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他命大,是他运气好碰到了贵人
陆森牵着他的马走在前面,没有想让做了坏事的人骑他的马的意思。
萧榆跟他并排走,接过他递来,从某株植被上折下来,上面长满一粒粒黑紫色果实的树枝。
城里娃娃没有这种满山爬,随手折野果吃的胆量,不确定道:“可以吃?”
他又想起了那一口腐烂的野果……
陆森则友好地指向他的肚子,点头。
萧榆掰了一点,又递给他:“你也吃。”
不是怀疑,而是他们从昨晚开始除了药汁什么都没吃,肚子早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了。
而且他还发现一点,陆森对于别人接受他的东西似乎很高兴,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像现在这般,眉眼最先给人传递出高兴的讯息,眼睛里仿佛凝聚两点星火,嘴角上扬出一抹好看的浅笑。
是大雾都挡不住的坦荡荡、赤诚诚,干净且磊落。
好像有一股清凉的风灌进萧榆衣服领口,衬衫衣摆来回摆动,有点冷,但又醒人心神。
“陆森,你家住这附近吗?”
第7章 不是他命大,是他运气好碰到了贵人
萧榆已经看到路途尽头的水泥公路,他打听着别人的家庭住址,告诉自己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抽空登门道谢。
陆森停下脚步,表示就送他们到这里了,也没有回答关于家的问题,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想回答。
他看向萧榆的目光里似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落寞,那也是萧榆第二次听他无比认真,仿佛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般叫他的名字。
他说:“萧榆,不见了。”
啊?是这汉语水平堪忧的兄弟表达错了,应该是再见的意思吧?
还没等萧榆纠正,陆森突然伸手拍上他的肩,用他那里独特的方言说了一句完全让人听不懂的话。
声音又好似山顶上传来庄重低沉,带着无比虔诚的古钟声响,一遍又一遍,震在耳边。
萧榆耳朵嗡一下,难受地闭眼甩甩头,等他睁眼时,整个人站在公路边茫然了好一会。
奇怪,他不是追逃犯追进大苗山里了吗,怎么突然跑到公路牙子边上了?
手里还拿着一节长满野果的树枝,看痕迹,应该是吃了一点。
嘴巴里还有点甜滋滋的果香,品咂品咂,萧榆脑子里没有关于这种植物的资料,他惊愕的想,这玩意儿不能有毒吧?
又低头看自己做了奇特包扎的伤口,感觉自己摇身一变成为“行走的艺术”,他扭头问小王:“我这是去讨饭回来了?”
这也忒狼狈了……
为什么脑子里感觉有一点模糊不清的印象,又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现在的记忆就跟一张受潮放坏的碟片,强行打开只能看到满屏的雪花,没有半点真实感。
小王也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啊,可能……抓人的时候摔了?”
他还搀着半死不活的逃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人抓回来的。
脑子一阵阵抽痛,难受得紧,好在卢队一直在尝试寻找进入大苗山最安全的一条路,他们的车在公路边上徘徊,很快发现了已经走得疲惫不堪的三人。
卢队是个年纪五十多岁,浑身上下却还在透露出我是硬汉气息的中年男人,刚硬的面部线条使他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张自带不爽气压的脸。
当然,他笑的次数队里的人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所以当他往萧榆跟前一杵,身后的人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喘,无不为萧榆即将要面对的怒骂默哀。
然而卢队只是一张嘴,萧榆脚步虚浮的甩了甩脑袋,眼睛阖上,往旁边一倒,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硬生生把卢队还未骂出口的怒气给哽在喉咙里,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哎?!”接住他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惘然无措地抬头去看卢队。
“看什么,把人送医院啊!”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卢队扫向萧榆身上的伤,看着他们七手八脚将晕过去的人抬上车,头疼地一搓脸。
还有人不怕死的窃窃私语着玩笑:“咱队长功力又进步了,这回话都没说直接给人震慑晕了,强。”
“嘘,你小点声……”
把萧榆扶上后座的两人小声bb,其实萧榆一句不漏的全听了去。
他装晕,知道卢队上来肯定要骂他两小时不听指挥,擅自行动。
为了给卢队省点唾沫星子回家哄孙子,他演技高超的“晕”了。
不过脑袋疼是真的,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
野果怎么来的?
伤口怎么来的?
包扎谁弄的?
一连串的问题跟一块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引起的连锁反应,让他执着的越想要深究这一部分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以至于刚一下车他就吐了,吐得天昏地暗,到最后是真有点脱力,两眼一抹黑,脑海里闪过一张带点惊艳和陌生的脸。
受潮的碟片并没有真正坏掉,拿到外面晒干后塞进放映机,画面又恢复了正常,重新播放着碟片里的内容。
在医院清醒过来的萧榆奇怪于自己怎么会突然忘记,奈何没有给他在这件事情上思考的更多时间。
卢队背着手,板着一张自带不爽的脸,对他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批评教育。
果然,还是没逃过去。
“别演出一副‘已经听进去了,以后绝不会再犯’的表情,我不是你老子,这套对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