尤其拉住手腕,疑惑的低下头。

  台灯的灯光勾勒着尤其这张俊美的面孔,因为带着倦意攻击性比白天少了许多,抓着他时眼神似乎还带着几分撒娇。

  “我能跟你睡吗?”

  “……不能。”

  “可我一个人睡害怕。”

  “屁,信你有鬼。”

  “你不怕鬼吗?”说到这里尤其站起身抱住安懿的手臂,故作害怕的环视了周围一圈:“你觉得学校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最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吗?鬼无处不在,床底,墙里……”

  说着还凑到安懿耳旁说,语气低沉,渲染气氛。

  安懿本来就怕鬼,被他这么一说也开始爬了起来,他害怕的抬头贴近尤其眸光微闪:“不会吧,真有鬼吗?”

  尤其听出他颤抖的声线没有说话,忍笑故作玄乎说道:“肯定会有的,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所以啊,我们俩一块睡吧,有个伴。”

  “走走走睡觉。”安懿拉着他就往床边走,走得慌张还撞到桌角,正好撞到还没有好全有些酸胀的左脚脚踝,痛呼两声,但也没有阻止他慌张得几乎六情不认要上床睡觉觉的步伐。

  尤其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声。

  安懿幽幽看向他:“笑我干嘛,难道你不怕鬼吗!”

  “我怕,好怕。”尤其故意抖了抖。

  “哼。”

  因为床是单人床一米二的,两男生谁在一块肯定挤,尤其看了眼:“要不我把床拼在一块吧,那样不就很大不怕摔了吗?怎么样。”

  安懿觉得妥。

  于是两人大半夜在挪床,终于把小床拼成大床,然后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

  安懿盖好被子后见尤其没有要去关灯的意思:“不关灯吗?”

  “我怕黑。”

  “噢,那就不关吧,晚安。”

  身旁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尤其侧过身躺着,他看着已经入睡的安懿,这乖巧的躺在他身旁忽然觉得心头的恐怖瞬间被填满,眼眶有些湿润。

  刚才他做噩梦了,又梦回两年前,两年前那些人把他关在小房间里没有光没有水特别冷特别饿,那时候为了活下去他喝自己的血,变得嗜血怕黑,而尤最也因此怕血恐惧小空间。

  幸好……

  幸好安懿把他拍醒让他不用再噩梦中恐惧挣扎。

  他身体前倾慢慢的靠近安懿,直到距离安懿的脸颊只剩下毫米之差他才停下,目光落在入睡安懿的面容上,侧耳贪婪的听着安懿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是在寻求安全感,像是满足了什么小心思后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还有几分孩子气,跟吃到糖似的。

  视线一直落在安懿的脸上没有离开,目光反复打量着。

  “尤最,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安懿那我就不喜欢你了,因为我也……”

  声音很轻,轻得听不见。

  第二天,终于迎来学霸们前十争夺战,学渣们哭唧唧的月考。

  安懿把考试的文具一式两份给了一份给尤其,告诉他2b铅笔是用来涂卡用的,就算不会写选择题也要填满,反正他也不抱任何希望,只要不要太丢脸就好。

  然后就是叮嘱名字要写好。

  尤其很享受的听着安懿对他说那么多,感觉到自己真实存在的感觉,这跟之前都不一样,果然说出来后不需要再伪装尤最,真好。

  “把扣子扣好。”

  “袜子穿黑色的。”

  “ok,带你去吃早餐。”

  安懿见尤其都听话的完成了这才找了些许成就感。

  两人随便在饭堂里买了两包子一鸡蛋还有一杯豆浆,边走边去教室。

  “我不吃蛋黄。”尤其嫌弃的把蛋黄拿给安懿。

  安懿无语的看着他:“你是小孩吗,蛋黄都不吃,这是最营养的好不好。”吐槽着把自己的蛋白递给他接过那颗蛋黄:“这个给你吃。”

  走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早餐都吃完,正好还有半小时考试。

  安懿发现门口考试表上没有他的名字。

  班长看到他后温馨提示:“安懿,你被分到隔壁班考试去了。”

  安懿:“……哦。”

  好吧,反正他都习惯了,每次都这样。

  于是他转身拉着尤其压低声音再三警告:“把名字给我写好看点啊,不会写也要写满。”

  “知道。”尤其顺势摸了把安懿的头发。

  安懿眼神警告他规矩点:“莫挨老子。”

  尤其没忍住笑出声。

  这一笑让旁边的女生倒吸一口气,由于吸气的声音实在过于大声惹来了安懿的注意,他扭头一头是英语课代表:“干嘛。”

  英语课代表指着尤其羞涩的笑着:“尤最笑起来很好看啊,第一次看尤最笑耶。”

  安懿幽幽的看向尤其:“别笑了,再笑我揍你!”

  “安懿,你也太霸道了吧,你连尤最笑都管?”英语课代表无情戳穿。

  安懿撇了撇嘴:“反正就不行。”然后伸出食指警告的点着尤其的肩膀:“听!到!没!”

  尤其轻笑出声,眼底带着几分宠溺:“好,不对别人笑,就对你。”

  “好好考试,加油。”安懿握拳在他胸口碰了碰,笑得灿烂:“走了啊,一会见。”

  说完转身离开。

  尤其感觉到拳头撞上胸膛的瞬间那种微妙又雀跃的情感欢悦的涌出,瞳眸中倒映着安懿的笑容,心里又对尤最很是嫉妒。

  是对因为他有着尤最这幅面孔才会这么笑得那么好看吗?

  嫉妒,很嫉妒。

  第一科是语文,安懿第一个先写的就是默写古诗的部分,昨天他背的都有,简直要哭了,信尤最得满分。之后的题目就相对比较吃力了,写得很慢,毕竟以前他都不写的,这下要他开始好好写还有点不习惯,但为了不再拿卑微的分数为了不让尤最失望为了能够考上清华北大他不会放弃自己的。

  好好学习,要跟尤最考大学。

  看着题目愈发坚定自己的信心,他可以的!

  可旁边的尤其就不是这样的状态,他拿起笔的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是被牵着走的,明明他不认字可是他的身体却是有意识的,落笔就可以感觉到全部答案在脑海中浮现,无比清晰。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很难受,想都知道是尤最。

  他在试卷写名字的位置写下安懿两个字,这是他昨晚偷瞄安懿课本学到的两个字,那时候安懿很认真在复习没有发现,他在草稿纸上写了满满的懿字,因为这个字实在是太多笔画太难写,天知道他写了多少个。

  不过现在写得很流畅,都刻在心坎上了。

  写完名字后他放下笔就没有在写,站起身举手跟老师说了声肚子疼去厕所,老师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便点头让他出去,谁知道他出去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没有人可以随意束缚他,他就是他自己,他有名字。

  他叫尤其。

  早上的日光很大,盛夏的日光灼灼,带着闷热烦躁的潮,离开有空调的教室仿佛可以感觉到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被外头的温度燃烧起来。

  因为所有年级都在考试这个时间非常的安静,只有蝉声肆意的喧嚣着,与闷热不相上下的比较。

  他随意的校园里瞎晃,晃过图书馆,晃过游泳馆,晃过超市时摸了摸口袋想到他有钱于是迈开步子往里头走去,答应过安懿要给他买糖的。

  但是走进去时他仔细的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有很多字他都不认识,只能很勉强的认出单个字,身体其实留有尤最的记忆,他能认的字都是因为尤最,就像刚才考试时要想写的话他完全能写,但那其实是尤最在操控着写,所以他才不想写。

  都快要走了怎么也得再潇洒一把。

  看了半小时都看不出棉花糖究竟长什么样,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只能去问销售员,在销售员的带领下他找到了买糖的地方,还让销售员准确的给他指出草莓味的棉花糖是哪个。

  他从高处的货架上拿下草莓味的棉花糖,认真的记住草莓味这三个字长什么样,要是他还有机会出来还能给安懿买。

  拿了个篮子跟扫货似的把上头草莓味的棉花糖全部丢进篮子里,然后愉快的去结账。

  在前天结账的时候他瞄到一旁收银台货架上有一小盒草莓味字眼的银色盒子,他拿起来问收银员:

  “这也是草莓味?”

  然后他就看到收银员的表情有些尴尬:“……是啊,但你是学生就别买了吧。”

  “为什么不能买。”尤其没有管她的表情还把前边所有草莓味的都拿了下来:“结账。”

  收银员的表情更是微妙,但她也就是个收银的,说不了什么。

  虽然说在中学超市里卖避孕套很尴尬,但这也是之前的政策规定是被允许售卖的,也即是有人买也正常,不过看到学生买还是头一回。

  尤其拿着大袋子晃悠的走出超市,背影潇洒,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不考试还来买避孕套的学生。

  他继续往下晃悠,最后停在了足球场,鬼使神差走上观众席,找了处阴冷的位置坐下,然后愣愣的看着前面偌大的足球场绿草坪。

  就在坐下的瞬间脑海中一晃而过一道红色的身影,这个身影在球场上奔跑着,好像炙热的火球在视野里活跃非常,他蹙着眉头想要捕捉这道身影,但是日光过于耀眼,身影好像被融入光线中,渐渐又消失了。

  失落的情绪上涌,他靠坐在椅背上有些失神的盯着球场的位置。

  那是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眼被他放在一旁满袋子的草莓味棉花糖,这次他总没有买错了吧,不是橘子味。

  有那么喜欢吃草莓味吗?

  尤最怎么知道安懿喜欢吃草莓味的,是安懿自己说的?

  拿起一包撕开拿出一小枚棉花糖放进嘴里,过于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皱了皱眉咽下,他诧异的看着包装,怎么会有这么甜的糖。

  随后想了想,也是,像安懿这么甜的家伙真的可能就是吃出来的。

  撒娇很甜,生气很甜,哭也很甜,怎么看都很甜,怎么看都不腻,本来还想装尤最但是想想那他就亏了。

  想到安懿喜欢的是尤最他心里就很嫉妒,他也说不上这种嫉妒该放到什么情绪里,因为从一开始感觉到安懿的存在时也是因为尤最心动,如果不是尤最先喜欢他也感觉不到。

  这种因为尤最喜欢他才喜欢的感觉真烦躁。

  心烦意燥的摸了摸口袋,摸到一个铁盒,他拿出一看是在云顶拿过来的烟,挑开香烟盒拿出一根烟放在嘴边,摁下香烟盒一侧火从旁燃起,他凑近把烟点燃。

  吸了口感觉到薄荷味涌入肺腑的瞬间才稍微缓解了烦躁,但是嫉妒的滋味却随着吐出的烟圈弥漫开来。

  身体微俯双手撑在大腿上,一只手只着拿着香烟,视线穿过烟圈又落在操场上,眼神游离,带着几分忧郁。

  说来也是可笑,云顶这个地方还是尤最交代他去的,说要是哪天他出来了可以去云顶,里边的东西都是他的,随便用。

  他依赖尤最,但是尤最肯定觉得他很烦吧,又不是对他不好也没有想到把他从脑海里杀去,但是自己就总是想着要出来。

  尤最越是对他纵容他越是想要嚣张,因为他知道尤最一定不会让他消失,无论他做什么。

  因为是自己救了他。

  跑出来找人的安懿来到足球场大老远就看到观众席上有个人,眼尖的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谁,本来天气就热,一气就上头,没好气的往那里跑去。

  要知道第一科语文才刚考完,他刚走出教室回到自己班就看到英语课代表朝自己招手说尤其没有考试就举手说去上厕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果不其然他就不该对尤其抱太大的希望,一个字都不认识还指望考语文呢,所以他就赶紧出来找尤其。

  他也不知道尤其回去哪里,但是下意识他就跑来足球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尤其。

  生气的快步往那里走去,走近一看他发现尤其在抽烟。

  “喂尤其!”

  尤其听到声音也没有掐烟,很淡定又从容,把烟夹在手指间,唇中缓缓吐出一圈烟圈,白雾缭绕面容,染上几分亦正亦邪。

  安懿见他被自己抓包还那么淡定有些生气,走到尤其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道:“把烟掐了!”

  “……这是薄荷烟。”尤其微微抬眸:“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考试吗?”

  “你还知道在考试!课代表跟我说你没考试就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写的吗,为什么不写完再出来,你不知道你这是代表着尤最——”

  “尤最又是尤最,安懿,在你眼里我尤其不是人是吗?”尤其将烟放在唇边烦躁的又抿了口,眉目间多了几分戾气,抬头对上安懿他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你面前的是尤其,请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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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懿:呜呜呜呜那么凶干嘛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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