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思归叹了口气,终于向狗玩意妥协: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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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归回班时,外面雨已经很大了。
大雨瓢泼,天色昏暗,走廊里满是花花绿绿的伞,余思归回头看了他一眼,盛淅悠闲地跟在她后头,云雾在他身后虬结。
课间嘈杂得很,教室门口又有问题的同学,余思归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问道:“你那个伤……到底是怎么伤的?”
盛淅漫不经心扫着窗外:“一把大概刃长二十四公分、宽三公分的刀?——反正警察是这么说的。”
余思归听了数字,立刻伸手比划了下——
下一秒,盛淅一捏她手腕,手指在她小胳膊上比划了个长度。
“伸直。”盛淅散漫道。
余思归:“?”
思归从来没被男的这么捏胳膊,爪子条件反射地一伸,小臂细而白,透着一丝很淡的血色,盛淅从她尺突下滑,比到了近上臂关节处。
“大概这么长,”他饶有趣味地说,想了想,又比了比归归的小臂,“也就这么宽。”
余思归被当成教具,瞬间汗毛倒竖……
归归气得耳根都红了:“为什么没有取你狗命?”
“命大,”盛淅懒懒道,“寻常人可奈何不了我。”
余思归:“……”
余思归愤怒地把自己胳膊拽回来:“别乱碰我!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盛淅跟着她朝班里走,薄情地嗯了声。
不知为啥,余思归就是能从那音节里头,听出一丝寡淡的谴责……
……你明明都答应我要对我好了!明明都……
“……”
“反正……”思归耳朵红着,努力弥补,“就,不要突然动手动脚……”
姓盛的宽以待人,一团和气:“行。”
“……也没有想让你被捅爆的意思,”余思归羞耻解释,“不是要取你狗命。”
盛淅噗哧笑了:“我晓得。”
-
他们两个人几乎快走到班门口了,走廊里大伙打打闹闹,风里传来湿润气味。
嘈乱声音中,余思归忽然开口道:“盛淅,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盛淅看看前面思归圆滚滚的后脑勺,女孩儿头发淋雨后稍微卷着,带着野气不驯,简直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嗯……这个嘛。”盛淅停了下,温和地说:“太麻烦了。”
“你确定吗?”她好奇地问。
还不及盛淅回答,余思归立刻道:“不过行吧,既然你这么想的话。”
盛淅:“……?”
“你放心,”
她转头看向盛淅,承诺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盛淅猝不及防地撞见余思归的眼睛,女孩目光野生而清澈,看人时像山涧狂野的风。
那一刹那,盛淅心跳猛地漏了拍。
天地间落雨茫茫,可他捏过女孩手腕的手指烫得如火,在皮下蔓延开不可见的火星。
第十一章
一个周天气都很差。
窗外风雨交加,初春花苞都快被雨打散了,傍晚时分班上没什么人,都出去吃饭去了,教室灯开了一半,余思归抱着馅饼,小声给刘佳宁和陈冉讲题。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这个物块A到底为什么超重,”陈冉不解道,“B下滑的时候有一段A也是在下滑的。”
余思归挠了挠头:“我想想这个怎么解释……”
刘佳宁困惑地凑了过去。
“省实验这道题有个陷阱,”余思归咬着馅饼,在纸上画了两个示意图,含混不清地说:“在sigma是0到90度的时候,VB是在做匀速运动,但是与它相对应的VA是在做一个向下的减速运动,这个你理解吧?”
刘佳宁:“减速……”
“这段轻绳在缩短,”余思归啃饼饼:“保持绷紧状态的轻绳。”
刘佳宁:“你饼渣掉了。”
余思归:“嗷!”
下一秒陈冉悟了:“我懂了!所以物块A后半段速度是上升的!”
刘佳宁给她拍掉饼渣,余思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这题坑就坑在它挖了个得分段讨论的坑,然后也能从这得出来,物块A曾经处于超重状态——晓得乐?”
陈冉由衷地:“牛的!”
余思归膨胀一笑:“谢谢,不过是吃饼时顺带做个功罢惹。”
“……人肉讲题机。”陈冉憧憬道,“归老师名副其实!”
刘佳宁忽然一笑:“那你是没见她妈。”
陈冉:“?”
“归归的妈。”刘佳宁解释道,“归归是个少年体,她妈可是完全版,beta2.0。我之前去她家写作业,遇到不会的就找她妈,那阿姨讲了一会儿觉得我知识点薄弱,现场给我开了一堂查漏补缺交叉学科的课……”
余思归非常不服气,哼了一声。
“别不服气,”刘佳宁给她剥了个橘子,“你妈确实不是一般人。”
余思归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陈冉兴致勃勃:“怎么说?”
“……她妈……”刘佳宁思索了下,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挑了个高中生最有概念的title:“是1999年大学扩招前考上的,清华本硕博。”
这明明只是个粗枝大叶的、相当井底之蛙的形容,陈冉却立刻被震慑到了。
“——好像原来差点留在清华了吧?”刘佳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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