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八个宝贝
在宫中找到差事后, 已经到了除夕夜,长安红墙灰瓦,白天就开始燃放爆竹, 闹得人没法睡懒觉。
许珍困的不行, 起来擦脸,坐到案几边思考连纵合横的事情,提笔写了没多久,脑中絮絮纷纷的想到小叫花的事情。
小叫花真是粘人啊,自己不过就是出去干点活,非要粘在自己身边,但这样也好, 省的这人又把自己弄丢了。
要是这次再弄丢,她就一定要骂两句了。
许珍心里挺甜,在宣纸上继续书写, 之后又突然想到太学的事情。
两人现在入了太学, 自己有教书的经验, 小叫花能教武,以后如果隐居了,这样办个学舍似乎也不错, 而且小叫花的功夫都是真刀真枪学来的。
还有不少以前荀家的积淀,自成套路……
许珍想着想着, 突然觉得不太对。
既然小叫花的功夫有不少都是跟着荀家学的,那现在入了太学,岂不是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小叫花, 也太会让人担心了。
许珍顿时被气精神不少,丢了笔坐在矮凳上,开始思考人生。
荀千春出门买椒柏酒回来,走到房间看了眼许珍,随后去厨房拿了杯碗,倒了两杯酒递给许珍。
许珍不喝:“你那日征选,用的是不是荀家的功夫?”
荀千春点点头,老实回答:“是。”
许珍惊了:“是什么是!!你不怕露馅吗?!”
荀千春说:“不怕。”
许珍恨铁不成钢的拿笔杆敲她头:“你这个傻的!要是被发现了,我的计划就乱套了!”
荀千春问:“什么计划?”
许珍说:“我不告诉你。”
荀千春便直接走过来,揽着许珍亲她耳朵,许珍推她,整个人软了不少说道:“你,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荀千春低笑一声说:“先生,我不想知道,只是想亲热了。”
许珍推她头,骗她道:“我上回受伤还没好。”
荀千春低声说:“给我看看。”
许珍脸色涨红,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行,最后无能为力的被拖到了被褥上,伴随着外边热热闹闹的爆竹声过完了除夕。
这大约是许珍有史以来,过的最荒唐的一个除夕夜,没吃饭,光被啃了一身红印子,累死个人。
天亮起床,许珍裹着衣服,爬到案几边,见酒杯里的酒水还没喝干净,举杯想要喝一口。
荀千春也醒了。
撑身子坐在被褥上看许珍。
窗外开始传来叫喊卖食物的声音:“卖饼咯——”
元日更加热闹了。
许珍将酒杯对着荀千春笑了笑,随后想到了什么,抱着酒坛子和两个酒杯挪过去,问道:“喝不喝?”
荀千春道:“昨夜喝过了。”
“今天再喝点吧!喝点不一样的。”许珍笑嘻嘻的,“来,这杯给你。”
荀千春接过来:“怎么不一样?”
许珍凑到荀千春耳边小声说:“喝交杯酒,怎么样?”
荀千春神色顿时一愣,随后冷白的皮肤透出了几分红润来。
她接过酒杯,按照许珍说的,挽过手后饮酒,烈酒入肠,她闭上眼,抿着嘴,觉得胸腔内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
许珍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缓缓的睁了眼,浓密的睫毛落下阴影,她说道:“好喝。”
许珍笑:“你又不是没喝过,这酒一直这个味道,还是你买回来的,用得着这么享受吗。”
荀千春说:“今日的,特别好喝。”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不吭声。
许珍说道:“我也觉得挺好喝的,可能是因为这杯酒喝了,我们关系又变得不一样了吧,早知道你喜欢喝交杯酒,我们该在胡国先举办婚礼的。”
荀千春抬眼看许珍,说道:“回去举办。”
许珍略微有点兴奋的笑道:“好,那你可要记得。”
之后又过几日荒唐日子,宫中开始授课,许珍跟着过去的时候,忘了自己只是个扫地的,准备站到书堂里去授课,险些被主事给揍一顿。
许珍连忙从书堂逃出来,在外边找到扫帚,随意的开始扫地。
太学还在,也就是科举还在。
这里收纳的是全国最优秀的学子以及皇室贵族子弟。太学殿堂巍峨,场地宽阔,学子曾经上千人,如今乱世人少了点,听说也有四五百人。
其余还有五经博士五十多人。
就是没许珍什么事。
许珍扫了会儿地。
天上渐渐落下大雪,她挪到门厅歇息,顺便抬头张望不远处的宫殿。宫中已经被改造了不少,原本艳红的宫墙有一半被漆刷成了蓝色,还有些地方依旧是白的和红的,来不及改色。
蓝色虽然比不得红色气派,看久了却有种异样的美感,像极了小叫花的蓝色眸子。
许珍想到了小叫花的眼睛,嘿嘿的笑了起来。
落雪期间,太学门口来了个身穿蓝衣侍卫打扮的女子,许珍不认得,出于敬业精神,她问道:“你是谁,来找人吗?”
蓝衣女侍卫笑着说道:“是宫中管事的,确实来找人。”
许珍问:“找谁?”
侍卫问道:“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守卫?”
许珍说:“扫地的。”
女侍卫又问:“宫中如今也是朝不保夕的,我看你像个聪明人,怎么还来宫中找差事干?”
许珍说:“想为国出力,当如今圣上门下走狗。”
那人用袖捂面大笑,停下来后说道:“要当门下走狗,也要有实力,你可知国策,能背得出论语、庄子吗?”
许珍很实在的点点头,背了两句。
那人面色略微诧异,看了许珍好几眼,面色忽然有所变化,随后又笑了起来,说道:“我先进去教书了。”
这回轮到许珍诧异了。
她还以为这是个侍卫,怎么还成了教书的?难道也是教武功?这太学真是没落啊,竟然要侍卫过来兼职,果真乱世大乱。
许珍又在边上坐了会儿。
思考怎么去见宠妃的事情,太学屋顶流利瓦片被风吹得砰砰作响,书堂放学,学生们嘈杂吵闹的走了出来。
有人见许珍偷懒,嘲笑几句。
许珍也懒得搭理。
她四处打听,得知宠妃目前什么也不缺,也没有独霸天下的企图,每日似乎就是看舞女跳舞,招亲信一块喝酒。
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
在太学呆了数日,许珍成日满脑子的接近宠妃,谈话间难免透露点这些意思。
太学学生们知道此事后,更加鄙夷许珍。
可架不住有荀千春罩许珍。
这个新来的武学老师,看起来相貌普通,没半点斤两,可上过她课的人,不得不称她一句厉害。还有不少已经对荀千春崇拜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成日跟在荀千春身边偷学武功。
因此在有人嘲讽许珍这个扫地工,而荀千春立马出手教训那人的时候,众太学学生的小心思碎了一地。
有人心存侥幸,上课时候询问荀千春:“先生那日帮助那位扫地女工,可是为了打抱不平?”
荀千春道:“不是,我与她喝过交杯酒。”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猜想和幻想,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话,目瞪口呆。
荀千春不顾众人是如何作想,直接去找许珍一块回家。
许珍这几日虽然忙,但还是忙里偷闲的织出条围巾送给荀千春:“又过一年,日子过得还真快。”
荀千春很喜欢这条围巾,握着下摆放在手心里爱不释手,她摸了会儿,见到上面的牛羊对望的花纹,问道:“这是什么?”
许珍掏出红越小剑来:“我按着这个来的。”
红越剑鞘上便是牛羊与谷穗,许珍前几日想到这是两人定情信物,而自己还什么都没送出去,便赶紧织围巾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荀千春说:“谢谢先生。”
许珍说道:“我一直都没送你什么,这个太简单了,以后看见好的,再送你。”
荀千春说:“这已经很好。”
许珍笑了起来:“你可真好养活,要是送你片叶子,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荀千春道:“只要是先生给的。”
许珍抬手摸摸她的头。
荀千春这个不懂风情的不让她摸,故意踮脚往后靠到了墙上。
许珍也跟着踮脚。
整个人顿时贴近了荀千春,随后一个不留神,就被荀千春搂住腰身,抱到了怀中。
许珍说:“你太奸诈了!”
荀千春笑了笑:“先生重了。”
许珍听到体重的事情,脸色顿时不好了:“你放我下来,我掂量掂量你。”
荀千春道:“这几日辛苦,我没重。”
许珍:“!!你这是从哪学坏的?”
荀千春道:“跟先生学的。”
许珍粘着她,被压倒了被褥上,火炭的热气蜂拥而至,再加上荀千春常年偏高的体温,弄的许珍被热的额头冒汗,险些分不清如今是冬日还是夏天。
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许珍忽的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凑到荀千春耳边,强打精神说:“你现在混得好,帮我问问,怎么才能见到宠妃?”
荀千春漫不经心道:“有空就问。”
许珍催:“你、你明日就去问——”
荀千春语气略微低沉,说道:“先生……”
许珍问:“怎么了?”
荀千春沉默半晌,说道:“没怎么,我明日就去。”
许珍放心的继续瘫倒在床上。
后来荀千春有没有去问,许珍也不太了解,只是又过几天,机会突然来了。
一名原本轮流扫地的婢女,有位姐妹竟在宠妃常去的大殿当值。
这几日身体不好,想让这位婢女役去帮忙,可这婢女并不想去喜怒不定的宠妃身边。
许珍得知了这个事情,精神抖擞的表示:“让我去吧!!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