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拔弩张32

　　第二天晚上10点多，杨东亮回到办公室，向他们传达了调查结果。

　　“文明，被你说着了。”他指着记事本上的文字说道。

　　众人紧张地听着。

　　“爆炸的原因的确是烟花，但是经过鉴识科的鉴定，发现现场的那根烟，是爆炸之后才被点燃的。”

　　“什么？！”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杨东亮点点头：“也就是说，爆炸并不是那根烟引起的，西湖区的刑警还在排查现场是否存在其他的明火。”

　　“差点又是一个错判为意外事故的命案。”小韩叹了口气。

　　杨东亮嘲弄地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说不定现场存在其他未被人注意的明火也未可知。说起来也是挺难过的，本来西湖区的刑警很不情愿听我的话，对他们来说，这起案子不是明摆着么，但是死者片场的朋友一再强调她不是会在烟花堆放的地方乱点烟的人，我又一再坚持让他们彻查，这才有了新的发现。

　　西湖区的那帮刑警还向我投来了钦佩的目光，我除了苦笑没有别的表情，想当初，如果不是沙晓琴签了捐献遗体的志愿书，我们不也已经自以为是地结案了么。”杨东亮双手捂脸，想到因为自己至今没破沙晓琴的案子，才导致凶手猖狂地继续杀人，他陷入了自责。

　　文明看着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这样一副神情，不禁心里酸酸的，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杨东亮：“师傅……”

　　破案小分队的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第二天，众人从早忙到晚，晚上六点，聚在会议室里总结今日的工作进展。

　　“先讲一下我这边，沙晓琴和张佳格都是没什么污点，在娱乐圈比较受欢迎的人物，因此一起参加的商演、晚会、典礼、发布会等还是挺多的，就目前的调查而言，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存在非工作关系，其他的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什么。”大骠有些懊恼地先开了口。

　　“我今天查了沙晓琴家附近的监控，可惜大部分都是坏的，那个地方位置太偏，目击者也没找到。”小韩跟着说道。

　　文明咬了下嘴唇：“我从沙晓琴的遗体入手，可以确认是因空气中缺氧导致的生命体自然死亡，我也问了西湖区的刑警，那边说目前来看张佳格应该是因爆炸而死，在遗体上还没有发现其他可能造成死亡的原因。”

　　杨东亮点点头：“我看了昨天爆炸案的记录，下午一点左右，闵山剧组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仓库爆炸，随后立即报警，警方接警后立即出警，于下午一点二十三分到达现场，到达现场时，消防车也刚刚抵达，正在全力灭火，火熄灭后，消防员从废墟中发现了受伤的张佳格，立刻送往医院，然而在路上断气身亡。整个过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西湖区刑警还在追查仓库中可能存在的其他火源，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那就是说，还是没什么进展……”小韩冒出这样一句话。

　　“也不能这么说吧，至少有些事情得到了确认。”大骠宽慰道。

　　“师傅，待会七点多有一场张佳格的追悼会，我跟沐阳说好了，让她带我过去，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文明向杨东亮报告。

　　杨东亮点点头：“是个好机会，重点观察现场举止异常的人，实在没有发现的话，也询问一下她的亲朋好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是！”

　　六点四十分，文明换了一身黑西装，准时出现在追悼会现场。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沐阳的身影，沐阳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脚上踏着一双灰色靴子，戴着一副墨镜，却依然难掩悲戚的神情。

　　排队进场的时候，文明装作不经意地站到了沐阳身后。

　　沐阳在文明下车的时候也看到了她，修身恰到好处的黑色西装，马尾辫高高地扎在脑后，能看出来整理过却依然稍显凌乱，几日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不少。

　　文明避开记者的镜头，悄悄捅了捅沐阳的后腰：“我来了。”

　　沐阳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你还好吗？张老师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为她这么难过。”文明轻轻安慰着沐阳。

　　哪知沐阳一听，嘴一瘪，又差点流下眼泪。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突然，一阵鞭炮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文明迅速地回头，只见追悼会前方的建筑前升起缕缕青烟，天上还随风飘着两只巨大的气球，气球上影影绰绰地挂着横幅。

　　“大家不要惊慌，是前面的商场开业，请保持安静，谢谢。”追悼会主持人连忙解释。

　　“真是的，人家在开追悼会，他们开业，太不尊重人了。”

　　“没办法，毕竟人家商场又没犯法，总不能强制人家不准开业吧。”文明听到身后两个人悄声议论着。

　　“绷——”的一声，文明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一根弦断了，她贴在沐阳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便悄悄脱离排队进场的队伍，沿着墙根往门口溜去，等到四周没有人时，她撒开腿跑了起来。

　　背后，沐阳被吹气的右耳通红，但担忧的眼神一直追随她到门口，直到文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文明边伸手拦出租车，边火急火燎地给小韩打电话。

　　“怎么了？”电话接通，传来小韩紧张的声音。

　　“把物理老师的电话给我，快！”文明冲司机师傅喊了一声“去东湖区警局”，便急忙拨通了电话。

　　“老师您好，我是韩鹏禹的同事，还有件事想请教您一下……”

　　小韩进到办公室时，便看到文明在白板前沉思的身影。

　　“文明！”他出声叫了一下。

　　文明转过头，略显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我料到你一定想到什么了，所以回来看看，我还叫了杨队和大骠，估计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杨东亮和大骠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文明，小韩说你有线索，是什么？”杨东亮上来便问道。

　　文明犹豫了一下，但依然下定决心地说道：“目前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想凶手百分之九十是利用了氢气。”

　　“氢气？！”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错。”文明点点头。“我刚刚问了物理老师，氢气在空气中的体积浓度在4.0％—75.6％之间时，遇火源就会爆炸；而当空气中含氧量低于20％，氢气占据75％以上时，就会引发窒息身亡。”

　　“这么说……”杨东亮指了指白板上的案子。

　　文明肯定地回答道“对，我也问了物理老师，之前小韩问的抽干房间的氧气的确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是向房间内输送氢气的话，就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窒息。凶手只要将氢气通过排风扇输送到浴室里，然后再从外面堵住排风扇，就完成了一个几乎密闭的环境，等到沙晓琴因窒息而死之后，再撤走堵住排风扇的东西，就完成了他的杀人计划。”

　　“可是张佳格案现场并没有发现明火，这是怎么回事？”大骠问道。

　　“大骠，现在是深秋了吧，你开门的时候会不会被门把手电到？”

　　“会啊，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被电了一下……啊！”大骠恍然大悟。

　　“是静电。”杨东亮接过了话：“只要房间内氢气浓度足够高的话，一点静电就会引发氢气爆炸，之前接手过类似的案子，就是因为摩擦静电引起氢气球爆炸伤人的事件。”

　　文明点了点头：“但这些目前还是我的猜想，明天可以做实验证明一下。”

　　杨东亮沉思了片刻，猛地敲了下桌子：“好，今晚先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开始，小韩和文明负责请专家实验我们对两个案子猜想的可行性，大骠继续负责寻找沙晓琴和张佳格之间的关系，这下应该可以确定凶手和她们两人之间是有关联的。”

　　“是！”

　　“师傅，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文明在杨东亮布置完任务后，又严肃地问道：“能不能排查一下近一年因氢气爆炸造成人员伤亡的案子？哪怕是造成很微小的伤，也不能放过，警方可能会有遗漏，但医院应该有相关的就诊情况。”

　　“为什么只排查爆炸案？窒息案子要不要重新翻一遍？”小韩插嘴道。

　　“我觉得暂时不用。”文明摇了摇头。“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是由浅入深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氢气球遇火会导致爆炸，但知道氢气会引起窒息的并不多，所以我想凶手应该是一开始便目睹过氢气爆炸造成的伤害，这才想到了利用氢气杀人的方法，深入研究后，发现氢气不仅可以造成爆炸，在人少密闭的空间，利用窒息更适合杀人而不引人注目。”

　　杨东亮摸了摸下巴：“我明白了，这件事明天我亲自去查。”

　　所有人都意识到，真相和凶手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物理小白说的是我自己。。。以上作案手法纯属本人胡扯，千万不要给大家带来误导哈。

　　下一章预告：文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