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7
“你怎么想的?”权志龙问。
“休息一段时间,等适应了再拍戏吧。”李洙赫道,他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小口酒,目光落在了真杏身上。
她正低着头帮权志龙切牛排,巴掌大的牛排她用刀叉切开,分割成十来个小方块,方便权志龙吃,一副贴心女友的模样,而她的耳垂上,那副珍珠耳环正散发着温润的光。
李洙赫觉得好笑,眼神冷了些,放下酒杯的时候,腿微微蹭过真杏的小腿,皮鞋光洁的表面摩擦过滑腻柔软的小腿肌肤时,明明没有直接接触,可李洙赫却有一种触碰到她的错觉。
“切好了,你吃吧。”真杏道,她把餐盘推到权志龙面前,转头望着他,只留给李洙赫自己的侧脸,她目光如蜜,语气更是柔软,“是明天回去吗?”
“待不了那么久,晚上回去。”权志龙道,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心底有些歉疚,就连生日都不能陪真杏过。
他前段时间休假也没有分给真杏几天,但此时却因为不能一起过生日而愧疚,与其说歉疚不能配,不如说对自己没有做到生日仪式感的懊恼。
请假、捧花、制造惊喜,照本宣科的做完,就好像完成了男朋友的职责,对于他来说,仪式感大于内心真实的情绪。
真杏微微一笑,仿佛毫不介意,说道,“没关系,明年就退伍了。”
她的意思是退伍了会有很多时间,但权志龙却误以为是下个生日一起过,他吃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模糊的应了一声,但没有接话。
真杏往后靠着椅背,然后转头望向对面的李洙赫,正好接收到他不忿的目光。
她眼眸微微眯起,就像只猫咪一样慵懒,问道,“洙赫,退伍后是什么感受?”
红色的桌布长及拖地,正好严严实实遮住了桌下的风景。
真杏今天穿着高跟鞋,这次是合脚的那双,她微微用力就无声的脱下了鞋,然后抬起往前伸去。
李洙赫正准备说话,猝不及防的遇到了,他凝视着对面的真杏与权志龙这幅神仙眷侣的模样,内心情绪如海,他声音低沉了些,说道,“很…惊喜,就像是打开了礼物盒,开启了新的生活——”
权志龙有些好奇,他距离退伍也不远了,便问道,“最开始呢,会不适应吗?”
“会,非常不适应。”李洙赫道,他感觉到真杏收回了,心底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下身变得无比狼狈。
“听起来适应新生活也挺难的。”真杏道,她看向权志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表情担忧。
权志龙内心觉得有些温暖,他反握住真杏,望着她说道,“没事的。”
这对情侣看起来郎情妾意亲密无间,碍眼得狠,李洙赫眼神冷了下来,他如果不是现在不方便起身,只怕已经离开了。
权志龙吃完饭后与真杏一起离开了,他走之前问过李洙赫要不要一起离开,但李洙赫摇摇头说不用,目光扫过真杏,只看到她温柔如水的挽着权志龙,内心气极。
因为权志龙没多久就要回军队,所以他直接送真杏回家,比起他的豪宅,真杏的家在某个高档公寓,安保设施相较而言差了些,他每次来都要注意有没有狗仔。
进屋以后,权志龙先把之前放在门口的花递给真杏,表情真挚,“生日快乐。”
真杏看着小雏菊,温柔的笑道,“谢谢。”
然后她随手放到了茶几上。
权志龙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这个动作中透出的冷漠,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方形礼物盒直接递给了真杏,“生日礼物,你看看喜欢吗?”
真杏听话的打开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卡梅奥的浮雕艺术胸针,胸针是椭圆形的,白色黄金边框包围着三层天然色玛瑙浮雕,浮雕的图案是一个少女的模样,最底层是黑,往上是纯白的少女形象,女子的侧脸线条清晰,唇角上扬,看上去带着笑意,鬓边上火红色的花朵与脸旁的红色树叶相映成趣。
“我很喜欢。”真杏望着胸针喃喃道,然后看向了权志龙,眼睛里满是感动。
权志龙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微微抬高下巴,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真杏用手指轻轻磨蹭着浮雕的表面,心底开心极了,这个浮雕工艺细致,做得十分精致,虽然比不上卡梅奥其他的古董级胸针,但也很珍贵了,想必权志龙还是花了心思挑选的。
她小心翼翼把胸针放进礼物盒里,心底不免有些埋怨,权志龙刚刚居然就放在口袋里带过来了,如果磕碰到了,这个艺术品就受损了,但她内心虽这样想,面上却没有显露,而是伸手去抱住权志龙,看着他得意翘起的嘴角,脸上也露出笑容,凑过去亲吻他的唇,呢喃道,“我真的很喜欢——”
权志龙望着她真挚的双眼,心底有些意动,低头亲吻着她,缠绵而温柔,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真杏光滑的侧脸。
初秋的天有些冷,但肢体交缠时却让气温不断上升。
真杏黑发散乱在洁白的枕上,她脸庞嫣红,湿润的双眼看着权志龙,跟随着他而动。
床头柜上放着钟摆,小型钟摆是金属制作的,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声音依旧清晰,秒针的声音不断响起,绕过了一圈又一圈。
只是床头柜与床挨得太近了,钟摆被带动着一震一震,位置逐渐变换。
最后结束的时候,真杏凝视着权志龙的脸庞,就像是照相机一样,想把他这一秒永恒定格在心底。
当快意到达巅峰时,快乐、放纵还有失去理智的模样看起来真像绝佳的艺术品,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模拟和制作的,他身上好像生长着一株黑色的花朵,藤蔓攀附着肢体,根深深扎入血脉之中,花朵盛开在眼底。
漂亮、纯黑的花朵盛满了欲望的雨露。
就好像黑色曼陀罗。
传说中,这种花中住着精灵,需要人类的鲜血浇灌才能实现愿望,当选择与他们交换的时候,就如同迈入了不可回头的死亡之路,从此只能面向黑暗前进,受尽颠沛流离,在无间的爱中沉沦挣扎,然后死去。
真杏心底的花园,空荡而衰败,枯枝腐叶覆盖地面。
那个艺术展,她最喜欢的作品是雷尼·马格利特的《与快乐相会》。
头戴圆礼帽的男子凝视着面前的风景,仿佛陷入沉思,圆月照耀着大地,月光照耀在他身上,带着月色特有的朦胧感,远方的森林、田野并没有清晰的画出边界线,而是模糊在一起,让整幅画看上去都雾蒙蒙,宛如梦境,让人分不清是真实事件还是虚幻。
这幅画一直被某个家族收藏,艺术展上出现的不过是赝品,可真杏还是看得入迷了,她觉得自己就仿佛是画中的人,望着远方的月亮,却困于一方天地,她所追逐的艺术,是如此难以摸索,自由与浪漫触不可及。
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权志龙,忽然之间,心底的花园多了一株花。
黑色曼陀罗盛放,生机盎然。
再后来,又多了两株花。
真杏望着权志龙微微喘息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心底有一股蠢蠢欲动想要创作的冲动。
欢愉过后,权志龙懊恼的赶去了军队,真杏在床前拿起画笔,她连澡都没有洗,就这样汗津津的作画,当整幅画画完,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已经酸胀无比的手臂。
她面前的花架上,一株纯黑的花,正在盛放,栩栩如生。
只是,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