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断头台与庆生宴87
谢浮云闷哼。
于醉在抠他的痂,玫红的花朵缓缓舒展,连着被撑开的都痉挛了起来。
红宝石的水色晃动,他的瞳孔隐隐涣散,但锁链禁锢着双手,没有一丝颤动声响。
“你生气往我身上来就是,千万别憋在心里。”声音断断续续,细如游丝,于醉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谢扶玉在后面轻嗤一声,“谢浮云,做出气筒你还不够格。”
他的力量用尽,隔音墙早已失去作用。
于醉不语,指腹擦在谢浮云的腹肌上,干燥的皮肤被当纸巾用,还能听见呲呲的声音,留下涂上一道道的浅红色的血痕。
“这怎么能擦得干净?”
谢扶玉看不惯,拉着于醉到洗漱池,水流哗啦淌下,指腹终于恢复白皙。
晶莹的水珠,像是亮片洒在手背上,谢扶玉撩起衣角,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作势要牵着于醉的手往上擦,于醉直接给了他一个倒拐子,趁他吃痛时抽出手,“别发癫。”
谢扶玉被骂了不下三次,差点emo,金发都好像失去了光泽,“小于你这样根本没用嘛,他不会离婚,不如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想怎么做?”
于醉很快就发现他错了,相信谢扶玉有什么好方法,不如相信在地上能捡珍珠。
身后锁链哗哗作响,在于醉感觉嘴角被碰了一下时,墙面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悲鸣。
“谢扶玉,你敢!”
男人的声音洪亮,带着惊天的愤怒。
于醉皱眉,刚要退后放出信息素将谢扶玉拍倒。
“别动。”下巴多了一道力度,强行将他的头掰正。
谢扶玉嘴唇擦过他的鼻子,“只是借位而已,谢浮云肯定受不住,过不了多久就会松口。”
男人像头受伤的狮子,拼命向前挣扎,却被锁链狠狠扯回去,血液断线似的砸向地面,像是红色的眼泪。
于醉眸光一晃,谢扶玉定定看着他,“别回头,你一回头,就是在给他机会。”
可身后动静实在不小,连电梯处的狱警都往里面瞧了瞧。
洞穿琵琶骨的特制玄铁,加上让犯人失去行动力的电流,这罪可不好受。
“孩子会有事吧。”于醉担忧道。
虽然谢浮云是个渣,他可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放心吧,王虫怀孕会陷入虚弱,力量都给了幼崽,就算谢浮云死了,他肚子里的幼崽也能活上一两天。”
谢浮云跪在冷硬的地上,膝盖早已青肿,身上的伤痕像划破的画纸,电流破坏了他的声带,声音如同乌鸦说话一样难听,
“我签字。”
于醉拍掉谢扶玉的爪子,转头道,“你终于想通了,我们离婚,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怀有身孕的离异雌性,拥有无条件赦免权。
谢浮云不用死,以后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主角受在一起,他们理应当高兴才对。
谢扶玉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眉眼飞扬,“等你死了,我跟小于就去爱琴海玩上整个月。”
爱琴海,虫族有名的蜜月圣地。
还没离婚,老婆就跟别人约好了旅游地点,耻辱就差点贴在他脑门上了。
可谢浮云依旧垂头沉默,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要不是看见他起伏的胸膛,于醉险些以为面前是一个木偶人。
“谢浮云同意取消婚约。”
于醉也跟着说了一句,A4纸大小的烫金婚书,上面家族徽章一亮,随后像破碎的玻璃,颤抖着四分五裂,化作白色的光点,消失在于醉手中。
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军靴落地的声音,缓缓朝他们靠近。
是一行衣着黑色制服的军雌。
捡到于醉,他们齐齐肃立行礼,“阁下日安。”
于醉挥了挥手,把到嘴边的哈喽咽了下去,“日安。”
军雌们眼神齐刷刷黏在于醉脸上,像是要目送他离开一样。
谢扶玉沉了脸,“你们是执行陛下的任务吧,站在这儿,是要我给你们喊口号吗?”
军雌们正是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闻言像是被戳破心思,红着猴子屁股一样的脸,慢跑似的走开了。
谢浮云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他身上的锁链已经被取下,血液还在渗出,快把黑色的囚服染红了。
他面上蒙着一层黑布,被剥夺视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作为给极刑犯人的人文关怀,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原来这就是失明,仿佛整个世界陷入黑暗,恐慌和未知拉扯着神经,好像随时都会踩空,摔得个头破血流。
于醉曾经失明过一周,现在,由他来亲自体验一遍他受过的苦。
身上的血洞开始发炎了,像是蚂蚁爬过皮肤,一股将人逼疯的痒意几乎漫上心头。
他的手没有被捆住,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他开始抠结痂的伤口。
“唔……”
像是被热油烫过,火辣辣的刺痛在肋骨处蔓延,痒意重新袭来,他咬着嘴唇,手指抓刨过胸膛,带着几分痛快的滋味。
加百列广场聚集了人山人海。
上一次的行刑,还是在断头皇后乌柏里时期。
身为皇后,乌柏里艳名在外,几乎把虫族所有高层有睡了个遍。
皇室脸面不容蒙羞,在一个艳阳天里,乌柏里被推上了断头台。
刽子手给皇后提着裙摆,像是面对美丽公主的猎人,他曾对着乌柏里说道,要放了皇后,但前提是乌柏里做他一个人的雄子。
美丽的皇后拒绝了,在身后驾马奔来的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喊中,笑着给自己抹了脖子。
刽子手看着带着眼罩的人,络腮胡笑得一颤一颤,“这位先生,需要我给你提裙摆吗?”
男人穿着黑色囚服,脸色像雪一样白,嘴唇却红若鲜血。
他没有被刽子手的戏言激怒,优美的唇线张合,声音清冷,“不用了。”
“快啊哈姆,你是没吃饱饭么?”
“怎么还不开始,我中午还要回去吃午饭呢。”
“哈姆你个怂货,快拿起你的斧头!”
斧头钝,没有光剑好用,但他们还是传统地保留了这点习俗。
技术不好的屠夫,往往喜欢用钝刀,他们喜欢看犯人捧着要断不断的脖子,惊恐绝望哀嚎的样子。
但哈姆不是,他对着蒙脸男人安慰道,“别担心,我的手很稳,争取一次就把你送走。”
在民众愤怒又兴奋的叫喊声中,他举起了闪着寒光的斧头。
“砰——”
深红色的液体晃动,又落回在透明的玻璃杯里。
“生日快乐,亲爱的于。”
面容可爱的雄虫踮起脚尖,亲了亲于醉的侧脸。
“好啦,谢钰,你的口红噌了人家一脸。”
谢扶玉拉开自家侄子,他可不愿再多一个敌人。
“白痴哥哥,我这是唇釉,可食用唇釉好么?”
于醉端着玻璃杯,眉眼如画,笑意像是春风中摇曳的桃花,“没事,小钰很可爱。”
谢钰眸光越来越亮,他高兴地拉着于醉的手转了一个圈,“我也喜欢于。”
谢扶玉头顶的雷达滴滴作响,忍住把拉着于醉那双手砍掉的冲动。
他拍了拍手,宴会所有人都向他看齐。
“今天是于醉阁下的生日,也是我,谢扶玉正式接手谢氏的一天……”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大厅金色水晶灯霍然熄灭。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黑暗中,有人推着三层奶油巧克力蛋糕,缓缓向于醉走来。
烛火照亮了来人的面容,金发蓝眸,猫眼弯得像只小狐狸。
“银玥?”于醉愕然,“你不是回去了么?”
银玥推了一会儿就放手了,由后面的人接手推车。
他哒哒跑到于醉跟前,邀功似的仰着下巴,“我这次专门为你赶来的,可别告状说我不记得你生日了。”
于醉失笑,抬手薅了一把他的金发,“没有收到礼物就告状的,只有你吧,不过我确实很高兴,谢谢你,银玥弟弟。”
银玥耳朵前别着一朵银蓝草,他笑意漫上眉梢,却又用力把上翘的嘴角拉直。
像是装大人的小孩,他跟于醉碰了个杯,“不用客气,银蓝哥哥。”
于醉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吃你的银兰草去吧。”
银玥拧起秀气的眉毛,他拍了拍于醉肩膀,“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离婚即新生,庆祝你重获新生!”
身高原因,他啪地拍到了于醉的小腹,撞上于醉手上的酒杯。
在一声惊呼中,红酒险些泼在旁边谢钰的脸上,于醉手疾眼快,端稳了滴酒未损的酒杯。
不远处,谢扶玉阴恻恻地笑了,差点吓哭他旁边吃着甜点的幼崽。
作者有话要说:
断头皇后那点,是我即兴发挥的,以后有机会写番外。灵感参考茨威格的断头王后,“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