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酒儿登基218
酒儿这番说辞,是为了让楚昶走得安心些,也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前世母亲那样骄傲的女子,若是真的恨,又怎么可能生下她来?
楚昶眼角湿润,他长长叹息一声:“若真如此,我走也走得安心些了。”
楚昶说道:“酒儿,你去把你娘亲叫来。”
酒儿紧紧握了握楚昶的手,出去叫梅贵妃进屋。
听说楚昶只叫梅贵妃进去,宁妃急得不行,闹着想要进去,却被楚子燚抱住。
梅贵妃进去了之后,宁妃拍在楚子燚肩膀上哭:“你那父皇,好狠的心!”
都快死了,却是一刻都不想见她。
梅贵妃进屋,福公公将门合上。
梅贵妃快步走向楚昶。
她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楚昶的手,“陛下……”
楚昶看着外面,“宁妃又在闹什么啊?”
梅贵妃说道:“陛下放心,宁妃闹一会儿就消停了。”
楚昶不再管外面的宁妃。
这几十年来,宁妃在后宫闹这闹那,他管也管不过来,现在他也懒得管宁妃再闹些什么了。
楚昶看向梅贵妃已然哭花了脸,眼眶红得厉害,睫毛湿漉漉一片。
他叹息着说道:“这些年,你心里一定很多委屈吧?”
梅贵妃用力摇头,“没有委屈,能成为陛下的妃子,是婉儿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楚昶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起初见那时的事。
“你那日,是故意扮作你堂姐的模样吧?”
梅贵妃轻笑了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了陛下。”
楚昶轻轻拍着梅贵妃的手背,“你堂姐的确是了不得的女子,但你也有你的好。人如其名,性子温婉,朕往日被政务烦得厉害,去你那里,再浓的忧愁也会少上三分。”
梅贵妃心里头涌起难言的情绪,鼻尖泛酸到疼痛,“能替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楚昶笑道:“能遇见你这么朵解语花,是朕的福气。”
楚昶说着话,突然间咳嗽起来。
梅贵妃立即着急地要喊人,却被楚昶阻止:“别喊人了,给我唱一首寒梅曲吧。你唱的曲子,是朕听过最动听的曲子。”
梅贵妃忍住哭意,回想着两人这一生的相遇相处,给楚昶唱着那日雪中倚在红梅旁,她给他唱过的寒梅曲。
楚昶跟着轻轻哼小调,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弱……
梅贵妃感觉到握着的手彻底没了力,曲调中的哭腔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嗓音坚持着给楚昶唱完了整首寒梅曲。
曲子有始有终,他们之间也有始有终。
梅贵妃拿出怀里的鹤顶红,一口饮尽后趴在楚昶怀里,紧紧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臣妾与您同行。”
——
屋内许久都没有声音。
福公公进去查看,看见楚昶和梅贵妃双双离去,也不由得红了眼睛。
他抬袖抹了泪,执行自己的责任。
他走到外面,朗声宣告:“皇上驾崩了!”
外面的臣子齐齐伏地,皇子们跪了一地,酒儿跪在最前方的位置。
众人朝着屋内叩首,哀声齐天。
福公公宣读遗诏:“希音公主文武双全,人品贵重,深得朕心,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望其勤政爱民,福泽苍生。”
接过遗诏后,酒儿仰头看向福公公,“我娘亲呢?”
福公公叹息一声说道:“贵妃娘娘已经……随陛下去了。”
酒儿大恸……
一日之内,双亲离去。
她的身体瘫倒下去,楚子翰连忙扶住她。
楚子翰闻听梅贵妃也一起去了,心里头也是难言的伤心,他扶着酒儿说道:“陛下,你还有许多事要做。”
酒儿拼命忍回眼眶的泪水。
即日起,她是大楚的帝王,再也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击倒。
酒儿握着遗诏起身,转身看向众人。
宫人伏地,皇子低头,百官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楚昶离世之前,早早就给自己选好了陵墓。
梅贵妃去得突然,礼部着人来问酒儿安排。
“合葬吧……”
皇陵已经建好,命钦天监择了日子下葬。
之后,便是酒儿的登基大典。
吉时一到,钟鼓齐鸣,酒儿穿着明黄色的衮服,冠冕上及肩的玉藻随着走动轻微晃动,隐隐显出帝王之势。
文官武官跪在两侧,酒儿沿着御道而上。
朱红色的长毯平铺了一段路,再往上便是龙椅所在,酒儿拾阶而上,站在龙椅前,转过身看向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长跪,齐呼万岁。
礼部宣读先帝诏书,礼成。
——
万里之外……
昔日的平国改名为平州,平国都城改建后成为了镇北王府。
顾煦年带着镇北军的驻扎在北境。
平国人的反扑比常理少上许多,想来留着夜栖寒还是起了些作用。
夜栖寒如今没有具体职务,住在镇北王府里,帮着顾煦年处理事务,偶尔顾煦年也会好奇些酒儿幼年的事,他错过的那十几年,时间无法回溯,也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二。
京都来信的时候,顾煦年和夜栖寒正在高处眺望。
顾煦年看了信,望着南方的目光愈发地深邃悠远。
夜栖寒问道:“信里是什么?”
顾煦年说道:“酒儿继位了。”
夜栖寒惊讶,“酒儿……当皇帝了?”
北地较远,消息有很强的滞后性。
顾煦年走的时候,立酒儿为储君的事刚放出风来不久,他命带出京中的人不可将此事乱传。
若是最后继位的人不是酒儿,此等言论只会招来祸事。
顾煦年点了点头,“嗯,当皇帝了。”
夜栖寒惊讶得难以言语。
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一直知道酒儿厉害,他打小就什么都比不上酒儿,自己的国家也覆灭在了酒儿手里,他最是知道酒儿的才能。
夜栖寒看向顾煦年,“你若要同她在一起,那就是千古第一男后了。”
顾煦年看向夜栖寒,“你这是嘲讽吗?”
夜栖寒苦笑一下眺望向南方,“不是嘲讽,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