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6 收徒
“怎么没看见新娘子的花轿?”
“傻呀,男妻哪有坐花轿的!”
“小谢少爷旁边骑马的就是那个男妻?”说话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天爷,一个男的能长成这模样?”
“啧啧啧,这么一张脸,甭管男的女的,娶回家去我都乐意!”
有先前家中人在程氏药堂看过诊的,认出了马上穿着婚服的程既,稀奇地喊出声来,“那不是程大夫吗?”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半条街都知道,谢家娶进门的新妇就是在城中开药堂的小程大夫。
那就怪不得了。
小程大夫性子和善,医术高明,偏偏又生的好看,活像是那年画里的神仙一般。
这样的人物进了谢家的门,才是半点都不叫人奇怪呢。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近,两旁的家丁将糊了红纸的铜钱与花生朝着人群中撒,一时间笑声闹声一片,时不时有接到铜钱的人朝着两位新人叫嚷些白头偕老的吉祥话。不知谁家的老婆婆说漏了嘴,一句‘百子千孙’都冒了出来。
马上的谢声惟听见了,脸上带着笑,朝着人群拱手,“多承诸位乡邻盛情,若是有空的,不妨也去府上用杯水酒。”
程既嘴角微微翘着,也毫不扭捏地朝那位老婆婆道,“多谢婆婆吉言!”
“程既多努努力就是。”
人群‘轰’地一下响起笑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吵嚷着,气氛倒比先前更热闹了些。
马背上,谢声惟微微侧过身去,在程既耳旁低笑着问道,“百子千孙?”
“小禾预备怎样个努力法儿?”
程既声音里带了笑意出来,“只我一人可不大够。”
“怕是要相公和我一道努力才成。”
“你呀,”谢声惟撑不住笑,只想将他按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堵住那张乱说话的嘴,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便,只得伸出手指,在他额上点了点。
“阿辞怎么今日想起叫我同你一起骑马了?”程既身形微微晃了晃,随手在马鬃上拂了一把。“不喜欢吗?”
“唔,还是坐花轿更舒坦些,”程既歪了歪头,“我坐花轿的样子甚是好看,阿辞还没有见过呢。”
当初他嫁进谢府时谢声惟还病着,凡事都安排的匆忙,落轿拜堂都是谢行履替代,也算是场不大不小的遗憾。
如今谢声惟身子康健起来,便总想着要一一补全。
“而且我听闻嫁娶之事可有规矩,新娘子下轿后脚不能沾地,要由夫君背进堂中才行。”他用眼从谢声惟面上扫过,很轻地眨了眨,“阿辞觉着呢?”
“这有什么难?”谢声惟嘴角噙了笑,“你在马背上,我照样带你下来就是。”
“我不想你在我身后跟着,只想你同我并肩而行,”他偏过头去,一双眼看向程既,明净又温柔,“好叫城中人都亲眼看着,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旁人再不许肖想。”
“果真吗?”程既抿了抿唇,眼睛微微弯起,“从前竟未发觉,阿辞醋劲儿这样大。”
“那阿辞往后可要待我再好些,好提防着别叫旁人抢去了。”
谢声惟伸出手去,作势要捏他的脸颊,“促狭鬼,现在还嫌不够,还要对你怎样好呢?”
程既侧头避过,眼瞧着谢府大门近在眼前,翘着唇角低声道,“自然要阿辞多多体恤些。”
“我今日骑马,回去腰背定要酸疼一片,使不上力。”
“所以今夜,还要劳烦阿辞,来骑一骑我才行。”
“阿辞?”
“阿辞怎么不说话?”
程既微微垂下眼去,声音也放轻,做出一副万分失落的模样,“原来阿辞不期待同我洞房花烛吗?”
他很慢很慢地将身子缩了回去,头低下来,“罢了。”
“终究是我自己不好,身娇体弱,不能伺候的相公舒服。”
“相公不肯迁就我,也在情理之中。”
亲眼目睹过程既在巷子里如何干净利落地干翻几名匪徒的谢声惟:“……”
他默默地回味了一下‘身娇体弱’这个词,犹豫了下,到底忍住了没开口去纠正程既。
“没有不肯迁就你,”他像是无可奈何般地地叹了口气,“答应你,可开心了吗?”
“相公真好。”程既迅速地抬起头来,嘴角翘着,长睫落下又掀起,眼底映出澄澈的天光来。
谢声惟瞧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先前在装蒜,也不拆穿,翻身下马,笑着站去程既的马侧,张开双臂。
“新娘子,该下马了。”
程既侧过身,歪着头朝他笑,眼睛眨了眨,在马镫上轻轻一点,下一刻,像是一片红云般地落进了谢声惟怀中。
谢声惟牢牢将他抱在怀里,众目睽睽之下,低下头去,在程既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抓到你了。”
第99章 番外6 收徒
谢小少爷最近有些苦恼。
苦恼的具体源头在于,小程大夫不大肯黏着他了。
同他说话时淡淡的,声音也不似从前轻软,从前挂在嘴边的一声‘相公’如今再听不见。
连上了榻,都要单独卷过去一张锦被,楚河汉界分明得很。
原因无他,不过是小程大夫的记仇比旁人来得晚些,表现也更厉害些。
先前病着的时候,谢声惟心中没想过旁的,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对着程既死死瞒下此事,不肯泄漏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