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0
“哎呀,行了行了,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我爷爷……对了!”林清颂后退两步,她撩起校服裤,指着自己的小腿,“你瞧,我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这疤都快掉了,下星期你是不是不用送我了?我家邻居看见你几次,都问我来着,别弄得人家误会,我还得挨个儿解释……”
她揪着书包带,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表现出来。
“有什么好解释的?”余宙干咳两声,“把裤腿放下来吧,大街上随便撩裤子像什么样?”
“你有没有弄错啊,我可就撩到了小腿!余宙同志,你清醒一点,大清早就亡了!”
她的表情实在夸张可爱,余宙看得好笑。
“我知道了,下星期再说,时间不早,你先回去吧。”余宙朝她挥手,“下周见!”
眼见着和这人说不通,林清颂也只能先放弃了。
“那晚安啦。”“晚安。”
月下灯下,少年目送着眼前的人上楼,她的背影被镀上一层光,马尾晃晃的,叫人恨不得去扯一下。
林清颂开声控灯的方法很中二,要么是高亢的一声歌,要么是偶像剧里的台词,而余宙印象最深的是她有一回在楼道里喊:“上帝说要有光!”
那一声之后,灯亮了三层。
楼层上的声控灯陆续亮起,余宙停了一会儿,等它们全部又暗下去才离开。
离开时,他的嘴角轻轻扬着。
而月似银舟,破开波澜,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共感觉」,拥有它的人,能够切身体会到别人的欢欣和痛苦,它的比例不低,每两百个人里就有三个人拥有这种能力。
这样的人,是真的能对别人感同身受。
余宙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知道的「共感觉」,只是这会儿忽然想了起来。
他在想到这个理论的同时,也想到那天看见林清颂被划伤了腿,却还逞强说没事的样子。
夜风灌进他宽大的校服,扬起他的衣角。
余宙抿了抿唇,回忆起帮林清颂处理伤口时,自己受到的痛感——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是那两百分之三,但我能够感觉到你。那是第一次,我看见理论中的描述发生在自己身上,很神奇。
少年骑行在回家的路上,夜空很黑,路灯一盏盏被他抛掷身后。
他弯着嘴角,在回家的路上,又多了一个秘密。
2.
最近林清颂来得很早,每回她到教室,里面都没有几个人。
她打着呵欠,摸出一张纸,在先前没写完的正字上加了一笔。这是第四个正字,而这个月是三十天,算上周六补课,还剩下八天……
“算什么呢?”
余宙凑过来,成功地吓得林清颂掉了一支笔。
“至于吗?”他弯腰帮她把笔捡起来,“吓成这样?”
林清颂狠狠把笔拿回来:“要你管!”
近日的温度有些凉,她放在桌边的豆浆已经有点儿冷了。
余宙碰了碰:“还不喝?”
“这不是刚刚看完东西吗。”
“对了,你上回不是说起不来,不往西边的街道走吗?怎么还去那里买豆浆?”余宙扯了把椅子坐下来,“我记得你腿伤了的那个星期,早餐都是我给你带的,现在变这么勤快了?”
林清颂叹了口气:“别问了,问就是欠了人家,给人买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买一份。”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个包子,边啃边抱怨,“给他带完这个月,以后我再不这么早起床了。这家包子还要排队,有这个工夫,我多睡会儿多好啊……”
“带完这个月?给谁?我也没见你给谁带早餐来着。”
“不是咱们班的。”林清颂比了个手势,“二楼。”
余宙挑了挑眉。
二楼?那应该是秦北栀了。
难怪她能坚持起床。
“其实你早点儿起也好,早餐吃好了,一天的精神……”
“你别和我提一天的精神,我一天的精神都毁在这上边了。”
余宙失笑:“你是早起了多久?还一天都毁在上边。”
这个说法未免太夸张了。
“十五分钟,四分之一个小时。”林清颂放下包子举起那张纸,“你看,这里是四个正字。一个正字是五天,也就是说我早起了二十天,每天十五分钟,加起来就是三百分钟,所以我整整少睡了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啊,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像是被霜打坏的茄子一样,林清颂瘫在桌子上,满脸的郁闷。余宙正要笑她,外边却忽然进来了一个男生。
“清颂!”男生一眼就看见她,“你怎么趴这儿了?”
“嗯?”她坐起身子,“穆淮?”
男生摊开手:“喏,这是你买早餐找的钱吧?扔我袋子里了,看上去怪客气的。”
林清颂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这一码事儿。
“对,没注意,谢谢你呀。”
“该我谢谢你才对,每天帮我带早饭……对了,看你这样,你是不是睡眠不够?不然你别帮我带了,我自己在食堂吃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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