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逢场作戏268
祁年本还担心清笳山地形复杂, 植被茂密,他找不到谢倦与贺北的住处。但是,两位师兄的住宅坐落在其中,实在是一道过于清奇的风景, 让人无法忽略。
快两年未见, 他实在是太想念他们。
谁知自己前脚刚踏进院门, 唤了几句师兄,人没见到,却只见从二楼敞开的窗口之中飞出一把利剑。
幸好他反应快, 侧身一躲,躲过艳山剑“杀气腾腾”而来的猛烈一击。
“哦豁,二师兄,你是测试我这两年武功有没有长进呢?”祁年这般天真的想。
须臾间,艳山剑已经从他身后折了一个圈, 又朝他胸前直直刺来。
祁年又天真的想:“刚重逢就与我比试?谁怕谁?”
艳山剑由偷袭变为明目张胆的强攻, 被迫祁年与它纠缠起来。而操纵艳山剑的人, 在二楼的寝卧里,正怀拥着自己的温香软玉。
“拂衣,看来只能改日了。”贺北将谢倦抱在怀里, 温声安慰着。“别着急起来,年年这会儿进不来。”
谢倦脸上蔓延的薄红还未褪下,他微微睁大的眼眸湿漉漉的, 泛着莹润的水光, 像是一头受惊的幼兽。
贺北抱起谢倦, 手顺着他的发丝缓缓向下轻抚着, 他低头, 给他一个绵长而湿润的吻。
也算是告慰自己这场早早夭折的情事。
贺北这个吻过于温柔, 谢倦杂乱的呼吸反倒是平稳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眸,欲要起身:“我们的赶快将这里收拾一下吧,你的衣服......也快些穿上。”
“怎么,看着我不穿衣服,这么害羞?”贺北轻笑一声。
“不害臊。”谢倦骂完,努力将自己的神色修正成平日那般清冷无碍的模样,但无论他怎么调整,那副刚从与贺北缠绵之中脱离出来的醉颜,看上去都非常地楚楚动人。
贺北率先穿戴好衣物。谢倦的婚服脱换起来比较繁琐,他让谢倦在屋中慢慢来。
祁年与艳山剑在院中缠斗,追逐着打上院墙。他虽然比两年前进步的太多,但面对贺北操纵的艳山剑,还是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而且他总感觉贺北要对他下死手??招招往胸口扎。
一抹红衣出现在大厅玄关处。
祁年眼神一亮,苦笑道:“二师兄,你就绕了我吧!”
贺北生平以后,头一次看祁年这么不顺眼。他眼眸一挑,玩味笑道:“这就撑不住了?”
“蹭”的一声,艳山剑擦过祁年的右肩,划过一道浅金色光影,似流星拖尾,剑柄乖乖回到贺北掌心。
祁年抬袖擦擦额上的细汗,无奈道:“二师兄,刚重逢就这么对人家,真是好伤心。”
贺北笑哼一声:“我也挺伤心的。”
“你伤心什么,见到我你不高兴吗?”祁年四下张望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师兄呢?怎未见他?”
贺北严肃道:“拂衣正在休息,别打扰他。”
祁年十分讶然:“拂衣?二师兄,你竟然敢直呼大师兄的小字!”剑庄的规矩,只有长辈可唤小辈小字。
贺北一副“如今,我们都要成亲了,称呼是该换了。”
祁年看向贺北的目光有几分同情:“也是。哎,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委屈到竟然叫我的两个师兄成亲!”
贺北一边憋笑一边叹气:“是啊。”
当贺北把婚讯传到兰渚时,给静莲与祁年的说辞并不相同。因为他怕祁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便编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为修复西南与北府的关系,两人结姻作为表率。
毕竟一个是西南的少城主,一个是黎宫遗脉,两个人的身份都极具代表性。虽不公知于天下,但祁年觉得多多少少还是对两方关系有点修复作用。
贺北疑惑道:“不是说下月才来,你怎么到的这么早?师父没同你一起出发么?”
祁年的心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师父让我先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顺便游山玩水一下~第一次来芜疆,总要好好逛逛。”
贺北故作恍然:“唔。正好,缺苦力。”
贺北将祁年引到凉亭之中,为他倒了一杯凉茶,道:“年年,两年不见,怎么更黑了。”
祁年不以为然:“黑点不好吗,多有男子气概。”
贺北笑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白一些的......”
祁年猛灌两口凉茶,哼了一声,道:“喜欢我的人,我再黑也会喜欢。”
贺北戏谑的眼神直勾勾盯向祁年:“银溯喜欢吗?”
不出他所料,祁年的脸色在瞬间涨红。他期期艾艾道:“你、你、乱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与岚洲通信来往密切。傻年年,银溯他不是好人,我倒是觉得银辰不错。”
“银辰?我与他又没有来往。再说,好人坏人我分不清么?我与银城主,不过是君子之交,你老把我们的关系说的如此污龊!”
“君子之交?如果有一天他执意要娶你,你嫁给他吗?”贺北这话听起来即像玩笑又不像玩笑。他知道银溯不会娶祁年,只是他想知道祁年的心意。
银溯在他看来并非良人。
祁年脸色愈发红润:“二师兄!胡说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不考虑......”祁年的语气说到最后越来越弱。
贺北道:“年年乖,喜欢谁都不可以喜欢银溯。他挺花心的,听说在城中养了许多妾室。”这一点他所说不假。据暮子吟透露给他的消息,银溯表面一副不近美色的模样,却养了五六房男妾。
祁年低眸道:“妾室......他与我说过的,那是有原因的......那些男妾身份特殊,原先是金沙掳去用来伺候军兵的玩物。好不容易逃到岚洲,因为服饰过金沙军队,是要被斩杀的,他为了留住他们的性命,便全部纳为妾室,当个摆设罢了。”
“他说什么你都信。这些男妾他宠幸不宠幸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些男妾很有可能是金沙安插在岚洲的内奸。银溯这么聪明,他会不知道这些男妾的身份?还继续留他们在身边,你不想为什么吗?”贺北实在不想说的太直白,因为他知道祁年内心敏感,可又不得不说,再拖下去,祁年恐怕会愈加受伤。
祁年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你说这些他也同我说过。他说他起初收养这些男妾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避难之处,后来发觉这些男妾竟然与金沙偷有联系,他在暗里把这些传往金沙的消息全部拦截。既是如此,银城主想不如把他们留在身边,方便监管,还能探查得一些新情况。”
“原是如此,我之前还以为他养这批男妾是为了方便与金沙联系,没想到——”贺北眼眸一暗,嘴角勾起抹阴凉的笑:“原是为了养一批替罪羊。”将来,若是有人抓住他通敌金沙的证据,他大可以嫁祸给这群男妾。
贺北暗暗讽道:“这银溯真是什么都与你讲。”
祁年道:“二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若是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我自会选择与他彻底断了来往。”
贺北点头,不再多说此时。他知道祁年掂量得了轻重。
“年年。”谢倦清朗的声音从祁年身后传来。
“大师兄!”见到谢倦的一刻,思兄情绪达到巅峰。祁年恨不得立刻蹦起来,他的鼻子酸涩、眼眸泛起红来,
“年年,长高了。”谢倦的神情泛起“慈爱”。
“师兄!”祁年今年就已弱冠,此时的模样像是个小孩子。
谢倦看透了祁年迫切与他亲热的心思,张开双臂,示意要给祁年一个拥抱。
祁年欢欢喜喜扑进谢倦怀里,但是祁年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将谢倦的身子扑的往后狠了几步。
没等祁年好好感受这个拥抱,一股强大的掌力便将他推开。
“你的师兄马上就是有夫之夫了,请注意保持距离。”贺北一脸森严。
祁年一副狐假虎威的气势,知道有谢倦为他撑腰:“那怎么了?小时候师兄还给我擦过屁股呢,气死你。”
贺北气定神闲道:“唔。那以后我给他擦屁股。”
祁年:......
谢倦:......
谢倦带祁年参观了一下“婚房”,以及他刚换下来的婚服。祁年不得不感叹:“你们这做戏还真是做全套。”随后,他指着那张龙凤呈祥的婚床:“这张床你们以后谁睡?”
谢倦欲言又止,正想说辞。谁知贺北抢先一句:“你都说了做戏做全套,当然要一起睡。”
祁年十分不服气地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得看师兄愿不愿意。谁不知道你的睡相有多差!”
谢倦轻咳两声,幽幽道:“好了,年年,饿了吧,师兄带你去吃点东西。”
祁年对屋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毕竟他从未参与过婚嫁之事,此时身边每一样陈设都精美非凡,且寓意深刻,他一件一件摸过去,向谢倦询问着。
“这个是什么,好香啊,早就听说芜疆盛产香料,果然与中州的不一样......”祁年一边说一边将桌案上的那方小瓷盒打开,并且捻了一指,放在鼻尖嗅了嗅。
谢倦和贺北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个香料有毒。”贺北神色自然地将软膏一把夺过。
祁年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手指上沾的一点软膏抹擦在自己的衣服上后,依然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