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4
“爷爷年纪大了，惦记的东西也就多了，最惦记的还是你。”
“爷爷我知道，您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喟叹道:“也罢，你也早点歇息。”
“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回到房间
仰在床上，整个脑海里都是父母那副天高听卑的样子。
于哲没有体会过父母的爱，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十岁以后他跟姑姑姑父一起生活，姑姑没有孩子把他当亲儿子养。
翻了翻身子，有点烦躁，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手机与头平行，伸手捞到手机，点开。
【原味:照片……】
【.:……】
徐欢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原味:发起了QQ电话】
于哲本来想挂，侧躺着手不好动，手指歪得一下接了。
徐欢开口:“喂，班长!”
手机那头传来酥软清脆的女声，于哲楞了楞没说话。
“那个……我就是想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很无聊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哦，我晚上写完作业可以陪你聊天。”
徐欣小心翼翼的说，坐在床边，白皙纤细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掩饰紧张。
心脏狂跳，她从来没主动给男生打过电话。
心想班长这会儿估计不想说话，又开口道。
“不想说话的话就不说了，我可以说，你听着就好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跟我说。”
“还有你要是觉得烦你就发省略号，要是想跟我打电话你随便发个数字就好了，我给你打过去”徐欢刺刺不休。
女孩清澈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他认真听完，听她那么唠叨一番貌似也不错。
鬼使神差的输入几个字潇洒甩出，发完又有点后悔，他也不是别人班长吧。
【.：你继续】
徐欢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她最不喜欢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置之不理。
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要抖落别人。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于哲诧异的看手机，手机喇叭与耳朵拉近。
霎那间，耳边声音扩大了无数倍，刺啦一声，手机蹙然滑落。
徐欢听到动静:“你怎么了，是不是摔了啊。”
于哲捎起手机：没
徐欢见他否认也不好意思多问。
继续说
“我小学的门卫爷爷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我小时候经常找借口去值班室问他借电话。他从来不拆穿我，耐心等我打完电话还会跟我笑。”
“前段时间他去世了，我偷偷去看了，我觉得很难过，心里好像没了点什么，善良的人不是会长命百岁吗，他才六十多呢……”
于哲一只手枕着头，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翻了翻那些发过来的笔记。
少女的字铁画银钩，婀娜窈窕又铿锵有力，写的很认真。
软糯的声音又响起:“你要睡觉吗？”
于哲神谋魔道的：不睡
徐欢又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于哲有一搭没一搭回了几句，都是打的字，没说话。
快两点的时候她说困了，明天再说，于哲扯开嗓子说了那晚的第一个字:“嗯。”
有点诧异，班长的声音那么磁吗？又想到青春期男孩子都有变声期就没多想了。
挂了电话，徐欢闷头就睡。
于哲看了看通话时间三个多小时，心想小姑娘挺能说，从屁大点鸡毛事说到国内外政事。
往上扒了扒，准备删除聊天记录，想了想又把笔记认真的保存了下来。
啧了一声，心想今天是怎么了。
闭上眼睛,一夜好梦。
徐欢第二天无疑又是在余笙雄浑壮阔的催促下醒的。
用一次性碗装乘好两碗炒饭，递给余笙，眉头微拧“你再这么叫王阿姨又要告你扰民了。”
余笙和徐欢住一块儿地方，很近，以前余笙每天到她们家楼下都张扬着嗓子喊，邻居烦不胜烦。
去年还被告扰民，他不道歉舔着嘴唇笑着说:“嫌吵搬出去啊”最后被狠狠的做了一次思想教育。
连带着刘梅一起教育，打那以后他就没喊了。
他无所谓，但不能让刘梅遭别人说闲话。
余笙端着炒饭上下打量着徐欢：“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乱了手脚啊，昨晚又偷男人去了？”
徐欢气结，使劲瞪了他一眼。
余笙发现徐欢这两天很不对劲，从来不晚起的她竟然连续两天越矩，不可思议。
下午上课徐欢昏昏沉沉的顶着脑袋上课，拼死抵抗，还不忘写笔记。
于哲已经连续睡了两节课了，没人敢叫他。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杰才巴巴的凑上去问他“哲爷这是昨天没睡觉？”
吕奕志氲起完全没这种可能的笑意“你哲爷平生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不睡觉和睡得晚。”
吕奕志跟于哲认识这么多年，明白于哲什么时候最可怕：睡不好和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睡不好也分两种，要是自己有事没睡好那还算风平浪静。但凡要是被迫没睡好，狂风暴雨是免不了的。
于哲斜靠着门框，眉眼懒散。心情还不错，绝对不是不情不愿的没睡好，应该有事。
用胳膊肘撞了撞于哲，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值得您浪费那宝贵的休眠时间。”
“没什么”于哲睇一眼他，眼神恍惚。
吕奕志挑了挑眉：“得，你不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
三个人慢悠悠的走进食堂。他们来的晚，食堂人不少，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来。
有女孩上来拼桌，于哲向来不管，吕奕志对女孩也还算客气，顾杰就乐了，吃个饭巴拉巴拉说不停。
晚上十点钟，徐欢已经写完作业了，兢兢业业的把笔记发了过去，又讪讪的问。
【今晚你还想聊天吗？】
发完后徐欢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很主动太不矜持了，明明就是安慰安慰他而已。
抬起手郁闷的拍了下脑袋，怕他会误会什么。
自己这是在干嘛呢……
通话
于哲和吕奕志晚上照常在月半湾打游戏。
游戏刚开没几分钟，电脑突然卡壳，吕奕志皱着眉头喊老板，语气带着一丝烦燥。
月半湾的硬件一般，但于哲图这家网吧干净又没什么人，每次都来这边。
一般情况下都电脑还比较好。吕奕志的那台运作一天了，崩了。
吕奕志沉着脸，老板知道这几个都是有钱人家公子哥，赔了笑脸又赔不是，给他重新开了一台。
于哲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那局才开几分钟，大不了再开一句，别介。”
顾杰哪儿敢说话，吕奕志发火比于哲好不了多少，这俩太子爷平时看着妥帖细致，清隽斯文。真发起火戾气重得很。
于哲手机震个不停，他戴着耳机也没发觉。吕奕志半眯着的眼睛倏地抬起瞅了瞅。
一瞅，嘿，看到徐欢最后发出去的那句话。
【原味:今晚你还想聊天吗？】
静幽幽的走到于哲身旁，猛地取下他的耳机，一只手托着耳机，另外拿着手机晃。
声音拔高:“靠，兄弟出息了啊，我说你怎么没睡好觉，背着劳资偷腥。”
顾杰一听，什么？？？
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
于哲游戏还没结束，吕奕志咋咋呼呼的，他根本就没法玩。
蹙了蹙眉，走过去，夺过手机斜睨了眼，篡进口袋，收回目光。眼神里透着不耐烦，朝吕奕志越靠越近。
吕奕志意识到事情不太妙，感觉到压迫，他闭了嘴。于哲猛地朝他蹬了一脚，吕奕志笑着躲开。
嘿嘿两声说：“那女的谁啊？”
于哲重新戴上耳机，嗓音清冽“不知道。”
顾杰还没反应过来，木楞的问:“是哲爷女朋友吗？”
吕奕志笑的张狂“我也不知道是谁，别是网友吧!”
于哲毫不在意“嗯”了一声又淡淡的说:“可能。”
吕奕志噙着懒散笑意调侃道:“网友好啊，这年头不看长相不看钱的女的不多了。”
于哲口吻平静，没有多余的语气:“她加错人了，我没解释。”
吕奕志神情一滞，按理说于哲除了当面加联系方式，其他应该都不会同意。
有点乱干脆不想，游戏算是打不下去了，几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
于哲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手机
回想吕奕志那句“这年头不看长相不看钱的女人不多了”
贪财好色的女孩子确实挺讨厌的，但身边的女孩子，不是图他长得好看，就是图他有钱。
贪财好色本就不是错，谁能不爱钱，又有谁不爱美色。
但按吕奕志说的，怎么想都不可能。
瞭起眼皮，看了看手机，烦躁至极，扔放在床头柜。平躺着，没有半点睡意 ，又抓过手机。
指尖快速移动，发送。
【.：嗯】
十一点半，徐欢刚要睡觉，手机就响了，拿起来瞅了眼。
简直要哭了。
大型作死现场!
呜呜呜我只想睡觉不想说话!!
想了想不能言而无信，点了点右上角 。
电话打过来，于哲没什么表情，挑了挑手指接了。
徐欢本着让他开心的想法，给她讲身边发生的趣事，发现那边很冷淡，偶尔会回一两句话，干巴巴的 。
心想算了反正比之前好，继续跟她说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
…… ……
接下来两个月，徐欢继续给他打电话，把学校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连回家路上看到的流浪狗都跟他讲了一遍。
她觉得这样他应该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吧。
吸取第一次打电话的教训，徐欢跟他说了自己不能熬太晚，每天都得早一点打电话，不然上课没精神。
于哲话慢慢的多了起来，偶尔还会跟她开玩笑，虽然大多时候还是不怎么愿意搭理她。
徐欢挺高兴的，心想自己过几天应该就可以不用管他了。
吕奕志和顾杰觉得于哲最近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仅晚上不去网吧了，叫他出来吃宵夜也都推了，比脸还干净的书上写满了笔记，简直不可思议。
“阿哲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艹，宋佳佳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一跟劳资说话跟个刺猬一样”吕奕志刺刺的抱怨道。
“哥，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顾杰痛心疾首附和着说。
吕奕志忽得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凑过去讪笑着说：“该不会是跟网上那个搞上了吧。”
于哲敛了敛眼眸诚实的说：“挺有感觉的，有这个想法!”
“艹，阿哲你可别了，我那天就随便一说，万一是朵如花怎么办”吕奕志惊愕。
顾杰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于哲长的好，这个年纪少年正是在叛逆期，笑容温柔邪魅又张扬，勾得许多女孩子心花怒放。
这个年龄少女心事也都陆陆续续的显露出来，明恋暗恋的女孩总偷偷往他屉子里放情书，他也不扔每回都让顾杰送回去，送不回去也不扔垃圾桶。
斯文内敛，风度翩翩的男孩成了众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身边桃花不断，于哲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他压根就不正眼看别人一眼。
如今竟然破天荒的对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有想法。
实在可怕。
……
于哲最近老是做梦，梦里那个说话酥软甜蜜的女孩躺在他怀里睡觉，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萦绕，一下一下的往他心里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等待徐欢的电话就像是一种习惯，甚至是期待。
电话那头的女孩说话认认真真的，很温柔，讲起身边的事情总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婉转清脆。于他而言，是蜜糖绕上舌尖的味道。
内心深处慢慢延伸出来一种新的情感。
……
徐欢这几天很累，学校运动会她忙的不可开交，负责的东西又多，两条腿都要跑断了，明天还有一天。
晚上洗完澡，她给于哲打电话，本来就挺累，于哲又不怎么搭理她，说了几分钟，越说越不清楚，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手机轻轻的摔在枕头上，充电线还没拔，睡着了。
于哲有点懵，徐欢突然不说话了，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徐欢”，轻轻的很温柔。
没一会儿，手机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少女睡觉很不踏实，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他耳朵里。
他感觉心脏猛的一颤，血气上涌喉咙发紧，没挂电话，听着徐欢均匀的呼吸声勾了勾唇角，慢慢入睡。
于哲醒的格外早，电话还没挂，五点五十他听到电话那头闹钟响起。
徐欢关掉闹钟浑浑噩噩的起床，坐在床上莫名想发火，她还是没睡好，又想到班长冷不伶仃的语气。
软绵绵的埋怨:“死傲娇，我又不欠你的，天天哄着你，还不给我好脸色。”
徐欢现在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了，再想想又觉得不后悔了，很矛盾。
于哲还没起，他不上早读，姑父送他去学校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根本就不慌。
听着电话那边的抱怨，憋着笑，继续听。
徐欢有些忙，她得给徐晓和余笙做早餐，把手机胡乱的扔进书包，这两天运动会，带手机方便跟大家联系。
于哲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大概十分钟后，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他听的不太清楚。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头传来了男生骂骂咧咧的声音，也不太清楚。
他眉头紧锁，听出来是个跟她们年纪相仿的男孩，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徐欢背起堂椅上的书包出门，书包离她越近，于哲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
她叫那个男孩子快出来。她说快点走，今天的事情很多。男孩说话痞里痞气。他听的很清楚。
下颚收紧，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心里头的不安和忐忑更添一分。
余笙喜欢逗徐欢，最大的本事就是每次都能把她气结。
痞里痞气的抓起她的书包“跟你说了每天不要背那么多东西回家，你丫的就是不听。”
“我要写作业啊，那么多作业”徐欢喟叹道。
“那些个作业，写来写去那几个字”余笙满不在乎。
“你不写作业，不要怂恿别人不写!”
“你他妈是哪个别人!”
“不要爆粗口!”
“好啊，不爆粗口，爆个黄腔，劳资看你受不受得了。”
“……”
余笙有时候很坏，嘴里没一句好话，即使为别人做再多的事情，也说不出一句中听的话。
两个人沿着湖边走 ，小镇的清晨，朝霞殷红了半边天，湖面上笼罩着一抹轻烟，船影隐约，渔歌飘渺。
徐欢从余笙手里夺过书包，想把手机拿出来拍照。打开手机，蓦的瞪大双眼，手机差点掉地上。
又假装淡定的把手机放在耳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有人吗？”她只想试探一下那头的人醒没醒，想到早上到现在都开着麦。
啊啊啊实在太尴尬了吧!!!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她心里松了口气，小声呢喃：“应该没有醒吧，幸好幸好。”
余笙盯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和这波操作，本来就嫌弃她走路慢吞吞的，这下还停了下来。
“又给哪个狗男人打电话，你还拍不拍？”不耐烦道。
徐欢瞪他，又怕他调侃，一方面自己跟一个男孩子打了一晚上电话，这样说的确很让人误会。
半吞半吐的扯：“那个……我给佳佳打电话呢……”
余笙突然凑了上来“哦？是吗？给宋佳佳打电话你心虚什么啊!”
徐欢被说的有点脸红，撒谎被人拆穿，猛的推开余笙。
软软糯糯又有点恼怒的说：“你关心那么多干嘛”然后又小心的挂掉电话。
于哲被挂断了电话，半眯着眼睛掩盖住森冷的眼眸，脸色阴沉，眉头狠狠的皱着，极其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