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局外人
梁溪吃到一半，被同事叫了去。
她对顾晴和秦可森说了声抱歉，便匆匆忙忙离开。
下午终于忙完的时候，打开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是顾晴的。
吃饭的时候，两人交换了手机号。
“梁小姐，今天和你见面非常愉快，希望有机会能请梁小姐吃饭。”
信息很简单，梁溪却觉得莫名舒心。
有的人，就是这么有魔力。
顾晴和秦可森离开医院后，便驱车前往疗养院。
疗养院在郊外僻静的地方，顾晴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达。
天气比起以往，难得变得凉爽。
顾晴和秦可森见到秦友彰的时候，他正坐在凉亭里，靠着柱子发呆，照顾的护士站在旁边。
他们过去后，护士暂时离开。
秦可森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老人，喊：“爷……爷……”
老人毫无反应，两眼空空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秦可森拉起秦友彰的手，说：“爷爷……你……看看我……看看……小森。”
语气夹杂着哽咽。
刚才红过的眼睛，又开始变了颜色。
“爷爷……我……我见到……姐姐。”
眼见老人还是没有反应，秦可森说出能引起老人注意的人。
果然，秦友彰空洞的眼神颤了一下。
转瞬间，无神的瞳孔溢满了绝望的情绪。
“姐姐……依依……”
秦友彰不自觉的张嘴，喊着秦可森姐姐的名字。
下一秒，秦友彰突然站起，旁边的秦可森一个不稳被推倒在地。
“小森！”顾晴惊叫出声，奔上去扶起秦可森。
秦可森推开顾晴的帮助，自己站了起来。
秦友彰突然站起来后，跑到太阳底下。
“依依……依依……”
“依依，你在哪儿啊？”
“依依，爷爷买了你爱吃的糖葫芦，快出来啊。”
“依依，别跟爷爷躲猫猫了，你快出来吧。”
“依依，你再不出来，我把糖葫芦扔狗狗了。”
“依依，你跑哪儿去了啊？你怎么狠得下心不要爷爷呢！”
“依依啊，我可怜的孩子……”
秦友彰在凉亭周围到处跑，一边跑，一边喊秦依依的名字。
秦可森眼泪含着，要往秦友彰身边跑，被顾晴拦下。
顾晴叫来护士，把秦友彰送进了房间。
医生过来看了看，叮嘱不要再让老人受刺激。
顾晴点头答应，秦可森则看着打了镇静剂睡过去的爷爷默默流泪。
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秦可森时不时呜咽的声音。
顾晴沉默的看着，心口也堵得说不出话。
当年秦依依走的时候，她也参加了葬礼。
秦友彰和秦可森俩爷孙的绝望，真真切切撞击了她的心脏。
打小，秦依依，顾晴和徐嘉就是不离身的伙伴，而秦依依总会带着秦可森。
久而久之，四人便形影不离。
后来呢，这个四人小团体又添了伙伴。
胡同里搬进了新人，宗佐青和丁谷成就是这时候搬来的。
再后来，秦依依和宗佐青伙伴变恋人，有人祝福，也有人暗自神伤。
顾晴作为局外人，看到了太多太多。
第33章 情况不太好
当年的葬礼，徐嘉哭得晕厥。
顾晴冷眼旁观，觉得分外可笑。
秦依依发生的事情，到底离不开徐嘉的操作。
顾晴知道背后的真相，再也没给过徐嘉好脸色。
两人的友情，也是在顾晴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崩溃，再无修复的可能。
顾晴为秦依依感到不值，她只恨自己没有及早发现徐嘉的异常，才让秦依依陷入不复存在的境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晴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秦可森。
她知道，一旦她捅破这个秘密，自己和秦可森的婚姻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十年了，这十年里她从未原谅过自己。
她只能加倍的对秦可森和秦友彰好，才能弥补当年知情不报造成的罪恶。
顾晴知道爷爷和弟弟在秦依依心里的重要，所以这些年来，即使家里都是反对的声音，顾晴依然选择和秦可森在一起。
不管多累，她要保证现世的秦友彰和秦可森安好。
如此，才能慰藉秦依依的在天之灵吧，她想。
顾晴又吩咐了疗养院一些事情，才驱车离开。
秦可森坐在副驾驶，低着头，还有些呜咽。
顾晴安慰了几句，秦可森才慢慢的缓过来。
末了，秦可森拉起顾晴的手，顾晴安抚似的拍了拍。
在两人离开后，一辆车又驶入疗养院。
宗佐青下了车，吩咐司机在车里等他之后，才往疗养院的门口走。
他目的明确，直接去了蒋克臣的办公室。
蒋克臣正在煮咖啡，看到宗佐青，也没说什么客套话。
“你可赶得巧了，我这正煮着咖啡呢。”
“那真是多谢你了。”
宗佐青回了那么一句，兀自坐在蒋克臣的办公椅上。
“嘿，我说你这大老板，自己舒舒服服的办公室不坐，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蒋克臣看他把自己的位置坐了，好笑的揶揄了一句。
宗佐青笑了一声，说：“你这儿自在。”
蒋克臣立马「切」了一声，不相信的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说吧，什么事儿？”蒋克臣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在宗佐青的对面坐了下来。
宗佐青敛去玩笑的脸庞，苦笑一声，神色严肃起来。
他正了正歪斜的身体，问：“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蒋克臣是他大学认识的校友，两人兴趣相投，有事没事就喜欢聚一聚。
即便后来两人从事的是不同行业，两人的关系依旧不改。
所以当宗佐青拜托医治秦友彰的时候，蒋克臣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蒋克臣平时虽是个喜好玩闹的主儿，但一旦涉及到专业的事情，便格外认真。
此刻听了，蒋克臣的脸色有些严峻。
“情况不太好，前几年在药物治疗下慢慢缓解，可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老爷子意识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次数也变得频繁。”
“不仅如此，老人家的体质也比以前弱，也许是心境的缘故，间接影响到身体上的状态。”
“也就这两年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蒋克臣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心中的猜想告诉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