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70
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攥紧了拳头，视线低垂着，身上透出一股少有的颓然。
到底无法再向往常一样处变不惊。
江柠的心生疼地揪了一下, 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她的眼里气闪烁着破碎的泪光，满脸的不可置信:
“所以, 你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 江家、沈家都被你算计在内。”
“就只是为了......让我嫁给你？”
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当她看到江淮发给她的资料，她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难道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吗？
她一直只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的无限温柔, 却忘了他本就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凌厉的人。
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白手起家走到今天。
纪明庭把她的手拉到身前，紧紧握住，像是担心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 带着些微不可察的痛楚。
“我没有时间去等你喜欢上我，听说江云浩在给你物色联姻对象以后，我就快疯了。”
“我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 抓紧一切时间把国外的业务转移到国内来。我怕再晚一点，你就是别人的了。”
他抬头看向江柠, 喃喃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向你, 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再努力让你爱上我。”
“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柠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颤抖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日里淡定的影子，甚至带了一丝明显的祈求。
江柠的心又酸又疼。
她的眼里闪着泪花，满心疑惑地问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联姻？”
“你既然知道我早就离开了江家，又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答应？”
纪明庭摇摇头，轻声说:“我并不敢肯定，只是赌一把。”
“我知道你心软，不管你再恨江云浩，但也不会真的不管江家的死活。”
“所以我想赌一次。很幸运，我真的赌赢了。”
江柠怔怔地听完他的话，一时有些消化无能。
她现在应该跟他说声恭喜吗？
在不确定一定会成功的情况下，他就敢如此费劲心机地算计江家和沈家？
她不确定地问:“如果我当初没有答应联姻呢，你打算怎么做？”
纪明庭垂眸不语，须臾后半真半假地低声说:“我大概会直接冲到你面前，把你带走吧。”
江柠的胸口一片窒息，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有震惊，有担心，但更多的则是层出不穷的心疼。
他竟然一个人默默地筹谋了那么多，那么久。
那些步步为营的日子里，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江柠一个人沉默着，纪明庭也没再开口，静静地等着她的审判。
冷静片刻，江柠看着他，语气认真地说:“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做的这些事，都只是因为你想跟我在一起？”
“没有其他的目的？”
纪明庭的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痛意。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吗？
他皱着眉，沉声重复着回答:“没有，真的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声音真挚无比。
江柠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带着些咬牙切齿的蛮横。
“纪明庭，你这辈子都只能栽在我身上。”
“逃不掉了。”
她说完在他唇上发泄似地用力一咬，眼睛雾气缭绕地看着他。
纪明庭全身僵住。
唇边传来的痛感提醒着他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舔了舔唇边甜美的味道，喉结动了动，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人。
几秒后，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怪我吗？”
江柠生气似地把他的手用力甩开，语气不善地不答反问:“我觉得我会怪你，所以才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是吗？”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纪明庭眉头紧蹙，他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声音有些凌乱:“不是不相信，只是......”
“会有一点害怕。”
他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已经足够江柠去读懂他的意思了。
他是在害怕她会怪他、怨他，继而离开他。
江柠闭了闭眼，眼里的湿意渐渐褪去。
她直直地看着纪明庭，声音平静地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瞒着我？”
纪明庭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不想再瞒着她任何事了。
与其让她再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不如索性把一切都告诉她。
他语气认真道:“当年你家出事之后，我曾经去求过纪文斌。”
“求他帮你们，可他不肯。”
江柠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她瞪大了眼，视线一片模糊，声音颤抖着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被送出国的？”
纪明庭默默地点点头，渐渐陷入那段虽然遥远却依旧清晰的回忆里。
他不紧不慢地说:“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小公主，漂亮又活泼，有父母的疼爱，也有热闹的朋友。没心没肺、热情肆意，是我最羡慕的样子。”
“当我知道江云浩带着那对母子进门，我不敢想象你当时得有多痛苦，多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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