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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爷。”
“干嘛?”
张楚岚趁王也不注意,往他嘴里塞了个核桃仁,王也猝不及防,本能地嚼了嚼,觉得还挺好吃。
便也蹲下来,打算坐享其成。
张楚岚把他往远推,王也疑惑。
“洗碗去。”张楚岚得意洋洋,“心地善良又勤劳勇敢的王道长。”
得,王也心想,这孙子,不是埋我就是要坑我。
*
别墅里没多余的床垫,于是张楚岚和王也今晚将就着睡一块床垫。
王也不知道是心胸太宽阔还是真的太累了,倒头就睡。
张楚岚睡在里头,平躺着正对着天花板,心绪不宁。
王也对着他侧躺着,发出轻轻的鼾声。
“老王?”
王也应该是睡太沉了。
张楚岚试探着又唤了几声,见王也始终没回应,便轻声说:“我觉得我们俩可以不用浪费电话费了。”
王也动了动,张楚岚一惊,下一秒被王也揽到怀里。
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搂在一起实在挤的慌,张楚岚把人推了推却不想被抱的更紧。
“老王,你们术士睡觉都能在算卦吗”
王也干脆不装了,他头往张楚岚肩窝处蹭了又蹭,披散下来的长发撒了张楚岚一脸,勾的他痒得很。
张楚岚这下没推他,反而反手学着王也的样子也搂住王也,他的手刚蹭到王也的脊背上,便感觉身旁的人明显僵了僵,但这又几乎是错觉。
“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王也跟撸猫似的,沿着颈部到尾椎骨,一下又一下抚摸。
“嗯?没听到啊,我可比不上老青的手段啊。”
“那就没什么了。”张楚岚安心地闭上眼打算睡了。
王也琢磨着他这话,想了想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要的话?”
“没有啊。”
王也沉默许久,在黑夜里睁开眼,认真地说道:“老张,你自己有什么事情,你不希望的话,我是不会干涉的。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让我明白,你知道吗?我们之前说好了你要以诚待人的。”
“当然,这对你很难,不过,”王也低头唇角刚好碰到张楚岚的额头,“至少对我,要坦诚。”
张楚岚愣了愣,忽然觉得难过,说:“对不起。”
“你刚刚不是在跟我说分手的事吧?”王也猜道。
“没有啊。”
“哦,那就没事了,睡吧。”王也安心了。
我只是希望你和我呆在一起,聚多离少,而不是聚少离多而已。
哎,不过……
算了。
现在也很好了。
张楚岚闭上眼终于准备睡了,却听身旁人这会儿迷迷糊糊地问他:“我把家当都搬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没事。”张楚岚下意识回道。
?
??????
哪里不对?!
“那就行。”
张楚岚被他这话惊的彻底没了困意,他自我安慰王也或许在说梦话明天就忘了,但多余的情绪激的他翻江倒海,多年来刻入骨子里的隐忍勉强压着他,保持着脆弱的冷静。
到了后半夜,张楚岚情绪稳定了,却还是睡不着,他打算出去抽根烟,吹吹冷风。
再等等说不定就到天亮了呢。
刚起身,又被人拉回去。
“你要干嘛?”
“出去抽根烟。”张楚岚轻声说。
“哦。”
王也松了手,像是迟钝的钟摆,咔咔咔咔走到终点,猛然回忆起自己的职责,于是迷迷糊糊地拉住张楚岚,劝道:“给你个建议,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说完就像完成了使命的奥林匹斯运动员,咚的一声,被床接住了,张楚岚扯了扯,原本抓住他的手轻易就滑到地上。
张楚岚等了等,发现王也好像又睡死了。
“……”
……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这是睡没睡啊?
你们术士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楚岚郁闷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抽了几口烟,苦涩的烟草味灌入他的喉咙,终于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他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王也刚刚劝烟那些话。
“靠。”
他把烟拿远了些,眯着眼盯着还在燃烧的烟头,权衡半天,最后还是把它抽完了。
反正老王也是说“梦话”呢,啥时候他真把这话敢放到台面上说,再戒吧。
哼。
跟我装。
心照不宣
北方的季节跟南边完全就是反着来的,行人匆匆刮起一阵阵冷风,逼得人不得不将略显单薄的外套给裹紧了,好好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衫愣是被挤成了形状扭曲的紧身衣。
鼻子酸涩不已,王也终于受不了打了一个打喷嚏,接着冷风趁机从他的衣领处灌进去。
哎,现在这身体确实不太行啊。王也兀自怅然一会儿,懒洋洋地决定得空了去再去练一把太极。
在他身后是几双一直不肯离开视线的眼睛。
得嘞,魁爷办事也是越来越随意了,来找来监视的人都水的可以。
王也叹口气,盘算着甩开他们的时机,思绪却被街边烤红薯的香味给绊住了,他忽地想起来自己刚刚从酒店出来好像还没吃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