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温松脑中有点乱,也许是烟毒上来了,总觉得马车里的空气不够用来呼吸,曾夫子的模样于视网膜上逐渐模糊,他急切想要撩起帘子,让外界光亮透进来一些,再一些,最好将整个车厢都照亮。
“温松,”曾夫子声音很平静,“你天资过人,为师丝毫不担心你是否明白,也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为师只希望你平安回来。”
言浴峰走了,他唯一的血脉不能再出事,这是他的私心,所以才有方才那一番话。
言温松眼眶没由来湿润一层。
这情绪来得汹涌,让他身体都跟着颤了一下。
曾夫子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借着车帘细缝的光,他瞧清了言温松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大骇:“你这是怎么了?”
他擦了擦额角,苦笑,“不瞒夫子,学生中毒已久。”
曾夫子眉心重重一跳,“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两年前,父母过世不久……”这是他根据原身中毒的情况推算的。
曾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自责:“难怪你性情大变,也许我今日是错了,不该逼你去向府,”而后问他:“这病郎中怎么说?”
言温松点点头,扶着车厢壁,勉强作笑:“夫子莫忧,这毒不会死人,熬过去就行了,如今,也快了。”
听他这样说,曾夫子依旧放不下心来,吩咐小童速速赶驾。
冬子突然就瞧见前面的车驾快了起来,眼皮狠颤,扬起马鞭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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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继海听随从禀告完言温松大清早就出门了,心思瞬间活络起来。
按照以往,他都是挑夜间行动,奈何言温松如今护江瑜护得紧,他找不到机会下手,便只能白天冒险试试了。
他想起几天前江瑜回来时,是昏迷着,他打算带上补品,借探望之名接近江瑜。
小丫头那娇艳艳的模样,他可肖想好久了。
一会儿就让她哭死在身下。
换了件好看点的长袍,往外走,忽见整日烧香拜佛的云氏被嬷嬷扶进来,挡住去路,“老爷,你这是要去哪?”
作者有话说:
男主快来!老婆大人有危险!
第15章
言继海早看腻她那张老脸,嫌恶道:“我去哪,你管不着。”
余光瞥见她身后的老东西,特别是眼角处延伸出来的蜈蚣状刀疤,丑陋又刺眼,更觉面目可憎。
“府上是穷着你没丫鬟使了吗?还用这老东西!下次别让我再看见她,不然,别怪我把人丢出府。”
嬷嬷猛地低头,跪下道歉。
她哭声凄惨,让言继海烦得慌,一脚朝她胸前踢过去,没成想,竟踢到了云氏身上。
她护住嬷嬷,手中佛珠摔落,墨绿翠珠咕噜四散,她来不及感知疼痛,爬在地上,抖着指尖一颗颗捡起来。
言继海心里的内疚一瞬就没了,‘晦气’一声,大步跑出院子。
他走后,云氏彻底瘫坐在地,嬷嬷去扶她,云氏恍恍惚惚地,盯着她脸上的刀疤哭泣不止,“嬷嬷,是我害了你啊。”
当年若不是随她嫁进言府,言继海就不会瞧上她的脸,对方抵死不从,主动毁了脸才保住清白。
这些年来,云氏心中一直藏着歉意。
嬷嬷替她擦了擦眼泪,温声说:“夫人,是奴婢自愿的。”
两人哭了一会儿,云氏瞧见门口走进来的李氏,快速整理仪容,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回了小佛堂。
李氏轻嗤,“生不出儿子的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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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正在给言温松绣荷包,绣了两朵蔷薇,快要结束了,针脚忽然错了一处,她皱着秀眉,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又看,不满意,要把它剪掉。
手边已经绣废三个荷包了,她泄了气,蔫哒哒趴在罗汉床上,说不绣了。
宝瓶刚好走进来,目光在针线篓里转一圈,瞧见几个绣得还成的,夸道:“夫人想来是没有正经学过刺绣,能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江瑜蔫下去的脑袋抬起来,她突然想起上一世宝瓶好像给她绣过一双蔷薇花样的绣鞋,凳时弯了弯眼睛,去扯她的手,放在脸边甜丝丝地说:“姑姑不若教我一教?”
她央央求着,还用脸蹭了蹭她的手。
宝瓶忍俊不禁,说好。可她只会些简单的针法,能教江瑜的也不多,论到刺绣,整个扬州城恐怕没几人能胜过云大夫人。
江瑜来了精神,拉她坐在一处,又朝门口望了望,两名丫鬟离得远,她便脱了鞋子,将两条腿舒舒服服地盘了起来。
在岭南时,她就时长如此,那时候阿娘总一边捏她脸蛋,一边说她没有姑娘样子,说她以后嫁了人,可就不能如此了。
江瑜不乐意了,说一辈子都不嫁人。
可如今还是来了言府,成了言温松的妻,如果是上一世,她肯定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盘腿坐,但这一世的言温松似乎特别好说话,对她也很好,给她买甜软的糕点,还替她撑腰,她一直把原因归结于她的声誉还没被言继海“玷污”,言温松才乐意好好待她。
“姑姑,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了。”江瑜指了指自己的花样,纠结道:“下一针该绣哪呀?是这里还是这里呀?”
宝瓶替她看了看,指了指某一处,“夫人把针脚往上抬一点,要这样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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