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有无休无止,生不如死106
能拦住就奇了怪了!
白芙儿吃了炮仗一样,心知自己踩上了陈虔的痛处,偏就要可着那处一个劲踩。
“你妹妹在水里跟着了魔一样抓着我妹妹,劲头大的!我推都推不开,你以为我想救她啊!我当时恨不得把她按死在水里!
你们陈家太邪门了!说不定你们全家都会克人性命!”
白芙儿想了想刚才陈虔说的话,脑子一热就开口了。
“打赌哈!你既然愿意打赌,那你敢不敢和我赌,你去给你妹妹找个女婿去,你且看她是不是个克夫的!”
“姐姐别说了!”朱潇潇闷头拽着白芙儿朝外走,又不敢太用力,只能由着白芙儿叽叽喳喳不停地对陈虔砸脏话。
陈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记得那日陈月跟他说,她惊慌落水,在水中更是没了知觉,全然不能动弹了。
若是真不能动,就算是无意识地抓住朱潇潇也不会推都推不开啊。
陈月深得外祖父喜爱,每年都要去渝州外祖父家住上半年甚至更久。
可是现在想来*,好像他没过门的妻子都是在陈月回平都的这段时间离世的。
陈虔恍然望向水中游弋的锦鲤。
是时候给陈月找个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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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说什么也不同意议亲。
陈侍郎被哭得头大,陈夫人心疼女儿给她求情,却都被陈虔驳回去了。
当夜,陈月闹着自尽,闹得陈虔没办法只能双眼空洞地站在她房中看着她。
“哥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要给我议亲了?是不是朱家姐姐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得罪她啊?”
她哭得楚楚可怜,衣领散着露出一片嫩白的皮肤。
若是往常陈虔肯定不以为意地上前拢起妹妹的衣服,叮嘱几句,但今日看她这般,他恍惚想起了好多事情。
“她问我可知,以为要被淹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阿月,那日你也落水,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么?”
陈月抬手抹掉眼泪,手掌压住胸口,“自然是又惊又慌。”
“那被大火活活烧死呢?”
陈虔再问。
他不敢看陈月懵怔意外的表情,默默转过身去,沉默许久后他轻声说:“阿月,你嫁人吧。”
话音未落,馨香的怀抱从后面拥来。
陈虔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挣脱开陈月的怀抱,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她,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我不嫁别人!我就要一辈子都做你的妹妹。”
“那你便做好这个妹妹!”
陈虔大步推门离开。
他没说明一个字,却字字明了。
她只能是妹妹……
陈月缓缓起身,捡起自己的中衣漫不经心地系上扣子。
外祖父很喜欢她,常说要她嫁给表哥。
可她一看表哥,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如哥哥。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表哥嫁得,哥哥却嫁不得。
嫁不得便嫁不得吧,能长长久久地做哥哥的妹妹亦是备受宠爱的,只要哥哥不娶妻,宠爱的便只有她一个。
所以那第一位定亲的张小姐病重时,陈月每天都盼她死,盼着盼着,张小姐真的死了,可很快又来了林四小姐。
她便想啊,若是林四小姐也死了就好了,可林四小姐体格不错,家中幺女掌上明珠,入了门哥哥必然也会百依百顺。
林四小姐骄纵得不行,明明所有人都劝她雨后山路难行,莫要上山,她偏偏要去,这样骄纵任性的女人可配不上哥哥。
既然她想上山,便永远留在山上好了。
那日陈月扮成庙里的姑子,巧言引导林四小姐去高处挂符篆,她去了,却不知脚下的石头被做了手脚,一脚便踩空落下山崖了。
真杀了人,陈月是害怕的,但是一想到哥哥又是自己的了,她便控制不住心头疯狂的喜悦。
她想一劳永逸,干脆散播陈虔克妻的流言。
可没想到哇,哥哥都克妻了,还有人敢嫁。
那位王小姐可能也是不愿意嫁的,又不能忤逆父母之命只能应了,但她怕出意外,整日闷在家里不敢出屋。
陈月去看过她一次,发现她似乎不是很得父母看重。
是了。
现*如今还敢嫁给哥哥的女子,多是自身也有些问题在的。
陈月这次在渝州雇了个混混带来平都。
赶上除夕守岁,漫天的烟火,满街的炮竹,混混潜入王小姐的院子,杀了她,放了火。
炮竹乱窜,除夕夜常常着上几把大火,又定了一个克妻的未婚夫,王小姐便如此走了。
那混混孤身一人跟来的平都,成了事便被陈月毒死了,根本就没人知道。
这次两人因她而死,陈月只觉得通体顺畅。
安慰着醉酒的哥哥,她第一次亲吻了他。
她以为他终于是自己的了。
但两年后,又来了个朱潋潋。
提及她时,哥哥的眼中浮现了从没出现过的光芒。
就那么喜欢她么?
就不在乎她曾经肮脏地跪在地上乞讨么?不在乎她和别人已经欢`好过无数次么?
哥哥不仅不在乎,那个女人还傲气得不行?
陈月笑着看她。
死人可不会这么傲!让她死吧!
这次做得保险点,自己亲自动手,就算弄不死朱潋潋也要弄死朱潇潇,弄死一个侯府就不敢议亲了,哥哥克妻的名号也会吓死旁人的!
可是啊,她失手了!
一个也没弄死,还被哥哥发现了。
陈月呆坐在窗边,痴痴地笑了,看把哥哥吓得,可真有趣啊。
正在这时,小窗忽然卷过一阵风,陈月定睛去看,只见一个蒙面人提着一把大刀蹲在窗边。
陈月心中一惊,正想喊人,却见那人急速来到身前封了她的穴道带着她破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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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陈月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两个颀长挺拔的男人。
她自然认得这两个人。
朱家那两个女儿的男人嘛,一个宋青斐,一个梦远。
梦远轻飘飘勾起一张黄纸,暗卫见状立刻会意绕了一瓢凉水兜头浇在陈月脸上。陈月闭气躲过后,正大口呼吸着却被梦远手中的黄纸盖住。
水珠顺着黄纸的纹路丝丝缕缕蔓延开来,迅速闭合隔绝了空气。
窒息的无助感汹涌而来,陈月挣扎地想抬手,锁骨却传来剧烈刺骨的疼。
她居然被钉在了椅子上。
“晕了?”梦远不满意地皱眉,他侧头看向宋青斐。只见他慢悠悠从袖走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暗卫。
瓷瓶在鼻尖一晃,陈月便又醒了,甚至感官变得比刚才还要清晰许多。
凉水,黄纸,因为挣扎被钉在胳膊上的钉子与铁丝,陈月疼得晕死过去转瞬便又被药粉刺激醒来,每一次都会感受到比上一次更钻心刺骨的窒息与疼痛。
梦远精心地为她贴好黄纸,问:“杀人好玩么?”
回应他的只有陈月脸上呼扇呼扇的黄纸。
梦远抬手勾了勾穿透她锁骨的铁丝,看着陈月浑身一颤,轻笑一声:“折磨人才好玩。”
梦远回头看向宋青斐:“姐夫不试试?”
一声姐夫直接把宋青斐叫傻了。
他抿唇摇摇头,随即将瓶瓶罐罐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能用到的给你放这了,这个是去腐肉的,这个是续命的,你慢慢玩*。”
陈月闻言,只觉悔不当初。
她不该下手残害朱潋潋和朱潇潇的,她不做,也不会遭受如此刑法,像被人拖进无尽地狱。
这两个恶鬼,一个折磨她几乎死去,一个把她救回来继续受折磨。
无休无尽,生不如死。
宋青斐从暗室里出来,在庭院的莲花缸里掬了一把水洗手,他什么也没碰,却觉得碰过要命的脏污。
朱潇潇提着裙摆远远跑过来,问“他呢?”
“他还在里面。”宋青斐面无表情地说。
朱潇潇闻言想进暗室,却被侍卫恭恭敬敬地拦了下来。
瞥了眼急得直跺脚的朱潇潇,宋青斐低眸漫不经心地拨弄莲花缸里的水。
除了模样之外和白芙儿没有一丝一毫得相像。
水面荡动,照不出月影,悬在九天的月却依旧睡得安安稳稳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这等龌龊之事还是不要将她卷入其中的好,她安枕无忧便是他心中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