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包拯点头,说道:“臣明白。”

  “很好。”赵霜妍抬起手,看向赵祯,“阿祯,旨意还是要你给的。”

  赵祯却笑道:“皇姐给也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赵霜妍微微笑道,“你才是皇帝。再说,计相这个位置,姐姐我也不感兴趣。”

  加重了“也”一字。

  赵祯听闻便哭丧了个脸,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甩担子,朕就这个命了。”

  包拯见皇帝和长公主居然如此说话,也就垂手等在一旁。

  赵祯却是早就料到赵霜妍有这么一说,将早就写好的旨意按上大印,交给了包拯。

  包拯领旨,正要退下,却听到赵祯说道:“包卿,必须一击必中。”

  赵霜妍也说道:“本宫亦会派人与开封府一同行动。”

  待包拯离开,赵祯才问赵霜妍:“皇姐,打算派谁去?”

  赵霜妍却点了人:“秦护卫。”

  秦远没想到赵霜妍会直接点自己。虽然没有连名带姓的指出来,但现在这个地方,也就只有他一个姓秦的护卫。

  “臣在。”

  赵祯也没想到皇姐会直接点自己身边的护卫,问道:“这……秦护卫一直是贴身保护朕的安全的。”

  赵霜妍却说:“如果本宫记得没错的话,秦护卫也有将近十年没有回过家了吧?”

  苏家有女初长成

  陷空岛这边,韩彰见白玉堂情绪不对,怕少年意气冲动,忙决定要看住这个五弟。胡烈没了,韩彰自然知道这对白玉堂的打击。

  当年胡烈进岛之后就和白玉堂走的近,这一下子,在自己的地盘上,人说没就没了,还没的那么憋屈,别说是关系好的白玉堂,就连他也有些冲动想去要个说法。

  但是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韩彰拦住气头上的白玉堂,说道:“五弟!这事不对,你先听二哥说,齐鲁盐行大本营在永兴军路河中府那边,再怎么借道也借不到咱们陷空岛,这隔了大半个大宋,他借的是什么道!”

  白玉堂被韩彰那么一说,也恢复了些许理智,问道:“还能怎么说,不是冒名顶替便是故意找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讨个说法!若真是他们,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韩彰见白玉堂情绪还是不稳,双手扶住白玉堂的双臂,劝到:“血债血偿?你要怎么个血债血偿?是灭了他们满门还是怎的?五弟,你可别忘了,两年前你血洗黑风寨之后,自己也差点连命都没了。听二哥的话,从长计议,不要冲动。”

  白玉堂也想起了当年黑风寨的事,官匪勾结的事总是让人感到憋屈,便深呼吸了几下,将气息平复下来,说道:“好,听二哥的。”

  第二日,卢方等人回了陷空岛,还未曾将货物入库,便听得这水域争斗的事。

  到底是卢方稳重,和官府打交道比较多,一听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他们平民百姓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但是看着自家五弟的样子,怕是不掺和也不行了。不过有韩彰看着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卢方便修书一封,道明此事,还提出派韩彰与白玉堂前去谈判。又拉着蒋平去书房嘀咕分析了老半天,最后又写了一封密信给东京的人。这才送韩彰白玉堂二人出岛。

  蒋平在船上叮嘱白玉堂:“五弟,这次出去多听二哥的话,莫要冲动,遇到事情多动动你那聪明脑子,就算要报仇也不要被抓到把柄……”

  白玉堂听的略无语,罢了罢手,说道:“是是是,四哥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多听二哥的话多动脑子,您就安心吧!”

  韩彰看着自家两个弟弟相处和谐,立在船头微微笑着。

  韩彰不喜多言,很多事只要默默的坐着就行。老四鬼点子多,有他和大哥出主意自然稳妥。

  这一路,便行了大半个月,等几人入了河中府,已是酷暑,饶是两人功夫高,也不敢在午后赶路就怕中了暑气。

  “明日就能到达常平县了,二哥,我们今天走快些,天黑前进城吧!”

  “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你打算大黑夜的去找人谈判?”

  “哪有,今晚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儿个好好和他们谈判!”

  听到此话,韩彰便知道,白玉堂那小洁癖估计又犯了,也哈哈的笑起来,说道:“好主意!”

  白玉堂自然听得出二哥那笑在笑个什么,当即一鞭子催马快点跑,瞬间将韩彰落在后头。韩彰见此也不说什么,也是加了一鞭子追赶白玉堂。

  两人两匹白马“哒哒哒”的行着,很快便超过了一辆小巧的马车。只是白玉堂一见前面有分岔路便停了马,调转马头,跑到了马车面前。

  车夫见有人拦住吓了一跳,不过见那拦住去路的人穿的还不错,也安心了点。

  若是穿成这样的都来打劫,那这个世道真是乱来了。

  白玉堂说道:“车夫,借问一下,那条路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常平县城内?”

  “我是外地来的。”没料到车夫不识路,白玉堂有点傻眼,但车夫又说道,“不过,车子里的姑娘知道。”

  白玉堂说了句“谢了”便将马赶到马车后头,询问:“姑娘,可否指点一下呢?”

  马车的布帘子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白玉堂只能看到里面的女子身着白衣。那姑娘没有说话,白玉堂又叫了一声:“姑娘?”

  这下里面的姑娘终于说话了:“你要有胆子,就走左边那一条,天黑前可进城,否则就走右边那条,明儿个再进城。”

  此时韩彰也赶了上来,正听到这话,便朝前面左边的路看了看。多是车马轴,却鲜有脚印。

  白玉堂说了句“多谢”便直接策马前往了左边,韩彰本想拦住他,叫了声“五弟”,但白玉堂马快,也只有认命的追了上去。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车夫这时才问道:“姑娘,我们走哪边?”

  车里的女子一只手伸出,将前头的帘子撩起,看了看那两匹绝尘而去的马,叹了口气,说道:“左边。”

  这女子姓苏名虹,常平县是她的家乡,她所有欢乐的,痛苦的回忆全都在常平县。常平县里还有一个她一直记挂着的人。苏虹摸了摸腰间的一个小瓶子,到底没有拿出来。

  既已下了决定,还是不如不见。

  呵,她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再说白玉堂和韩彰走在左边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却在半路看见了一匹卧倒在路边的马,那马屁股上还有一个印子。

  白玉堂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官府的马!”

  韩彰也说:“是啊。”

  两人打起精神,四周查看了下,并没有绊马索,但还是小心为上,便由着马儿慢吞吞的走着。

  前面却早就有人埋伏着了。

  三三两两的家丁或蹲或坐在树杈上面,见有人走来,静静的搭箭拉弓。等到两个骑马的人到了指定的地点之后,几人同时将箭射出。

  白玉堂和韩彰一直警醒,在箭刚出来的时候便知道不对劲。两人在马上一提气便向上冲起,白玉堂还抽出了画影,唰唰唰几下便把射过来的箭挡开,韩彰也用脚踢开飞箭。

  两人均平安落地。

  那些埋伏的人见一击不中,便又要射出第二波箭。

  幸好,也只有第一波箭是齐射,后来的箭再怎么默契也不会有第一波那么危险。

  但是就是此时,两人听到后面“哒哒哒”的马匹声,一看,刚问路的姑娘居然也走了这左边的路。

  韩彰白玉堂对视一眼又飞身而起,这次还顺便将些许羽箭踢回发出来的地方,但是还是有只羽箭穿过他俩之间的空隙还好死不死的射中了车夫。

  车夫一吃痛,便倒在了车下。白玉堂忙去拉住马车,查看车夫的伤势。

  车里的女子仿佛才发现有情况,飞身而出,一提气却是挡在了白玉堂他们前面,一抬脚踢回了些许箭,素手一抓,又在空中抓住了一把箭,随手一扔却是有两支扔到了韩彰身上。

  韩彰忙躲开,赞叹道:“呵,好身手!”

  只见苏虹将羽箭踢回树杈,便有许多人从树上落下。

  苏虹空中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到了地上。一拂袖,做好了随时再战的准备。

  却见那些拿着弓箭的人爬起来,对他们说的:“你们好大胆子,竟敢走盐道!”

  白玉堂一听,问韩彰:“二哥,这是运送食盐的官道?”

  对这些知识还是二哥懂一些,韩彰却说道:“不,运送食盐的官道也没有不许他人通过的道理。”

  却听前面的白衣女子说道:“这条路并非官道,而是运送私盐的道路。”

  那些个喽啰也是头子的,那个头子听眼前的女子知道这是什么路,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呐?”

  苏虹露出了笑容:“去告诉你们大掌柜的,就说,他大侄女来看他了。”

  说完苏虹便回头,不理那些喽啰。那喽啰头子倒是吓了一跳,说了声“走”便带着人撤离。

  韩彰看了眼苏虹又看了看离去的喽啰,还是决定去看看白玉堂那边。

  白玉堂正在从口袋里拿金疮药,却看到苏虹直接扶住了车夫,点了几处大穴止血,一下子就把箭拔了出来,还说:“车夫,我看你伤的不轻,要赶紧去看大夫。我看你先到车里去吧。”

  那车夫倒是个敬业的,受伤如此也还说道:“不,不行,我怎么能……让姑娘自己驾车呢?”

  苏虹倒是面露笑容,扯开了车夫的伤处外的衣服,倒上了一点药物,边倒边说:“谁说我自己驾车,我不会。不过,这会儿,有位大侠在这儿,定是不会放着咱们不管的。”

  说完回了头看向两人。

  韩彰听到苏虹这么说,默默的退了一步。

  苏虹站起来,笑着问道:“是吧?”

  白玉堂“呃”了一下,又“这……”了一下,还没说完,便被后头的韩彰拍了拍肩膀,这个示意就是“闭嘴,让哥来说”的意思,是在陷空岛就说好的。

  白玉堂本来想着二哥会者自己上前,却没想到韩彰说道:“咱们老五啊,是最侠义心肠的了。”

  吓的白玉堂一回头抓住韩彰的肩膀,说道:“二哥!”

  韩彰拍开他的老鼠爪子,说道:“叫我作甚?人家姑娘都在等着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却又轻轻提醒:“二哥家里有二嫂了!”

  白玉堂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对苏虹笑笑,点了头。

  苏虹见对方答应,也回了个笑容。

  白玉堂却说道:“我是怕赶路,两位受不起颠簸。”

  苏虹却道:“无妨,我也赶着天黑前进城,更何况马夫的伤,还得麻烦二位替他请大夫呢。”

  白玉堂默默的打量了苏虹一下,尴尬的说了句“好”,便回头先要将车夫扶到马车上,中途还呼了一大口气。

  韩彰自然也是去帮忙将马夫扶上车,就没看到苏虹那奇怪的笑脸。

  白衣白裙鲁府丧

  白玉堂驾车的技术还算不错,一路上没有太多的颠簸。

  一辆小小的马车,白玉堂拿着鞭子赶着车,边上一个白衣服的姑娘也坐着。

  白玉堂本来就觉得身边这姑娘有点不大对。

  说是大家闺秀吧,撕人车夫的衣服上药什么的手到擒来,身边也每个丫头管家跟着;说是江湖女子吧,举手投足间规矩丝毫不差,且连车都不会赶。再加上这姑娘功夫不错,但是这穿着……

  有这么一种说法,想要俏,一身孝。

  他白五爷虽说喜欢着白衣,也没有和这姑娘一样浑身上下只有白色,好歹五爷的腰带、衣襟滚边都带了颜色,白衣的底子上也绣了些纹样。

  哪有这姑娘的穿法,全身裹素,头发上也只有白色巾帼并两素银簪子。这是去拜访叔父的穿法还是去给叔父上坟的穿法?

  进了城,四人两两分开,韩彰带着车夫去了医馆,白玉堂继续赶车送苏虹。

  按照苏虹的指路,两人很快便到了一座大宅子前。

  刚将车停下,宅子里边出来了八个拿着大刀的浅蓝色短打打扮的家丁,左右分成了两排,白玉堂不由赞叹了一声:“哟吼,令叔家的阵势不小啊。”

  苏虹并没有回话,而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宅子里又出来两个人,一个商人打扮,蓝色长衫加黑色长袍,一个武生打扮,褐色武生袍,手持长剑。

  那商人打扮的看到白衣姑娘,问道:“这位便是侄小姐了吧?”

  白衣女子点点头,那商人一挥手,说道:“让他们进去。”

  褐色长袍的武生听到指令双臂一挥,家丁们收了刀站立。

  商人一抬手:“请。”

  白衣女子这才移步入门。

  白玉堂却在车上,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拿着鞭子,还抵着下巴打量着这一切。

  商人正要入门的时候,回头问了一下白玉堂:“这位不一块儿进去吗?”

  苏虹听到这话,也转头看了一眼白玉堂,一抬手道:“你先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白玉堂一愣,这……五爷这是真的被当做车夫了?还是被人赶走的车夫?

  余下的人也看了一眼“车夫”,没有多话直接进去。

  白玉堂在门外稍作停留,抬头就看到明晃晃的“鲁府”二字。

  呵,有趣。

  盐道、大侄女、鲁府……鲁平!

  刚刚那个女子居然是鲁平的侄女儿吗?

  不过,这改变不了白玉堂的计划。明日谈判,等着吧!

  “驾。”

  白玉堂赶着马车走远,打算好好去客栈休息一晚,自是没有赶上后面所发生的事。

  云来客栈内,韩彰已经叫了饭菜等着白玉堂了。两人边吃边聊。

  白玉堂先问道:“车夫怎么样了?”

  “伤的有点重,要好好养养。”韩彰夹了烤鸡腿,吃到嘴里,味道不错,不过还是安安烤的好,“那个姑娘呢?”

  白玉堂倒了一杯女儿红,轻轻抿了一口,才回答道:“送到鲁府了。”

  韩彰听到这话,一口咬到鸡骨头,忙吐出来,问道:“哪个鲁府?”

  白玉堂笑道:“还有哪个鲁府。”

  盐道、侄女、鲁府。

  这三个词练起来,韩彰哪有不明白的。

  “行了,不说她了,吃了好好休息。我给你叫了水,等下就送上来,好好洗洗。”

  白玉堂听到此话也给韩彰倒了一杯:“谢了。”

  韩彰无奈:“老五你谢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哥。”

  却换来白玉堂一个白眼,白玉堂又盛了一碗汤给韩彰,说道:“喝点。”

  第二日一早,白玉堂和韩彰美美的休息一个晚上,打理清爽自己之后,两人便打算去拜访鲁平,好好算一下他们之间的账。

  但是等到他们走到鲁府附近的时候,却发现鲁府挂了白布——明显是死了人。

  白玉堂上前问道:“请问……”

  还没有问出口,便被家丁认出来了。

  “就是他!他和昨天那个女魔头是一伙的!”

  白玉堂:“……?”什么情况?

  韩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见里面的人一下子冲出来,韩彰直接一把抓住白玉堂,两人施展轻功几下子便回了客栈。当然,两人是从窗口进的。

  韩彰关上窗户,问道:“老五,什么情况?”

  白玉堂却说:“你问我,我问谁?”

  韩彰提醒道:“要不你再仔细想想,昨天那个姑娘不是鲁平他侄女吗?”

  “她自己说的啊!”白玉堂这下也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她用的假身份?”

  韩彰一拍白玉堂,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

  白玉堂摇摇头。他虽说长的好,也时常出入勾栏瓦肆,但他还是没有见一个姑娘便问名字的做法。

  再说,他去的勾栏瓦肆又不是那些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地方,是以他是风流不是下流!

15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七五]冥河血衣最新列表+番外章节

正文卷

[七五]冥河血衣最新列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