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听言慌了,急忙上前,“父皇,宣王所说有理,入宫行刺非同小可,此事请交由儿臣来审,三日之内,必查明真相。”
段景忱微微侧目,用余光瞥了太子一眼,并未与他争抢。
皇上思量片刻,道:“将他押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此事由太子全权负责。”
“儿臣领旨!”
段景忱什么也没说,漠然表情只盯着地上的刺客。
他这身上,不是普通的兵器所伤,甚至,并非兵器所伤。
又细又深的伤口,数不清的勒痕,这是……被琴弦伤的。
他呢?
段景忱朝周围观望。
不远处,那躲了半天的人,终于从花间缓缓露头,哆哆嗦嗦地走过来,“刺客在哪,抓到了吗……”
看那样子是害怕极了,而后走近,瞧见了地上血葫芦似的人,他眼睛一对,叫了一声“鬼啊”,竟是直接吓晕了。
晕的方位不错,有人一伸手,正好将他接在了怀中。
第18章
好好的一场宫宴,因刺客作乱而草草散了席,百官各自乘车马打道回府,宣王殿下来时孤身一人,走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一个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的人。
哎,这不是方才在台上抚琴的那位……棠公子吗?
上了马车,段景忱把他放在坐榻上,车门一关,对他道:“没旁人了。”
做戏做全套,他迷迷糊糊挣扎了好一会,才揉揉眼睛醒了过来,“王爷。”
马车出发时晃了一下,段景忱提醒他:“坐好。”
“王爷,咱们这是要回府了吗?”
“嗯。”
他一副后怕的模样,“回府好,快回府吧,这皇宫也太危险了,也不知道那刺客是冲着谁来的。”
他再说他不知道?
两人相对而坐,段景忱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演。
他表情极是无辜,眉心花钿被吻得模糊一片,像是覆了层绯云,水盈盈的眼睛眨巴着,“怎么啦,王爷怎么……这样看我啊?”
段景忱不答他话,直直盯着他,柔情蜜意渐渐散去,目光愈发的沉。
干嘛啊,方才在御花园也不是这样啊,是谁抛下宫宴上那么多人不理,跑来偷偷跟他相会,又亲他又抱他,不是喜欢死他了吗,怎么现在又凶巴巴的,像是变了个人啊。
不喜欢段景忱这样看他,他撒着娇起身,伸手要他抱,“王爷……”
却被段景忱无情地推了回来,冷漠眼神继续盯着他。
看他装纯善,装无辜,到底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那刺客身上搜出的金叶已经说明一切,他是晏林党的人,与上次潜入宣王府的人目的相同,都是受太子之命来取段景忱性命的。
而太子殿下当真杀伐果断,为保全东宫的清誉,借刀杀人后,连活路都不给他们留。
刚才太子的打算分明是让那刺客死在禁军刀下,所以,制服刺客并留下他半条性命用来受审的,另有其人。
是谁?今夜御花园,除了他们俩,哪里还去过旁人?
前些时日潜入王府的刺客也是死在他的手上的,今夜这个,不是他干的还会是谁?
可他还是不肯承认,顶着一脸的清纯,段景忱推他这一把,将他推得撇起了嘴,一委屈就更急着跟王爷亲近,于是再次起身,跟段景忱讨要拥抱。
段景忱不为所动,钳住他手腕,不肯让他接近。
他是在等着他自己主动说——
他怎知今晚宴席会有刺客?
他故意诱他来御花园相会,实则是不是为了引那刺客来?
他进宫抚琴贺寿,是不是刻意安排?
可这些,他若是愿意说实话,早便说了,多少次机会段景忱给过他了。
没有等来他的主动交代,对峙间,段景忱看到他渐渐变了脸色。
一直以来,他那火爆性子只对别人,对王爷向来百依百顺,第一回,段景忱看见他眉头皱起来了。
接着,撒娇也不撒了,黏人也不黏了,他身子一扭,不抱就不抱,挣开手腕端坐回去,推开窗,把头转向了窗外,再不看段景忱一眼。
段景忱一愣,还没见过他闹脾气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应对。
马车里陷入了安静,街上的灯火还燃着,暖光从车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一身盛装绝艳出尘,发丝和妆容有几分凌乱,那是方才亲热时被段景忱弄的。
看着撩人。
所以,不理人的时候,就是生气了么。
良久,他还不肯转过来,段景忱有些心焦,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咳。”
他还是不理。
段景忱于是干巴巴开口:“你过来。”
他就是不理。
无奈一叹,段景忱探身向前,一把握住他手,将他身子转了过来。
绝色面容上是满满的幽怨,没有演,真是伤心了。
心头一软,段景忱什么脾气再没有了,手腕施力,把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身子贴上,怀中人的脾气瞬间就不硬邦邦了,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小猫一样,塌着腰趴在他身上。
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柔软的发丝蹭他的脸,发饰叮当作响,委屈死的语气对他道:“你再推我,我就真的不抱你了。”
宣王殿下是栽在他这里了,什么都不再问,按着他后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