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任4

  “不打扰你泡妞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

  他站起身,对吧台后美艳的调酒师眨了眨眼,“账记在我名字上。”

  离开酒吧后,杜之年没有马上回家。

  他一个人住,如果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今天晚上就算在酒吧泡到一整晚都没人管他。

  杜之年沿着街边小路往回走,十月末还没入冬,气温没有完全降下,闹市区的夜晚烟火气很重,穿过灯光暧昧的按摩店,拐过弯又是弥漫着油烟的烧烤摊。

  露天酒桌充斥着男人划拳吹牛的声音,杜之年快步离开嘈杂的摊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路口时,他听见左边的居民楼里传来男人的咒骂声,不堪入耳的辱骂里夹杂着女人哭喊的声音。

  杜之年脚步一顿,在骂声停歇的间隙里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秋夜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冷风吹散了杜之年身上的酒气,却没吹走他心里的妄念。

  他走在无人的夜路上,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的,都是关于沈归晚的画面。

  他身上藏了许多秘密,杜之年却被这样不知底细的人挑起了兴趣,甚至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浓烈。

  在冷风里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杜之年从两公里以外的酒吧走回自己独居的公寓。

  他上大学时就住在这里,热恋期偶尔会带男朋友回来,在床上厮混一整个周末。

  可不管认真还是随便玩玩,杜之年谈了几段恋爱,竟没有一个能坚持到同居。

  夜晚变得寒冷,寒意从袖子领口钻了进来,夺走杜之年身上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看着熟悉的房间,忽然觉得空,似乎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酒精的后劲上来,杜之年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和对病人的觊觎缠在一起,想了许久都没能想起哪个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一切归咎于酒精和骤降的气温,冲了热水澡后就睡下了。

  少量的酒精有助眠的作用,杜之年又是一夜好眠,再醒来时身上已经感觉不到通宵残留的疲倦和烦躁了。

  他回到医院上班,往后的几天里总是借着查房和检查的名义去病房看沈归晚。

  “伤口恢复得很好,过两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杜之年没有再提沈归晚身上那些不明缘由的伤,将所有的问询和关心克制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不让自己的行为过于逾越。

  只是杜之年觉得,即使没有把话说明白,自己去得如此频繁,沈归晚至少也该问一句“为什么”。

  可沈归晚没有。

  他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每一次回答都不超过五个字,即不关心自己的伤口,也不在意自己何时能出院,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杜之年观察了几天,觉得沈归晚就像贝壳一样,用沉默的外壳将自己封闭起来,只会对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做出最单一的回应。

  沈归晚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比抗拒治疗的病人还麻烦,但这并没有打消杜之年对沈归晚的兴趣。

  贝壳再硬,柔软的贝肉总会从微微张开的缝隙里探出。

  既然暗示不管用,那就干脆明示。

  然而杜之年还没来得及行动,即将出院的沈归晚又出了新状况。

  沈归晚住院的第七天,杜之年照例去住院部查房。

  他刚从电梯出来,身后的病房里传来一阵怒吼和玻璃碎裂的声音,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窗上的玻璃似乎都在微微震动着。

  这层是医院的VIP病房,安保做得很好,按理说不会出现恶意伤害事件,但杜之年听着那声响,心脏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

  他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不及细想,直接朝着声音的源头飞奔而去。

  出事的病房离电梯不远,杜之年找到了病房,正准备开门制止,从门缝里溜出来的一句话震得他硬生生停住了手。

  “沈归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夹着怒意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杜之年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编号,才发现这是他反反复复来过许多次的,沈归晚的病房。

  他站在病房门前,原本准备开门的手卸了力气,虚虚地搭在门把上。

  短暂的沉默后,病房里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甩了你吗?”

  男人收起了愤怒,语气变得不屑。

  “因为你太无趣了,跟你做就像在玩充气娃娃。”

  杜之年听着男人大肆渲染沈归晚是何等无趣,将沈归晚与冰冷的玩具相提并论,不悦地抬起头,却不小心对上了沈归晚的视线。

  沈归晚的眼神冰冷,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宛若利剑般刺穿杜之年的瞳孔。

  杜之年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想推门进去,病房里的男人又骂道:“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老子欠你的一样!”

  “本来我是看在你爸跟我家有合作的份上才睡你的,哪知道你在床上像个木头。”

  他用粗鄙不堪的语言羞辱沈归晚,“要只是无趣也就算了,偏偏还让我家知道这个事情,害我信用卡被停了不说,还让人看了笑话,好几天不能出门。”

  “真他妈晦气!”男人说到最后,竟伸出手想抓沈归晚。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沈归晚,就被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刘先生。”杜之年将病房门轻轻合上,“好久不见。”

  这个来找沈归晚麻烦的男人就是杜之年发小口中的废物二世祖,而沈归晚就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那个被骗了身还被亲生父亲殴打住院的可怜人。

  世界真小,杜之年在心里感慨到。

  那姓刘的男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他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杜之年,诧异地反问道:“杜之年?你是这的医生?”

  “是。”杜之年朝沈归晚的病床走去,“沈先生的伤口刚恢复好,我过来帮他拆线。”

  他站在男人身侧,微微侧过头,低声道:“医院人多嘴杂,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添油加醋往外面乱说什么,到时候被牵扯的可是你。”

  “之前是停卡禁足,接下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好自为之。”

  杜之年的话像是警告,又似乎只是好意的提醒,男人脸色骤变,想发作又不敢和杜之年硬碰,只能咬牙道:“我知道了。”

  他瞪了一眼沈归晚,目光凶恶,但沈归晚在杜之年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那杀人般的目光。

  男人碰了软钉子,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杜之年瞧着他无能狂怒的模样,冷冷地讪笑一声。

  不速之客的离去让病房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沈归晚低垂着头靠在枕头上,被阴影遮挡的眼神晦暗不明,杜之年想和他说话,却看到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动作很细微,像紧绷的绳索忽然松开了一样,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杜之年关上因暴力再次弹开的房门,走到病床边轻轻碰了一下沈归晚的额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归晚抬头望着他,随后沉默地摇摇头。

  杜之年知道他向来不配合,但秉承医生的职业道德,他重新检查了沈归晚头上的伤口,发现缝合的地方有轻微的渗血。

  渗血不严重,甚至不需要处理,只是伤口拆线的时间又要往后推迟几天。

  杜之年把结果告诉沈归晚,对方安静地听着,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杜之年觉得沈归晚那一声“谢谢”不像之前那么冰冷苍白,语气温和了不少,甚至有一丝示弱的味道。

  杜之年觉得新奇,想仔细瞧瞧沈归晚的表情,但沈归晚再一次移开了视线。

  病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沈归晚望着窗外,干净漂亮的眼里映着树枝的影子。

  他不说话时看不出拒人千里的冷淡,眉眼温润,如果头上没有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倒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沈归晚。”杜之年再一次低声轻唤沈归晚的名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归晚,似笑非笑地问:“你要不要做我的情人?”

第3章 前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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