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8烧


  “何夕,已经很保暖了……”
  “还不够呢,到时候感冒了有你受的。”
  衣柜里一堆花花绿绿的崭新围巾,全是妈妈给她买的。
  何夕扫了两眼,取出条大红色的给时雨围上。
  这就是妈妈和她的审美差异,何夕自己很少买颜色那么夸张的服饰。
  不过这抹明艳的红搭在时雨身上,倒无比合适。
  像小王子的那朵玫瑰,明朗而热烈,独此一株。
  何夕最后检查了一下,没问题:“行了,我们走。”
  她捎上一把长柄伞。
  “你没戴围巾,不冷吗?”时雨问。
  她满不在乎:“习惯了。体寒嘛,负负得正。”
  何夕不喜欢戴围巾,嫌它戴着笨重,还气闷。
  所以她宁愿在寒冬腊月里露着条颀长的细颈挨冻。
  时雨想了想,拽住何夕的衣角,神神秘秘道:“你稍微等一下,我给你施个魔法。”
  “什……”何夕口头半信半疑,身体却诚实地站好了。
  时雨将双臂搭上身前人的肩膀,慢慢地往中间挪,搂在对方头颈两侧,最后再踮踮脚,倾身向前一倒。
  一个暖烘烘的抱抱。
  “戴好啦。”
  事成之后,她松手,明灿灿地笑道。
  “时雨牌围脖。”
  世界第一暖和。
  爱一个人就像遇一场雪。
  人们明知道落雪遇热会化作乌有,却仍一次次将它攥入掌心,贪图刹那的占据。
  坝上观雪的人很多,她眼里只一个。
  红围巾迎着风飘摇,分外抢眼,当属月色与雪色间的绝色。
  时雨或而回眸,眉飞眼笑,容颜玉润冰清,瞳若星汉般灿亮。
  夜雪纷纷落在女孩发梢,犹如为她缝制了一顶头纱,匀净无瑕。
  “何夕,走快点啦,前面的雪景好漂亮——”
  “诶,慢些跑,小心地滑。”
  她们向着江的上游走,背离人流与车马,追溯风雪。
  细雪聚聚散散,像一道轻烟拂过平川,将斑斓隐在了无垢的银白之下。
  她沐着雪,她望着她,方圆数里,万籁俱寂。
  雪染眉梢,风白鬓角。
  这一路,仿佛有一生那么长,遥无归期。
  雨伞从头至尾没撑开过,因为时雨说,雪要淋着看才最美。
  堤坝间架着一座荒无人迹的小桥,宽窄只够过一辆车。
  雪渐渐下大,地面织起绒被白裳。
  时雨扑倒在桥面上,笑哈哈地打个滚,伸胳膊展腿,写一个路中央的“大”字。
  何夕在她身旁躺下,凝望她目所未睹的天空。
  魂魄像出了窍,被风卷挟到上空,与薄如蝉翼的飞雪共舞,歌一曲情深如许。
  余光中清眸流盼,她坠入大雪纷飞。
  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可算共白头吗。
  何夕侧向身边人,眼尾微微水润,结一抹红霜。
  “如果真的有来生,你还叫‘时雨’好不好?”
  时雨也看过来,浅笑着:“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她憋着颤声说,心口作疼,脸上却笑。
  一片白雪恰好掠过时雨晶亮剔透的眼,将那道目光凝为隽永。
  “那你还会是‘何夕’吗?”她问。
  何夕脱口而答:“当然,我一直都会是。”
  雪不舍停,人不舍散。
  躺在桥上看雪时,时雨问起她们的下一段邂逅,该如何叙写。
  “何夕。”
  她眼波盈盈泛着清涟,樱唇逐笑而启。
  “下辈子,能不能换你先来找我?”
  何夕轻轻回她一笑,说。
  “可以。”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像以往的每一次缔约那样,勾指起誓。
  她一言,她一语,而后合声。
  “拉钩。”
  “上吊。”
  “一百年——”
  “不许变。”
  透过繁密的雪幕,她看见了女孩子的笑,宛若幻梦般美好。
  何夕一直以为,雪花在江面上消融时是无声无息的。
  便好似它路过人间片刻,不曾惊扰芸芸众生。
  这天她第一次听见雪落入水里的声音。
  缓缓的,和心跳一样。
  都是——
  “噗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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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咕咕咕……(鸽语:怎么就快到期末周了鸭QAQ)
  第69章 68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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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发烧了。
  去医院打了针,回家卧在床上养病,生活不能自理,像个高位截瘫的小儿痴呆。
  她想破了头也没想通,一个人得蠢成什么样,才会在阳台上搭帐篷夜观星象,还不拉好睡袋的拉链,用血肉之躯跟零下三度的夜晚叫板。
  “天花板……天花板掉下来了……”
  “时雨,救我……快、快被压死,咳咳咳……”
  何夕浑浑噩噩地和高热造成的幻觉鏖战着。
  “嗓子发炎了,少说点话。来,喝口温水。”
  真是苦了时雨,既要端茶送饭,递水喂药,还要听她扯破锣嗓,鸭子一样嘎嘎乱嗷,一会儿说外星人进攻了地球,一会儿又说地震了快跑。
  虽然幻象层出不穷,但她念叨最多的,仍属原定今天去杭平看的话剧团演出。前排连座的票都买好了,怪她作大死,去不成。

第69章 68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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