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39
李子旭见白贤超僵在原地,脸色难看,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洋洋得意。
再次威胁了一番,索要了白贤超身上最后一两银子,嘀咕一句穷鬼,便拿着银子潇洒去了。
望着李子旭离去的背影,白贤超阴沉着脸,独自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忽地扭头去街道寻了牛车回七喜镇找白启亦。
他想明白了。
一步错,却不能步步错!
被李子旭威胁的时候,白贤超想到若是李子旭每次都以这个要挟自己,难道他每次都要从了不成?
曾经他是帮助李子旭升级造纸工具,但是那是为了给父亲治病,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
虽然犯了族规,严格讲,并没有触犯国法。即使揭发出来,他最多受到一些不伤性命的惩罚。
譬如族里不再支持他读书科举,被族人指指点点,名声有损。
揭发了,那大不了他不读书了,还有别的出路。
但是帮助外人谋害族人,那却是重罪!
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可容忍!
尤其白沉音和他关系亲近,两人情同兄妹。
白沉音的父亲既是他的恩师,谆谆教诲,又如父亲一半给予他关心。
可以说白贤如今的一切,都离不开白父的帮助。
他辜负了一次白父的期待,不能再辜负白父的信任。
傍晚时分,白沉音一家正在吃晚饭,听到白贤超突然来拜访,白父连忙叫人让他一起来吃饭。
白贤超面色如常,像往常一样同白府一家人一起吃饭,饭后和白父来到书房,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白父面前。
不等白父细问,他便将李子旭威胁自己一事详细交代。
白贤超最后道:“都怪我不识人心,被钱财蒙蔽了双眼,入了李子旭的圈套!”
“如今李子旭对音妹图谋不轨,我怕音妹被他伤害,连忙赶回,不敢有丝毫隐瞒。”
白父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白贤超,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事情缘由。
由于牵扯到自己的女儿,白父迁怒,并没有叫白贤超站起来,语气淡淡道:“幸好你脑子清醒!”
“若是被那李子旭忽悠住,你的一生也就毁了!”
“你当县太爷找女婿,会不提前调查清楚女婿的情况?”
“你几岁不再尿床,人家若是想查,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白贤超听了,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说到这儿,白父索性给他上一节政治课。
“说实话,若是你主导,用造纸坊抢了锦苑在永安县的生意,不仅我,便是族里也要高看你一眼。别说只是造纸坊,你就是掌控了白氏在永安县所有的生意,也没有人说你一句不是。”
“野心勃勃,还能做出一番事业的族人,未来总是能给族里添砖加瓦。”
“一个纯粹的正直的人,是不能带白氏走上辉煌的。而一个毫无底线之人,也会让家族走上歧路,跌入深渊。即有手段,又有坚持和底线,心思活络,懂的变通,这才是族里要的人才。”
说白了,一个人品德的好坏,并不是家族看中的东西。
有能力带领家族崛起或者添砖加瓦,却不会对家族产生伤害,这才是家族需要的人才。
白贤超听了若有所思。
第34章 34
听懂了这其中的道理,并不意味着谁都能做到,成为这样的人。
至少白父没有这份才干,如今尚且稚嫩的白贤超入世不深,尚未有那份谋略和心胸。
倒是李子旭,年纪小小,胆大敢做,还做的不错,可以说于实务上是颇有天赋,只可惜走了歪路,还不是白氏族人!
白父喝了口茶润润嘴,看向跪了一阵子的白贤超道:“起来说话吧。”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
白贤超起身揉了揉膝盖,坐下的时候也只坐了半边屁股,身体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地等待白父接下来的讲解。
他这洗耳恭听的态度,取悦了白父,白父继续道:“李子旭脑子活跃,但是想的太浅显,没有长远的眼光。”
“若是之前你一穷二白,尚未中秀才,毁了也就毁了。”
“如今你既是秀才,还是县太爷的准女婿。姻亲姻亲,还有联姻的意味。你娶了县令千金,白氏便和县太爷有了姻亲关系,白氏在永安县的发展会更加顺创,便是白氏族里都不会允许有人诋毁你。”
“日后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族里不会轻易舍弃你。”
古代宗族关系十分紧密,对于有能力冒尖的族人,族中高层也会重点关注,投入资源培养。
最后,白父下了结论:“李子旭这是自寻死路!”
被白父这么一说,白贤超心中有了底气,便问道:“那如今我应该如何应对李子旭?”
白父道:“你今晚先在我这住下,明天我让常青(宋管家)陪你去一趟青坊街找族人处理这事。”
青坊街是县衙所在街道,县衙里不少衙役都住在那条街道上。白氏便有五六位族人在县衙当差,有做主簿的,有做站班皂吏,有做捕快、仵作、粮差的。
李子旭这事十分好解决,直接找到做捕快的族人说一下,对方按个偷盗名头,便能叫李子旭吃上一番苦头,再也不敢骚扰白贤超。
若是心黑一点,拿他去顶罪或者找个名头,直接判刑都有可能。
李家只是商人,有点钱财罢了,且李子旭并非独子,李家绝不会为他出头,得罪白家。
这事
便这样过去了。
白贤超第二日和宋管家找到那位做捕快的族人,将此事一说。
那族人名叫白启雄,不愧是做捕快的,生的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看起来颇有威慑力。
白启雄听闻此事,瞪圆了眼睛,声如洪钟,道:“他奶奶个腿的,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威胁秀才公,还敢打我们白家姑娘的主意!”
说完,他看向宋管家问道:“你们想怎么做?一劳永逸还是略施惩戒?”
为啥不问白贤超,实在是他年纪太小,就算中了秀才被族中重视起来,他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宋管家道:“老爷的意思是惩戒一番,叫他不敢再打坏主意。”
白启雄道:“这事好办,我去吓唬一下他。你们跟我说说他的背景和长相,我看看怎么教训他。”
“这是应该的。”宋管家将李子旭的背景,外貌详细描述了一下。
白启雄一听这孩子长的好,爹不疼娘不爱,和白氏又有亲戚关系,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声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给这小子娶个能压得住他的媳妇,保管他以后都不敢生出骚扰的心思。”
“恰好我有个邻居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操持家里家外是把好手,一直托我说门亲事。”
“邻居女儿生的五大三粗,还在县衙里做仵作,一直没人要。我都为他发愁!”
“偏偏他女儿还喜欢俊的,这小子就很合适啊!”
宋管家听到是女仵作,露出惊讶的表情。
仵作主要工作是验尸验伤,很少有女孩愿意和尸体接触,且也没有门路。
白启雄道:“有些尸体是女子,家属情愿查不出真相,也不愿意女儿死后尸体被人翻看,县太爷不愿意将案情放置不管,便开创女仵作入衙的先河。”
宋管家闻言感叹道:“县太爷真是青天大老爷,为国为民的好官呐!”
却说李子旭昨日从白贤超那里勒索了一两银子,便留在县城里玩耍,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赚钱。
也是他命不好,宋管家送白贤超回县学,恰好见他在路边闲逛,使了二十个铜钱让人去找白启雄通风报信。
白启雄赶来时,他还在一家布匹店闲逛,被捉个正着。
他嘴里
嚷嚷着凭什么抓我,后脚就被堵了嘴,拉上马车带到白启雄家教训一顿。
那女仵作得了消息,便回了家,徘徊在家门附近。
白启雄打人时特意避开脸,因此李子旭依旧是白白俊俊的一小伙子。
女仵作一眼便看中了。
虽然有点小,但是养两年就长大了。
之后托人说亲,李子旭自此落入魔掌不提。
却说白父有感于坏人太多,下令只要女儿出门,身边必须有丫鬟婆子守着。
还特意请人帮忙摸寻会武能打的女师傅保护女儿。
请来的女师傅名叫高悦,身材高挑,骨肉均匀,五官端正,言谈举止却并不莽撞粗鲁。
“高师傅,听说你会武功?可以飞檐走壁,一人当百吗?”白沉音好奇地望着她,心底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白沉音一直以为这是个平凡的古代世界,毕竟剧情中,女主都是以钱财开道,医术结交权贵,没有涉及到武术这一方面。
不然按照大众的设定,有武功的世界,一般男女主总会有一位身手高强。
剧情中的男女主几次遇险,也没有说要学武,或者请什么高手保护自己。
高师傅见多了这些人对武术的误会,淡淡一笑,解释道:“飞檐走壁我也只是听说过,或许顶尖高手可以做到,我却是做不到的。”
“我只是一个镖局退下来的武师,学的功法乃是祖传,只能健身强体,并不甚高明。”
“想要以一当百,却还得再学搏击之术。”
“原来是这样啊!”白沉音点了点头,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世间曾经有过高明的武功,只是落寞了。
有机会学武功就得把握住,白沉音道:“高师傅,你看我能不能学你的武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