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39
周末是个极好的天气。
王东山前几天便约了林丹鹰上午去打球,一大早起来换衣服,纳兰安还在床上睡意混沌:“一起去吧?”
“不去。”
王东山走回床边,坐下:“为什么?”
这人真是喜欢明知故问:“不想去。”
“听说他太太、你同学很懂高尔夫,她也会去。”
“那你们玩得愉快。”
王东山无奈地笑:“那你一个人在家里做些什么?”
纳兰安把被子拉过头,盖住脸,用行动表示她不愿意再接话。
“不如你回家陪阿爸阿妈吃饭?”
纳兰安沉默了两秒。
“我开车送你,下午我再去接你。”
纳兰安同意了。
纳兰傅惠真见纳兰安和王东山一并回来,很是欢喜。
王东山点头:“约了客户打球,我先走了。”又进纳兰祖的房门,打了招呼,便出了去。
纳兰傅惠真提醒:“晚上回来吃饭!”看着王东山驾车离开,不由感叹:“阿山确实辛苦,礼拜也不能好好休息。”
纳兰安嗯了一声,转身走回客厅。
纳兰安坐在客厅里呆坐了好一会儿,并不参与纳兰傅惠真和群姐彩姨的寻常聊天。
纳兰傅惠真劝她:“阿安,不如去跟你阿爸聊聊天。”
纳兰安想了想,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
推开房门,纳兰祖坐在轮椅上,在阳台晒着太阳。
纳兰安走过去,纳兰祖缓缓抬头看她一眼。两人都没有开口。
最后是纳兰祖先开口:“公司现在的情况好吗?”
“好。”
“阿山怎么样?”
“你不是很清楚?你很满意吧?”纳兰安强调,“对王东山。”
“对他,对你,都满意。”
“我也令你满意吗?”
纳兰祖看着墙外的玫瑰,娇艳盛放,转移话题:“阿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你看这个玫瑰,要料理好,他是要花不少心思的。”
“你不如直接赞文叔,是他的功劳。”
纳兰祖摇头,笑:“有许多事你要细心去发现。”
纳兰安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听阿山说,你刚谈下一笔订单?”
“嗯。”
“没有成就感?”
纳兰安看他:“没有。”她拿起旁边的铲子铲花盆中的泥,“他很努力在教我,可是,既然他已经做得这么好,我好些或差些,好像没有什么分别。”
“你们总要互相帮助的,夫妻也好,事业上的搭档也好,一起进步。”
纳兰安没接话。
两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在美国的时候,你几乎不怎么联系我和你阿妈。”纳兰祖看着纳兰安拿着铲子自娱自乐,“你依然没有原谅我吗?”
纳兰安顿了一下,点头:“是。”
“要多久才能原谅,还是一生一世都不能?”
“可能吧。”纳兰安放下铲子,忽然毫无心情。
纳兰祖沉声笑了两声。
纳兰安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毁掉了我们的家。”
“我已经改过了。”
“改过,那个女人就会消失吗?那个孩子就会消失吗?”纳兰安起身,走出房门。
留下纳兰祖一人。
纳兰傅惠真不知道女儿跟丈夫聊了些什么,看到女儿闷闷不乐:“我叫两个妹妹回来一起吃晚饭。”
纳兰安快步走上楼:“随便。”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给王东山。
“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东山微笑:“没那么快,刚到不久。”
电话那端是男男女女的取笑:“王太查勤了?”王东山走开,“怎么了?”
“我想回家。”
“怎么?”
“我不想看到他。”
“他?”王东山忽然了悟,“你去花园逛一圈,或者在房里看书。我尽快回去,好吗?”
“不然我开阿妈的车回去。”
“纳兰安,你该懂得不要让阿妈担心你。”
纳兰安沉默。
“他们老了,我们还年轻,年轻人总要学会迁就。”
纳兰安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姨妈”。是纳兰心儿子的声音。
纳兰安开了门,纳兰安抱着儿子冠人向她招手。
纳兰安对外甥笑了笑:“进来坐。”
纳兰心看上去比之前快乐了些。放下儿子,来来去去还是在说家里的事情,儿子上幼稚园了,会唱英文歌了,家公家婆欧洲一月游了,老公最近应酬少了晚上多回家吃饭了。
纳兰安偶尔听进几句,虚应几声。
冠人坐在地上逗那只他带过来的小贵宾,自言自语。
纳兰安看了他一眼,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家姐,你打算几时要孩子?”
纳兰安一时无话。
“你和东山哥都不小了。”纳兰心皱皱鼻子,“你们两个都是高智商人才,小孩子肯定聪明。”
“智商高必然是好事吗?”
“当然。”
王东山十二点回到大宅,众人正在客厅聊天,见他手里竟然拿着两盒蛋挞:“专程兜路去了荣记,刚出炉的蛋挞,趁热吃。”
冠人欢呼,迎上去左右手各一只。
王东山递给纳兰傅惠真,她笑着拿了一只。
其他人人都吃,唯独纳兰安坐在一边,没有动作。
“吃一只。”
“不要。”纳兰安转脸。
“怎么不要?你喜欢的。”
“都是蛋腥味,拿开。”
王东山无奈放下,知她大概是为了纳兰祖心里不痛快--可事到如今,纳兰祖已经这样境况,她又为了什么生气呢。
他找了个理由,叫了纳兰安回房。曾经他们共住的大房间,彩姨日日打扫,如同他们还住在这里一样:“怎么了?”
纳兰安不想再提:“没事。”她恹恹在沙发上坐下。
王东山在她身边坐下:“不开心?”
“王东山,我是不是脾气很怪?”
王东山讶异她突然这么一句:“大家都好像忘掉了,放下了。为什么我做不到?”
王东山明白她在为纳兰祖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和阿爸说什么了?”
纳兰安摇头。
忽然便往王东山的肩膀靠了过去,一如她夜里蜷缩在他怀里一样。
王东山讶异极了,她极少如此软弱姿态:“要早点回家吗?”
纳兰安闭着眼,轻轻开口:“王东山,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那么宽容,没有那么善忘。你既然选择了我,就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别的女人可以原谅,我不能。”
王东山揽紧了她。
晚上回了家,纳兰安早早躺下,王东山在阳台抽烟。
纳兰安没有睡意。王东山抽完一根烟,进来:“我先去洗澡。”
纳兰安应了一声。
等王东山沐浴过后带着薄荷香皂的清香上床,并轻轻啄吻纳兰安的唇,纳兰安轻吸一口气,轻轻拦阻他拉她睡裙系带的手:“我想说一件事。”
王东山看她。
“我可能怀孕了。”
王东山眼神和脸色瞬间变得奇妙,语气努力保持镇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还不确定,我觉得可能是。”
“我明天陪你去医院。”
“王东山,我有要求。”
“你说。”
“无论他是男是女,你要爱他;无论他是不是足够聪明,你要爱他。你不能让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你要允许他长成他想要的样子。他不一定喜欢从商,他可能喜欢画画,可能喜欢种菜,或者任何其他的事情,你必须允许他。”
“好。”
纳兰安犹豫,最后终于说出:“如果他和我一样,你也要爱他。”
王东山眸色深沉:“我会。”
“这是你对他的承诺。对我,你也要有一个承诺。”
“无论我带给你怎么样的孩子,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孩子,你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我。”
王东山点头吻她:“我答应你。”
许久,“我对你也有一个要求。”
“嗯?”
“学会更信任我,爱我。”
纳兰安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在她的预想里,他的要求也许跟弘业有关,也许跟她的个性有关,又也许跟纳兰祖纳兰傅惠真有关--“好。”她点头。
王东山回赠她一个不能再热烈的吻。
至于半小时前他想做的其他事情--好吧。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
之前看到某个读者的一个留言,一时感慨,回复了一些话。其实并没什么,也不影响故事的继续进行。谢谢所有朋友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