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一边看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桩旧案——
还有一个疑点,始终弄不清楚:明堂地下的墓室里,守墓人为什么拼死也要毁了那两具尸首?
薛绍要杀怀义和尚,让他在宴席上出丑,但计划有了偏差,被薛怀义跑了出去,城墙之下,发疯……
为什么是城墙下?
怀义和尚自知中计,若要求救,最大的倚靠应该是公主,为什么转而往外跑?
他发疯时婚典还没正式开始,或许公主还没有被迎进门?
不对,来俊臣说当时天已经黑了,按照规矩,太平已经入场了,还是说城墙处有什么出路吗?
男人中了春|药,照理说要找的也该是春楼……
正想着,笙歌已经转回来了:“无聊透了,就是个老混……”
白若突然问道:“这里里城门有多远?”
笙歌被问得一愣:“你说的是北门?就是被拆过那个?挺远的呀。”
也不是春楼。
笙歌看她不说话,继续念叨:“这些个混蛋,就想着自己快活,连点规矩都不懂,那孔圣人都说了,闻道有先后!先来后到懂不懂啊,咄,一翻身看见姑娘不对就开始闹,小红小蓝是对儿姐妹,俩人住一块儿,睡谁不是睡啊……”
白若对她混乱的逻辑简直无力吐槽:“闻道有先后不是这个意思……等等!”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飞速地划过了她的脑海,像根线绳一样穿起了整件事……
“你再说一次可以么?”
笙歌一脸迷茫:“啊?我说,小红小蓝姐妹两个住一块,睡谁不是睡……”
白若抬腿就走。
笙歌:“哎,等会儿!茶水钱真不给啊!”
作者有话说:
笙歌是下一卷里的重要人物~
第二十五章
◎“我有纤纤手,拨弹动九州”◎
第二十五章 我有纤纤手,拨弹动九州
她并没能走出多远。
事实上,还把三层的楼梯下完,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事物飞速打转,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感官越来越弱,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耳边仿佛传来谁焦急的声音,听着像是笙歌:“哎呦我怎么给忘了,那核桃糕是加了料的!这什么时候能醒啊?”
“她要躺到什么时辰,耽不耽误你今天做生意啊?”
“呦,妈妈,您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一个月不接客,你还不养着我了?”
几个女声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咯咯地说话,她用尽全身力气,却也只能勉强蜷起手指,堪堪抓住手边人的袖子,她已经看不见了,并不知道手边的人是谁:
“来不及了……来……不及……”
“什么?”
“城……城门……”
笙歌烦躁地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赶紧睡一会儿吧,那里面是蒙汗药,我一时给忘了……哎我跟你费什么话,反正你也听不见,快睡吧!”
她转身出门,将明里暗里窥探的眼睛都清扫了一个遍,吹息烛火,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世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她在梦中也不得安生,恍惚中,她又站在了公主府的水台上,面前是一个小小的祭坛,上面绘制着乱七八糟的符号,她并不认识这些符号,却清楚地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是在召唤。
汹涌的思念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了,她渴望见到那个人。
是谁呢?是阳光下翻过道观的院墙,带着桃枝奇迹般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么?
薛绍对着她笑得英气漂亮:“小太平,想我了没?”
她在梦中哭了出来,道观里泼天的阳光晃了她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又一次回到了公主府,从水上踏波而来的人有张迷惑人心的脸。
张昌宗。
他脸色有些苍白:“我说过了,与其追究贼人是如何来的,不如问问他为何而来。”
她有心碰碰他的脸,昌宗整个人却徒然化作漫天的黑纱,铺天盖地地笼罩在天空上,一瞬间夜色深沉,整座城灯火喧天,与这僻静的角落格格不入。
黑暗里,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纾哥……哥,我……怎么办……”
身边的男人身形颀长,长着来俊臣的脸。他逆光站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却异常地让人安心:“幼薇,把刀给我。”
“什……什么……”
“刀。”他的声音很稳,接过她手里的利器时,手却轻轻颤了一下:“没事的,你带着孩子去旁边站着。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向着地上挣扎爬行的和尚走去,他的僧袍染血,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地上挣动爬行。
来俊臣揪住他的后领,把人提起来,试图查看他的伤势,和尚却不住地要往前爬。
他猛地闭了下眼睛——救不了了。
锋利的刀刃逼上和尚的颈:“你是何人。”
和尚有双血红的眼,鼻子里喷出内脏的碎块,喉咙里不住嘶吼:“放开……我要……”
一刀入腹。
“和尚,金丝僧袍,公主府的腰牌……你是怀义和尚。”
“放……肆……”
来俊臣突然抬起头来,光线那么暗,她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清楚地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诀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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