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误会101
他本以为这个夜晚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等他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变。
但,现在变了。
傅邺冗长的亲吻让他的心被撑满,仿佛有东西溢了出来。傅邺长年持枪的手掌上那些硬茧摩挲着他侧颈的细肉,激得江然狂乱到发抖。
眼尾又染上绯意,迷离的眼神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整个人被扔进滚烫的沸水里,江然连血液都被烫得沸腾。
窒息了,心止了。
从他进来穿着睡袍站在傅邺面前,他就知道江然要干什么,而他用冷漠又理智的方式告诉他,你有你的尊严,又用温柔和宽容的态度去满足他作为男人的需求。
傅邺把手伸了下去——
夜风直到凌晨才吹散室内的春色薄蒙,江然浑身湿透,在床上软成了一滩水,傅邺不经意地擦过他的皮肤,江然都会抖半天。思绪难以聚拢,依然还有眩晕感,模糊的视线里是傅邺在收拾“残局”,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那些滚烫喷涌,像久压在他心头的急流飞涌,畅意淋漓让他眉眼弯笑,这个人居然都懂。
傅邺懂他的难堪,给他尊重。一个对欲望高度自克多年的人却明白年轻的他有多压抑。
等傅邺清理完坐在床边,江然爬过去缠他是腰,呢喃着:“谢谢邺哥!”又用更低的气声说,“这些,我,我也可以,帮你。”
傅邺只是笑了笑:“那改天。”
江然在这句宠溺的温柔里,又幸福地“晕厥”了过去。
傅邺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人,懂他的心,懂他的人,知道他想为自己做些什么的心意,教育之后又是纵容。
这一晚,江然一直在床上翻滚,心底无数的喜悦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江然就对着傅邺沉静的睡容,一遍遍地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喜欢。
这夜之后,江然一连几天都觉得自己的学习效率非常高,进入九月,傅邺给他安排的英语任务越来越多,有时候下班回家,等着傅邺处理完他的问题已经到了凌晨。
在学习上,傅邺从来不会退让任何空间,他会告诉江然,没有不熬夜就能考过的试,没有不早起就能记住的知识点。
在这样的重压下,江然每晚上床倒头就睡,再也没提过“他也可以”的那件事。
只是偶尔傅邺检查他的试卷,给予好评的时候,江然会闭上眼睛,昂起头朝傅邺暗示。对方总会无奈地俯身亲一亲,算是特殊的奖励。
当然,以江然的英语水平,这种时刻并不多。
九月没了烦人的燥热, 江然的心情也似乎趋于稳定,这是林以时的第一感受,至少电话里不再咄咄逼人。自从江然养好伤正常上下班之后,林以时每到晚上总会在零心出现,他在等人。
但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林以时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动到市局门口当起了“守株待兔”的菜农。
一开始总会落空,傅邺会带江然一起下班,但最近傅邺早出晚归,江然都是自己打车回家。
直到再一次和江然“偶遇”,林以时靠着车门摘下墨镜。江然见是他,本来忘的差不多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
江然问他:“你在这里不会是为了等我吧?”
“那这里还有别人吗?”林以时打开副驾的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江然觉得这个人当老板当惯了,连礼貌两个字都不会写了:“我说大哥,我们真的一面之缘,你放过我吧!零心的俊男美女那么多,您再去挑挑,我什么都不会,偶尔去一次就撞了您这狗屎运,我实在受之有愧。”
林以时见他挖苦自己,也不恼,只是笑着说:“我去零心等了你半个月,你没出现,我又挑了半个月,俊男美女都不如你好看。不用受之有愧。”
江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和他废话就是错误,他正要转身离开,林以时说:“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那晚为了救你,我卧床三天才能下地,就算是朋友,也该赏个脸吧!”
江然这种单纯的人,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软肋,果然,他停下了脚步,心底要走的坚决动摇了。
林以时走到他身后,低声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我送你回家。”
江然扭头瞪他:“就这一次啊,之后就两清了。”改文件血甭
“好。”林以时痛快地答应。
坐到车上,江然一直低头玩手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傅邺是和周华阳吃饭,对方给他规定九点半到家。他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半。
他提醒林以时:“要去哪里快点,我赶九点半得回家。”
对方轻笑一声:“谁给你规定的,你哥?”他特意强调了“哥”,把傅邺和江然的关系推到了明面上来。
江然“嗯”了一声,随后又说,“不管他规不规定,我也都得回家听网课,我今年考研。”
林以时见江然和自己还是愿意交流的,他也收起自己的调笑,认真地和他交谈。
“想好报考哪里了吗?”
“就温大吧。”
林以时又问:“那你报的什么专业?”
“心理学。”
林以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那心理学最好的应该是秦大吧?想保底?”
江然本来可以顺着这句话点头,本来就是闲聊,但他还是回答:“不是,是不想离开天阴。”
林以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他能听懂江然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短暂地沉默之后,江然主动问他:“今晚到底去哪儿啊?”
“吃饭,我生日。”林以时没了一开始的兴致。
江然吃惊道:“你怎么不早说?路边停车!”
林以时正在较劲,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锁扣,一言不发。他生气的时候,带给人的压迫感不比傅邺少,而江然因为自小寄人篱下,偏偏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绝。
见林以时莫名其妙的生气,他没下车,只是说:“我是怕见生人,你生日肯定人很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对不起,改天我请你,今天真的不行。”他拉开车门正要下车, 又扭头认真道,“哦,生日快乐。”
江然说话收起锋芒的时候,声音又软又轻,像飘落在他心头的春絮,林以时心都跟着轻颤,他转头看着他说:“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江然诧异地扭头,他不是不知道林以时的身份,也不是不知道对于这类人一个生日意味着什么,他没接触过写字楼最高层的精英群体,没有见过站在这个城市顶端的人,但不代表他真的无知。
对于林以时这种安排,他有些意料之外:“我们,我们才见第二面而已,我,我也有喜欢的人。”
“你确定,要在我生日的时候表达一下你对别人的爱意吗?”林以时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语气带着强硬。
江然关回车门:“哦,不好意思。”
林以时勾唇笑了笑,继续前驶到目的地。他在利用江然的善良和心软,强迫对方做不喜欢的事。
到了汕瑞,林以时下车从外侧替他打开车门,门口站着的所有人都会明白,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林先生,您预定的房间在二十二楼,我带您上去。”
江然没有来过这种级别的酒店,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眼神到处打量着新奇。林以时笑着提醒:“乱看什么?喜欢,带你常来。”
这句话又低又温柔,前面的引导员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江然连忙摆手:“还,还行,不用常来。”
等电梯的时候,江然才觉得两个人比一群人吃饭更尴尬,他现在有些想遛,但又觉得在对方生日这天扫兴有些太不厚道了。
秉着报恩的想法,江然也就坦然了。
电梯门打开,门内的人让江然顿时惊得无处逃蹿,陈启明短暂的错愕之后,恢复了戏谑的神情:“江然?”
随后他看到了林以时,笑着说:“林少?不会是你俩来吃饭吧?”
陈启明走出电梯,林以时今天心情很好,主动伸手:“对,生日宴定在这里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大老板本人。”
陈启明的眼神里带着复杂打量江然,他和林以时握完手和引导员说:“今晚林少的酒宴我买单。”
林以时拒绝道:“单是为我可以,主要我还得在别人面前献殷勤,你这样可剥夺了我难得的机会。”这句话暗示意味很明显,江然低下了头。
陈启明故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改天单独给我个机会,我也献献殷勤。”
林以时忽然拉着江然的手腕,走进了电梯:“好,改天再约。”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江然最后的眼神里是陈启明不屑的冷笑。
江然慌了,他急忙伸手阻挡电梯门最后的缝隙,林以时连忙拉回他的手,阻止道:“你疯了?”
江然眼神里都是慌乱,他挣脱着:“你放开我,我,我得走了。”
服务员茫然无措,林以时冷道:“出去。”
电梯在第三层,引导员下了电梯。江然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我真的对不起,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得走了,我不能留下。他,他会生气的。”
楼层在慢慢地上升,林以时看着江然急出的眼泪,笑着说:“就一杯酒呢?”
江然瞥眼看电梯数字,咬着下唇:“好,就一杯酒。”
陈启明和邱赫一样,是看着傅邺这么多年苦过来的,他转身的瞬间就掏出了手机给傅邺打去了电话。
刚开完案情会的傅邺走在楼道里接到这个电话,陈启明笑着问:“好哥哥,在干什么呢?”
“加班,怎么了?”傅邺以为他又是为秦天南给自己打电话。
“还加班,再加班老婆都跟人跑了。”陈启明很少有严肃的时候,那天吃饭生气离开,还是这么多年傅邺第一次见他翻脸,而现在他冷下语气说,“你找的小朋友,可能真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小白兔还是大灰狼,我见多了,一边勾着你不撒手,一边又和别人过生日,傅邺,知道你这些年忍得辛苦,可也别错付了真心。”
傅邺停下了脚步,问他:“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