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太干净的话52
束嘉烨“嗤”地冷哼一声,倚在门框上对陈野望说:“哎,你等等。”
陈野望单手插在兜里,转身看他。
“林卓绵微信给我。”束嘉烨说。
陈野望没说话,眼神却淬上了寒意。
束嘉烨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带她回来气陈泰宁的吗,又不是你真马子。”
不想在陈野望面前失了气势,他又硬着头皮道:“就是你真马子又怎么了,你能泡我不能泡?你以后想进琨海,就得做我的狗腿子你知道吗。”
陈野望平静地问:“束文景这么跟你说的?说我以后要做你的狗腿子?”
门框侧边的杯型壁灯将两个人的面容照得分明,束嘉烨看见陈野望的表情非常淡漠,没有一丝一毫被他激怒的意思。
可他却突然感到恐惧,对面这人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即将掀起风暴的大洋,在风起的那一刻,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吞噬。
他想起束文景对陈野望的评价,说对方虽然年轻,野心却很大,身上那股掌控感像足了当年白手起家的束康时,绝对不会是甘于屈居人下的类型。
束嘉烨被陈野望一句话噎得毫无还口之力,他只得待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迈开两条长腿走了。
林卓绵发现陈野望没有跟上自己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停下来,看到对方跟束嘉烨站在门口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
陈野望比束嘉烨高,说话的时候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可对方却好像被他吓到了,视线躲躲闪闪,不敢看他。
这场对话只持续了不长的时间,陈野望很快就朝她走了过来。
林卓绵充满担心地问:“师兄,没事儿吧?”
陈野望看着她说没事。
车子驶下盘山道的时候,林卓绵坐在座位上,有点犯困,捂着嘴轻声打了个哈欠。
陈野望一边看后视镜,一边毫无预兆地问:“今天束嘉烨过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师兄不是马上就带我走了吗。”林卓绵说。
陈野望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像是觉得她的警惕性真的很低:“要是我没有,你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吗。”
车里很安静。
“他会说,那你哪里长得软。”
男人的声音低淡清冷,因为疲惫尾音稍哑,面无表情地说着不太干净的话,却撩人得厉害。
林卓绵的手指蜷了蜷,她说:“你听见了啊。”
是指束嘉烨说她名字里的“绵”是软绵绵的绵。
还以为那时候他跟束文景聊得很认真。
这一段路的球形路灯坏了,视野昏暗,陈野望随手开了大灯,一滩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平整的路面与远处的城市夜景。
林卓绵的耳边还回荡着他刚才的那句话,完全忘了那是提醒她的意思。
大概聪明的人都可以一心二用,陈野望可以边跟她说话边观察路况,当然也能同时顾着她跟束文景。
林卓绵突然“哎呀”了一声:“师兄,我想起来忘记去看你的房间了。”
是不怎么高明的转移话题方式,但陈野望还是搭理她了:“为什么要看。”
“因为很好奇。”林卓绵说。
陈野望在公路拐角转弯:“没什么好看的,我初中以后就很少回来住了。”
林卓绵坚持道:“那总会有你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吧,不对,你是不是从小就开始看经济学的书了。”
陈野望说“林卓绵”,又说:“你要是害羞,可以不用说这么多话。”
林卓绵一下子失了声。
原来他看出来了。
她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热的。
回到学校已经过了十一点钟,林卓绵有种自己是从童话舞会中归来的错觉,记忆自动过滤了不美好的部分,她想起的是后院的白山茶,天上的星星,和陈野望用好听的声音叫她绵绵。
本来以为周末陆冲社的活动可以再见到陈野望,但是他没有去。
林卓绵问了喻腾才知道,陈野望真的很忙,一学期参加不了几次社团活动,这学期来过的那几次还全被她赶上了。
“他导师又给他接项目了,估计之后到期末都不一定能来,得看有没有时间,我们到研究生阶段考试是少了,但是作业多,后半程基本每节课都是pre。”喻腾说。
所以林卓绵下一次见到陈野望,是在下一周的微经课。
因为他到教室的早晚比较随机,她至今也没有找到规律,所以已经很久没能坐到他旁边过。
下课以后陶教授先走了,陈野望在讲台上关投影的时候说:“课代表过来找一下我。”
林卓绵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在叫自己,周围有还没走的人好奇地回头看了看,说原来这堂课还有课代表啊。
旁边的同伴也挺惊讶:“老师和助教师兄不是没说过要找吗,怎么突然就有了。”
其实林卓绵也想问来着,虽然她之前没好好听课,但需要课代表的事情陶教授绝对是没有说过的,怎么后来她一说陈野望就同意了呢。
于是走上讲台的时候,她顺口就问了:“师兄,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找课代表啊?”
“因为对课代表的经济学素养要求比较高,找不到。”陈野望说。
林卓绵沾沾自喜道:“那照这样说,师兄觉得我在经济学上很有天分?”
陈野望拔掉电脑上的数据线,对折几次放进电脑包,扬了下眉道:“是我现在把要求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