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58
许以葳收拾好东西，转身从后门出去，叫住了邢无妄。
邢无妄挑眉，狭长眼尾微微上翘，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
许以葳抬头看他，小声说：“还我。”
“嗯？还你什么？”
许以葳微蹙眉，直言：“我的照片，高中那时贴在优秀学生表彰墙那张照片，你偷走这么多年，不应该物归原主吗？”
邢无妄低垂着眉眼，唇角漫不经心地勾着，带了些懒散，轻笑：“你都会说这么多年，现在是我的了。”
许以葳抬着下巴，斜睨他：“你这人能不能讲点理……”
邢无妄漆黑的眼眸里透着不怀好意，点头：“你要讲理，我就陪你讲理，我们一物抵一物，你看行不行？”
许以葳抿唇，看着他，迟疑了很久，似乎考虑什么。
他并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等她慢慢想，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她。
就在这时，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顺着力道往她身上扑的时候，反应很快，稳住了自己，可她被吓得一惊，愣在原地，差点……就要亲上了。
半响，她回过神，见无事发生后，便不由自主地吁了一口气。
邢无妄立马回头看了一眼，北延不紧不慢地从他身后经过，还不忘转头冲他挑了挑眉。
“……”
北延唇角噙着一丝倦意，淡道：“不好意思，没睡醒，没看到你在前面不小心撞上了。”
邢无妄瞥他一眼，“我操”一声，不再顾他，收回视线，和她说：“等你想好，再告诉我，先去上课吧。”
许以葳点头，一同朝电梯间走去。
……
之后的几天里，许以葳忙着ACM赛前准备，早早就忘记拿回照片这件事。
今年的ACM程序设计大赛共设立6场区域赛，分别是6个地方的赛区，此次他们比赛地点在上海区域，提前出发，在上海逗留两天一夜，结束后带队老师将他们统一带回学校。
邢无妄一行人来到食堂，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应珈蓝她们身上，便抬脚走过去。
走近发现少了一个人，通常她们四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很少见过大学室友能相处这么友好。他问：“许以葳没和你们一起吃饭？”
应珈蓝微怔，看清楚问的人是邢无妄，神色有些微妙，说：“她说没胃口，好像去了天台上面吹风。”
邢无妄皱眉：“没胃口？”
应珈蓝点头，想到了什么，又说：“不知道是不是和ACM竞赛有关，她比赛失利了。”
邢无妄没有停留半秒，转身飞快地离开食堂。
米由眨眨眼，而后举起一个大拇指：“妄哥就应该去参加奥运会，只要把学霸挂在额头前面，铁定能拿第一，为国争光。”
紧接着，他看见北延已经打好饭，坐在应珈蓝身边，慢悠悠地吃起来。
“操，你怎么只顾你自己，不管我死活，给我留个位置。”
北延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说话。
很快，米由排队打饭过来，就看到他们站起来，便问：“你们去哪？”
北延手上端着两个空餐盘，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慢慢吃，我们走了。”
“啊——”米由说，“我操！延哥你还是不是兄弟，快留下陪我——”
*
天台的门被推开，许以葳听到声响，便转头一看。
眼见邢无妄背着一轮稀薄的霞光，缓缓走过来，直到走到她面前，这才回过神。
“你找我？”
邢无妄听到她平静的语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舔了一下唇，漫不经心地说：“你真的很怕热，热到上天台吹风。”
许以葳眼睫一颤，看他好一会儿，笑了笑：“……对，今天很热，特别地热。”
顿了顿，转过头望向前方，一览无遗的校园景色尽收眼底，声音很淡：“你是不是知道了？”
邢无妄明知故问：“什么？”
许以葳沉默了半响，才开口：“我努力了整整一个学期，时间全都花在刷题上面去，知识点掌握扎实可以倒背如流，也去了蓝桥杯锻炼自己，结果我比赛失利，因为我一时的出错拖累团队，只拿到银牌，无缘参加全球总决赛。”
慢慢地，她眼眶通红，声音带了点哭腔：“我不是向往第一，但没想到出错会在我身上。”
平时训练的时候，她都是最快完成题目的，老师和队员会夸赞她，可是她不会沉浸于夸赞当中，只想提高自己的能力。
或许是她的家庭教会她，凡事争第一，只有这个必然选择，除了第一之外，其他都是徒劳，所以从她上幼儿园到高中，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会额外完成父母出的试卷。
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喊过累，是不允许，如今她真的累了。
许以葳强忍住眼眶的泪水，轻叹：“原来努力也不会有好结果。”
邢无妄心痛得窒息一瞬，不由得皱了起来，很少叫她全名，这次唤一声：“许以葳。”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显然不敢看他，将头转到另一边。
“你玩命地刷题，已经拼命到看不清自己的目的了。”
邢无妄看向她，头发长到可以遮挡着她大半张脸。
他本来就聪明，为了追上她的脚步，下定决心努力学习的时候，便发现轻而易举地拿下班级第一，甚至把原本的班级第一的人挤下来，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可是他不以为然，想要的是和她在同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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