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结局一310
“……喂！”
【你不喜欢的生活, 我就会喜欢吗？深渊, 你见过深渊吗】有人常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累了，这样的生活】
【闻远渡, 你该长大了, 我们也该长大了, 去接受吧，去面对吧。】
“我……”
时空变化，几乎同时间，他们回忆起了那个遥远的又幸福的童年，欢声笑语，宠爱斥责，谆谆教诲，历历在目。
令人沉迷的过往只持续了瞬息，又骤然变化，没头没尾，只剩一片仓皇。
这股念头越来越紧迫【如果当初你真的想赎罪，如果你真的内疚得要死，你就真的把命还给哥哥！让他起死回生，你再去死也无所谓！】
【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他痛苦地皱着眼睛，头疼欲裂：“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可你既然还不了命
只折磨自己有何用？
你以为人生有多少年！
你以为有多少光阴可以重来！
你以为还有多少人可以被你辜负！
你以为你有多少时间留你浪费和折磨！】
【世界很大很大，不要对不起哥哥，又对不起其他人。】
【走吧，走吧，往前走吧】
【当我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们真的死去，再向哥哥赔罪。】
他好像真的就是哥哥，那个严厉的又温和的，强硬的又心软的，一针见血又言简意赅的，总能让他乖乖听话的哥哥。
意识被不容抗拒的力道推却得更远，好像瞬息千里，最后一个念头，闻远渡突然醒神。
“……你真的不是哥哥吗？”
面前空空荡荡。
没有人给他回答，身体仿佛坠入了深深的落叶堆里，耳边沙沙，眼目已经蒙上了浓重的黑暗。
.
…
……
………
…………
他这一睡就睡了很久，快要到一天一夜，虞轻轻一早就找了秦医生。秦医生检查过后说体征平稳，不像有事。
“现在没事，但是过一会儿呢？他现在这样是往好的还是不好的方向发展？”
“人的大脑是很精密的存在，其运作原理穷尽无数代人，只探究出百分之一二。我们无法百分之一百预测。”秦医生说，“但有一些原理是共通的，如果前三日他能够醒来，那就没有大碍。”
三日……那现在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四十八个小时，等待是令人煎熬的漫长，实际上却又如此短暂。
虞轻轻坐回床边，握着他的手，想要等待着下一秒惊喜的发生。
但一个又一个下一秒到来又过去，还是无事发生。
.
“……”
虞轻轻熬了两天没怎么睡，到第三天的清晨，实在支撑不住，她睡过去了也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她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从床边到了床上，窗外已经是满天晚霞，而身边是空的。
虞轻轻突然掀开身上的被子，心里被巨大的猜测或者惊喜笼罩了，她急切寻找闻远渡的身影。
房间里，不在，露台，不在，健身房，不在，二楼没有人，她急匆匆下楼；客厅，没有人，吧台，没有人，花园里也没有人。
难道他出去了？可他刚醒，他能去哪里？
只是站在原地的这两秒钟，更可怕的猜想就袭击了虞轻轻。
好奇怪，他怎么会不在？难道只是她在做梦吗，其实他没有醒来？
“站在那里干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虞轻轻惊悚间转过身，只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两个盘子。
他正要把手上的炒蛋和烤面包片放到餐桌上，下一秒虞轻轻的身影突然扑过来，他一时间被虞轻轻的力道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不得不举高手里的盘子，才没让里面可怜的炒蛋掉落。
“呜呜呜…你醒了？你、远宁，你……你醒了！”
“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出去了……不不不，我以为、我以为我还在做梦……”
拉拉扯扯间，终于把手上的东西放好，他安慰似的抱着虞轻轻，等到虞轻轻啜泣的声音慢慢小了，很快有纸巾递到她面前。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虞轻轻接过纸巾。
他想了一下：“大概比你早一个小时。”
“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笑：“我想等我做点吃的，你应该会醒了，这样刚刚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
见虞轻轻脸庞还是红红的，他又递过来两张纸巾，有几分心疼几分不理解：“怎么难受成这样？我又不是不会醒了。”
虞轻轻一想到这两天以来的担忧，情绪又上来了：“你睡了很久，秦医生说如果，三天内都、都不醒的话，就……”
断断续续的话让他听明白了，眼前的人露出一个略感无奈又舒朗的笑容：“是我不好，别担心了，我当然会醒，我怎么会让喜欢我的人那么难受呢。”
“……”
虞轻轻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的脸，一是他这样这样溺死人的眼神，二是这样撩人的话，虞轻轻觉得更不好意思，还有点……陌生。
难道她感觉错了吗？难道不是远宁，而是远渡、远渡吗？
但虞轻轻现在不敢直接去问，只想着他醒来就好。
“原来我睡了快两天。”他有些怅然。“难怪那么饿，一头牛我都能吃得下了。”
“我做了三个人份的东西，你要吃吗？”
被他一打岔，虞轻轻已经整理好了表情：“当然要！”
他说他没事了，他有时候还是在发呆，爱闭着眼睛小憩，这没什么，虞轻轻知道他是在恢复精力，慢慢地调整状态。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虞轻轻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甜蜜中的纠结。
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虞轻轻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哪个他了！
他会主动亲她，爱逗她的话一句不落，会从背后抱住她，像个黏人的大玩偶，肯定是远渡没错了。
可当他转头做得一手好菜，会记得帮她拿东西，虞轻轻好看到他继续在笔记本上写东西，这、这不是远宁吗？
还让虞轻轻举棋不定的是，她叫远宁，他应了，她试探说只有远渡知道的事，他也知道。
虞轻轻差点没把自己憋成个刺猬：“我到底该叫你远渡还是远宁？”
他微顿，明亮的目光侧过头看向她：“你觉得呢？”
虞轻轻又迷惑了，她判断不出来。
可虞轻轻的感觉完全没错，眼前的人比起闻远渡的肆意和张扬，变得更温和，更儒雅；比起闻远宁的沉默和若隐若现的忧伤，更多了几分热情和希望。
他不再那么绝望，也不再像从世界的边缘匆匆路过，是有些陌生的他，但实际上却又是完全熟悉的他。
只是虞轻轻还不能适应，所以她会觉得奇怪罢了。
见她纠结的模样，他一下笑出声，大手摸了摸虞轻轻的头顶：“身份证上官方的名字，闻远渡，其他人就这样叫我，私底下，看你的心情。”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嗯嗯？——等等等等？！”好像有什么线索在虞轻轻头脑里一闪而过。
他好像对两个身份彼此不再那么抗拒，不再觉得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这是、这难道是秦医生说的融合吗？
闻远渡见她小脸皱得苦大仇深，伸手指掐了掐她的脸颊，硬是把虞轻轻从理不清的思索中脱离出来，不得不看向他。
下一秒他语出惊人：“我还是我，只是——有时会突然冒出一些，或者说想起一些从前的记忆。”
等等，想起，一些，从前的，记忆？？？
虞轻轻艰难咽了口水，“你现在，你都、都记得了？”
闻远渡却摇头：“不是全部，只是一些，很熟悉，很亲切，并不是难以接受，我理解，其实我全都理解。”
他认真地看向虞轻轻，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虞轻轻仿佛一瞬间被摄住了心神。人还是那个人，眼睛还是那双眼睛，但他的眼眸中却叠加了多倍炙热，眼神灼灼的，让人第一眼就不自觉沦陷于其中。
“轻轻，这样的我，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太郑重，虞轻轻正组织着语言，一时还没回答。
他好像有点受伤，垂眼半阖，又重新抬起眼看她，只是一秒钟，他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明亮的水汪。
“……不喜欢了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虞轻轻连忙否认，“我只是有些不、不习惯。”
何止是不习惯，她差点就受不住了。火热的感觉从手指开始，一路往上，烧过脖子和脸颊。
这种好像双倍叠加buff，然而吸引力成指数飙升的感觉，让虞轻轻内心的小人几乎一秒钟狂飙到了400迈！又因为速度太快，让她理智的主机都烧糊了。
“不习惯是什么意思？”他偏偏要追问。
完美继承了闻远渡的得寸进尺和刨根问底，也有闻远宁的沉静和无声的温柔，虞轻轻现在别说怼他了，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别说了。”她捂住脸，“喜欢，太喜欢了……”
在闭眼的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笑得很开心，俯下身，一连串温柔的吻也落了下来。
“啊，我知道了，是喜欢。”
他温柔又不可抗拒地拿开虞轻轻挡着脸的手，就是要看着她躲闪的眼，吻上她的唇。
久违的亲昵来得猝不及防，虞轻轻又一次被他亲得迷迷糊糊，仿佛整个人都泡在蜜罐里。
他的亲吻仍缱绻醉人，唇齿间溢出低声笑着的话语：“真正的闻远渡就是这个样子，轻轻，轻轻……”
“是你不离开的，是你要我留下的，是你主动关心我的。”
“——所以，你不喜欢也不行，你不喜欢，我也会让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