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我不害怕你。”这五个字犹如千斤重,沉沉坠在简云山的心头,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时臻的呼吸。
第20章 19
“陈进涛目前被拘留,我们虽然提起诉讼,但他那边的律师不好对付,很多证据也都被抹掉了,时臻虽然是被迷晕的,但时间线很模糊,无法证实是在陈进涛的指使下被下的药,还有手臂上的伤口也是他为了让自己清醒用玻璃碎片扎的,陈进涛脸上身上都有伤,又是时臻打的,如果他解释成误会、争执,最坏拉上时居安,这最多是个没谈拢的事,我们胜算不大。”
时祺双臂撑在栏杆上,凭栏往远处眺望。
天空万里无云,干净地看不到一丝杂质,可谁能想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下却能有这么多令人作呕的事发生。从前时祺觉得时居安已经是他见识到的人性的最底层了,可今天才发现,原来有人可以无耻卑劣到这种程度。
说他是畜生都高看了。
“官司能打则打,打不赢就先放一放,让他觉得我们放弃了,等他和时居安那边放松了,我再动手。”
简云山不安地问:“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被时居安卸了职,丰震又进不去,更别提陈进涛那边,别冲动行事。”
时祺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冲去陈进涛家里和他同归于尽?我才没那么傻,我这命虽然不值钱,但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人渣身上。”
说着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其实打赢了又怎么样,这种程度能判多久?小臻是个男孩子,这事根本不占优势,杀人拿七寸,我要他和时居安一起完蛋。”
阳台的门被推开,时臻站在里面冷眼看着时祺,冲他伸出手。
时祺罕见地露出心虚的表情,灭了烟头递到时臻手上。
一直到下午临走前时臻也没给他好脸色,时祺尴尬地保证自己再也不抽了,时臻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嗯”字,最后时祺出门他都待在房间里没出去送。
“天大的事转头就忘,对着我倒是芝麻大的事能记几个月。”
简云山笑出声,回头看了看房间的方向,转过头跟时祺说,“他那是太在乎你了,你就不能忍忍,待会儿指不定要怪我为什么家里会有烟,苍天作证我平时根本不抽,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爸落这的。”
时祺白眼看他,“你被骂就被骂,别拉上我。”
简云山无奈地摇头,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他要骂就随他骂,只要他没事,怎么对我都行。”
时祺被他眼里的神色惊到,正准备离开的身形顿住了,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你这么看我干嘛?”
“上次我问你对时臻是什么想法,你说会像我对他一样的对他好,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还坚持对他只是哥哥对弟弟的感情吗?”
简云山比他高了五公分,眼神对视时其实姿态是在微微俯视时祺,可在时祺的郑重凝视下,简云山第一次险些接不住他的目光。
他认输一样低下头,像是对自己毫无办法,又或者对时臻毫无办法,总之丢盔弃甲,只能选择坦诚。
“我不坚持,我对时臻有私心,当不了他哥。”
时祺原本冷峻的面容突然出现了松动,眼中似有暖意缓缓流动,像严寒的冬季突然迎来了初春的第一抹新绿。
“呵”时祺突然笑了,他咬了咬下唇,垂眸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一瞬间简云山几乎以为他要哭了。
可下一秒时祺就抬起头,像是松了口气,拍了拍简云山的肩。
“好好对他。”
随后不等简云山反应,时祺就大步离开,出了小区直奔丰震写字楼。
路虎百公里内加速极快,高架桥上走势迅猛,四十分钟后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距离丰震两条街的一家私人茶室里。
蒋培戴着一副墨镜,动作迅速地拉开包间的门,进来后立即关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时祺正慢条斯理地泡着祁红,热气袅袅升起,茶香在动作之间弥漫开,顷刻间浸满整个包间。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商业间谍,你就不能坦坦荡荡的来?故作玄虚反而惹人注意。”
蒋培“卧槽”一声,“你不懂!我现在还是丰震的员工,要是让时居安知道了还不把我给撕了,我这叫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不夸我就算了还说我不坦荡,私会前上司,这能坦荡吗?”
时祺瞥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文件袋,“都在这里了?”
“昂~”蒋培说,“你走之后时居安不是把我调去法务部了吗?刚开始确实没事做,闲得要死,天天十一点到公司下午三点走都没人管我,工资照发,后来他们看我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就逐渐没那么防备我了,再加上我这么玉树临风,招人待见……”
“说重点。”
“咳,反正就死乞白赖地跟大家混熟了,然后有一天给他们帮忙的时候突然翻到八年前陈进涛曾经和丰震一起合作接过一个政府项目,好巧不巧,也是个养老院,喏,就是郊区当年那个最大的综合性养老院,当年弄得挺好,不是还专门报道过吗?”
时祺翻了翻资料,食指在桌上轻扣着,大脑飞速思考,“政府项目这块从前我是不参与的,只有今年的生态园我才开始接触招标,从年前开始时居安就一直在提账上钱不够启动项目,我之前就不明白,生态园有专项资金,政府对工期要求严格,定期的都有打款进来,按理说不会不够用,我离开丰震之前还看过报表,账上还有几千万,不至于那么紧张,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