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02
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在两人的口腔内蔓延开,周锡纯被吻得陷入窒息中,却依旧没有得到男人的宽恕。
他死死地抱住自己,几乎要把自己揉碎在他胸口。
周锡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马上就要散架了。
他从未如此暴怒过,也从未吻得如此暴力,周锡纯被他掌控得紧,手根本没办法推开他,除了附在他的后背上别无他法。
欲望似乎在此刻极度攀升,周锡纯的眼眶泛起了水雾,却怎么却无法让他回神。
“唐季,很疼……”周锡纯呜咽着,只觉得自己的嘴开裂了,带着又肿又涨的痛感,让她的神经都不得不紧绷起来。
“疼吗?”唐季骤然离开她的唇,嘲讽似的开了口,“这就疼了?”
她看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眸子里布满了死灰。
“在你对我撒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等了你两天,你也对着我撒谎了两天。”
他的质问让自己的心虚无处可逃,可委屈比过了心虚,让她对唐季凭空生了丝恨意。
那他就没有对自己说谎吗?
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要她相信他,明明知道她会去他的办公室,却把另一个女人先带了进去。
周锡纯承认自己就是个善妒的女人,她小气,贪婪且自私。
唐季说了喜欢她就是喜欢她,不准再跟任何一个女人有接触。
可唐季骗了她,连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就好像这是格外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为什么,她连最基本的社交都被他完全控制住了呢?
周锡纯觉得好不公平。
但她说不过唐季,在唐季面前,她一直是那个率先败下阵来的人。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想来看我爸,回去的时候我会去恒昱的。”周锡纯平静地看着男人的脸,“你不跟我打招呼,擅自来打扰我,你才应该对我说抱歉。”
“我对你抱歉?”
周锡纯此刻冷静的态度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一种无计可施的敷衍。
“手机关机让我联系不到你,这就是你说的会顺便去一趟恒昱吗?”
“可你不还是准确无误地知道了我在墓园吗?”周锡纯自嘲地笑了笑,“唐季,按照你的地位,别说手机关机了,哪怕我死在外面,你也能很快找到我的尸体吧?”
“周锡纯!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她的话并没有任何有效的作用,无非就是火上浇油。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而已,那种失去的无力感就瞬间袭击了他整个心脏。
让他想起了在他得知父母出车祸死亡之后,涌上来的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而刚刚,周锡纯的消失让他觉得比过去的感受还要痛苦万分。
“阿纯,以后别这样了……”唐季再次紧紧抱住她,“我们结婚,我们这就去办结婚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唐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锡纯立即拒绝,她的眼睛里染上了绝望。
她只是觉得压力太大,想要来墓园看父亲而已,唐季便对她说了最恐怖的话。
跟他结婚,把她永远囚/禁在他的别墅里,谁也带不走,她更逃不掉。
“唐季,这是错误的,这不是正常的关系!”她揪住唐季胸前的衬衫,努力让她收回这句话。
“只要你愿意,这就是可以进行的关系。”唐季淡淡的眸子里染上无尽的掌控。
周锡纯抬起眸子,坚定告诉他,“我不愿意!”
“周锡纯……”
又是这种威逼利诱的呼唤。
周锡纯握紧了拳头,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口,“唐季,我,不,愿,意。”
她反抗的话让唐季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来,他终于明白自己努力逃脱父母禁锢的时候,那股凭空生出来的勇气。
可他没办法失去周锡纯,更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她的后果。
他宁愿去死。
没等周锡纯反应过来,唐季就打横抱起了她,朝着墓园的门口走去。
司机早已经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等着,周锡纯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都陷入崩溃的状态。
如果这次唐季真的把她带回去了,那么她大概永远都会被他锁在别墅里了。
“唐季! 你放开我!唐季!”她哭喊着求唐季放过他,可男人像是失去了听觉一样,对她的生意视若无物。
“你放开我!唐季!混蛋……你个变态!疯子!”周锡纯一遍又一遍地喊,嗓子都变得嘶哑。
她早上哭了很久的,这下嗓子是彻底哑了。
在唐季把她放下来准备塞进去车里的时候,周锡纯整个人都往外挪,却被他按在了车上。
她浑身都颤抖着,在唐季面前,她从来都是弱小的,“唐季,我始终觉得爱是唯一的,是双向的,平等的,尤其是多年相处形成的坚不可挡的关系,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拆散不了的。”
唐季强硬的脸色微微一松,攥紧她的力道也放松了些。
“我没有撒谎,我带着膏药去找你了,还做了早餐,可却听见你的青梅竹马跟你说,要是她的话,肯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伤,因为她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阴郁又狂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面对你的生气,我会害怕会想着怎么去哄你,可她知道,这就是你,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改变的你,她只会满心欢喜的接受,不会像我一样,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平等。”
“可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家世,不知道你的脾性,只觉得你好可恨,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凶狠,以至于我从来不敢过问你的事情,而这些我没有胆子去问的事情,是每个都有她存在的属于你的过去。我问不了,她却全权参与。”
初秋的墓园门口,冷风更加肆虐。
周锡纯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得含糊不清,“小时候,我被周家老宅的人欺负,没有人冲进来递给我外套,也没有人为了我去跟周家老宅的人作对,更没有从小一直陪着我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这些你都占了,你怎么这么自私呀?被别人占有了二十多年的你,现在的我都没办法完全将你一个人占据吗?”
在唐季面前,周锡纯精神崩溃过很多次,很多时候都是被他的样子吓到,整个人都慌乱无比。
可这次,她哭着说出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唐季,我也有占有欲,也想将自己喜欢的人完全锁在自己的身边,可这个自私,善妒的我,你却从来不肯让她出现……”
她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跟唐季是不含任何感情的开放式关系,可她自始自终都理解错了。
那种关系只存在于床上,私下里便是不会相见的陌生人。
可唐季带她去澳大利亚的老宅,教她商业知识,还在她被迫联姻时用一种强硬的办法解救她。
周锡纯整个人都陷入昏沉中,她身子彻底发软,趴在了唐季的胸口上痛哭,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此刻爆发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阿纯……”唐季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事情,他将周锡纯温柔搂进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是我不好,我应该一早就告诉你的……”
他一直在等周锡纯问自己,他怕自己说出口她会多想,但没想到她是不敢问。
“我一直觉得自己爱你并没有那么深,或者是有意控制自己不敢爱你那么深,可现在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是根本控制不了的,只会慢慢沦陷,然后逐渐失去自我……”
她实在无助,这段她无法占据主动权的感情让她根本没有立足点,如同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毫无目的地行驶,而唐季就是那个随时会将她掀进海里的猛烈的疾风。
周锡纯倏地站直了身体,她扶着唐季的胳膊先勉强不让自己摔倒,她踮起脚尖吻上唐季的唇,随后是下巴,再是与脖颈的交界处。
“唐季,我也想独占你,让你成为我的私有,而不是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只敢默默无闻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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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锡纯被唐季带了回去,准确地说,是被他带到了床上。
天花板上的吊灯忽明忽暗,周锡纯双眼模糊,只觉得格外晕眩。
唐季的耐心向来很好,总会在某种时候逼迫她说一些平常无法说出口的荤话。
而这一夜,更是翻了几倍,尽管早就知道她的嗓子哑掉了,还贴心地含着一口温水徐徐喂入她的唇中。
一夜缠绵过后,她只觉得自己一整天都不会想要下床了。
“阿纯,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迷糊睡去之时,她听见唐季这样柔声道着,“我不会掌控你的去向,但以后,别再让我这样担惊受怕好不好?”
周锡纯蹙着的眉头被男人轻轻用手抚平,额前落下他的轻吻,柔软地像是对待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