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归老师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小声道:“还成吧。”
……就是人挺操蛋的。
然后思归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不会想让我牵线和他认识吧?”
她问完那句话,忽觉自己喉咙里有些发涩,仿佛说出的那句话她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不情愿。
但为什么呢?余思归问自己。
别人想不想与盛淅认识,是他或她的事务,思归没有任何干涉的立场与缘由。
下一秒,那女孩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余思归一愣,细细的眉毛好奇一扬,还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放松的意味。
“又不是说看到个长得帅的就会扑上去,”那女同学咯咯笑个没完,说:“我喜欢路人一点的,能跟我打打闹闹的……归老师你同桌那人帅得让人很有距离感,可能是气质太贵气了吧。”
“……?贵气?”余思归更呆了。
——那是她头一回直面别人“对盛淅的印象”。
……意料之中,却又如此格格不入。
“不贵气吗?挺贵气的啊,”女同学开心地说,“如果他是我同桌的话我轻易不敢和他搭话的……可能是我胆子小,很难对他那种人生出啥乱七八糟的念头吧。”
他那种人?哪种人?
一天和姓盛的吵三架的思归同学有种遭受雷劈的感觉……
“再说啦,”女同学高兴地伸了个懒腰,说出了下半句话:
“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第二十二章
「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那句话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把余思归敲愣了。
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在这知慕少艾的年纪,仍有不少人在萌出这些被大人视为大逆不道的感情。余思归是个被关在象牙塔里的小孩, 但也知道班上谁与谁“有情况”, 谁与谁搞了对象。
她初中的后座男生就谈过好几个, 最快时一个周就和对方分手,三天后找下一个, 每周三四五夜十点后准时在朋友圈发些悲春伤秋的酸话, 余思归一开始还当他是真的难过, 认真安慰了他数次。
后来刘佳宁看了几次后看不过眼, 才敲打思归,说那是男的养鱼的手段,让归归不要陪聊。
余思归听了大受打击, 问他不是真难过吗?可谈恋爱不是挺正经的事儿么? 那时刘佳宁想了想, 说,其实不是。
——初中的时候,有人谈恋爱是因为好面子,有人则是怕寂寞, 有人只是想炫耀,有人只是纯粹地向往一段关系;有人好色, 有人贪婪,有人傲慢,稚嫩的七宗罪突兀地构成那年纪的男女羁绊。
「他会是那些人其中之一么?」
余思归茫然地想。
或许姓盛的会更真诚一些……?毕竟他不好面子。
余思归心里一个个掰着指头算, 毕竟盛淅长得不错,能力也很强, 性格可能坏了点,但面上至少是乐于助人的……看上去一身少爷习性, 估计家里……算了有没有钱这个不晓得,总之肯定会有女孩喜欢的吧。
有人觉得他太贵气,但好盛淅这口的女孩儿绝对是有的。
下一秒,一个念头忽然敲中余思归的心:如果有女生对他表白,姓盛的会答应还是……?
不对……怎么不考虑另一个情况?也许他是喜欢人的那一方呢?
余思归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姓盛的出现在一中之前,应该有过一个非常完整的人际关系——毕竟他在上海出生长大,也一路在本地升学,犹如每个最普通的十几岁的少年一般,一路走来,经历过许多爱恨,结识许多朋友。
走过一段很长的路。
而那是一个余思归所没见过的、另一个盛淅。
余思归迟钝地看向起跑线的方向。
-
田径比赛几乎都集中在上午,盛淅正在起跑线处活动关节,做热身运动。
换了运动装束的他身形瘦削锐利,外套下现出削薄流畅的肌肉,身前别着印高一(十)班字样的号码纸,太阳轻薄地披于他身上。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高挑女孩正抱着个板子与他说话,应是赛事人员。
那一刹那,余思归脑袋上冒出个火红的“!”,火速抓起刘佳宁放在一旁的眼镜,倒捏着镜腿,顶在了自己鼻梁上。
佳宁近视度数近三百,余思归只有一百多,镜片令归老师晕晕乎乎的,但归老师终究不是个服输的人,竭力朝那方向看去。
天上云被风吹着,起跑线处人挺多,阳光金黄而公平地洒在跑道上。
那个女孩马尾辫又长又顺,抱着写字板笑的花枝乱颤。
——盛淅与那女孩有说有笑。
余思归毫无情绪地眯起眼睛……片刻后盛淅礼貌点头道别,走向第三跑道,似乎已经做好了第一个项目的准备。
“……”
毫无情绪的归老师手中眼镜,不堪重负地发出不祥的咯嘣声……
“高一男子400米选手请集合,”主席台上喊道,“各就位——”
各就各位个屁,不要省略读音啊!余思归看什么都不顺眼,愤怒地对世界开炮,不守男德的东西,穿得这么暴……哦裹得还挺严实的,不算暴露……穿得这么紧身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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