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时间这个东西,又时候真的挺让人措手不及的。
还有六天,我们的高中时代就要结束了,还有四天,分水岭一般的高考就要到来了。
我算是心比较大的类型。毕竟最后这几天也主要是在查缺补漏了。
但是更多人似乎随着高考临近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这情绪,比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渲染的还要浓烈。
就连平时一脸困意的容易,嘴角也上火了。
大概学校也对这种情况十分了解,最后的几天留在学校大家不过是情绪的相互传染罢了。
所以再上今明两天的课(或者现在说成老师看堂的自习更合适),我们就会放两天假,然后迎接为期两天的高考。
我捏了一下容易的脸,“宝贝,这几天注意休息,多看看错题类的就好,压力别太大,你可以的……”
“穆清!”
“啊?”我松开了手,转向讲台的方向,昉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我,若是表情严厉就算了,反而是异常温和的表情让我一惊。
“跟我出来一下。”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容易,后者朝我摊了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从没好好自习到随便讲话再到捏容易的脸,我反省了一遍,但是坐在办公室座位上的昉姐都还只是拿着手里一张纸专心看着,没有开口。
“昉姐……”
“嗯?”她转过头笑着看我,把我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杀要剐您痛快说吧!”
昉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杀你剐你干嘛,能吃了你吗?”
“那你突然叫我干嘛?”我一愣,不自觉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才放松下来,“我真的在好好自习。”
“你没上的自习还少?”昉姐眼尾抬起,瞄了我一眼:鬼鬼,恋爱中的女人眼神真的不一般,这一眼可太震人心魄了,“少贫,找你有好事儿。”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什么……事儿?”
还有五天考试,除了即将迎来的美其名曰“放松心态”的两天假,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事儿。
“过几天就考试了,感觉怎么样?”
昉姐本来在看的那张纸被她盖到了桌面上,花花绿绿的内容一闪而过,我也没有看清。
“啊,就那样,还可以吧……”
大概好像都习惯在说正事之前先绕绕别的?我好奇极了,但偏偏昉姐也是这样开头。
“嗯,放轻松。”
“你上次主席台讲话,”她笑着顿了顿,我想到在台上“毫不犹豫出卖她”的讲话,深吸了一口气,昉姐却像没有什么印象一样,继续说了下去,“表现还可以。”
松了一口气。
“还想不想参加主席台讲话了?”
我笑了,答得非常流畅,反正在学校也没有下一个周一了,“想啊,但这不是马上毕业没机会了吗……”
“不要紧!”昉姐像是就在这里等着我似的,迅速截住了我的话,“给你这个机会!”
……不用,真不用。
那张被我好奇的纸终于从昉姐桌面到了我的面前,“主持人串讲词”几个字无比显眼,上面“男”“女”已经分配好了台词,显然已经是最终稿了。
“高考结束那天,大家都要返校参加毕业典礼……”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推荐你去主持,年级已经投票通过了……”
这个预感成真了。
我慌忙摆手,“不不不不不……”我还想和周怀瑾方菁菁他们考完出去玩儿呢,主持毕业典礼?听起来就是要早到晚退的那一类。
“另一个男主持……”昉姐转动着自己坐着的滚轮办公椅,向前拉了一些,手搭在键盘上,一副要开始工作了的平静表情,“……是二十六班的周怀瑾。”
……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你确定不去吗?”
杀不尽的狗男人,答应了主持毕业典礼,也不说一声。
我仰头看了看办公室洁白的天花板,“啊,那就去吧……去吧,我可以。”
“行,那好。”昉姐立马挪动座位滚轮滑向了站在一旁的我,“主持人最后可以有表演节目的名额,你要用吗?”
我看起来是会用的人吗?
“据说二十六班周怀瑾报了个节目,也不知道是什么。”
……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没有证据。
昉姐说着探头看向了办公隔板另一端的周怀瑾班主任,“汪老师啊,你们班周怀瑾毕业典礼报了什么节目啊?”
“谁知道那小子,”人和人啊,就是这么奇妙,就像我经常会在昉姐办公室遇到的也经常会和周怀瑾提起的他们班主任,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他姓汪。汪老师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圆润的钢笔在纸上移动着,甚至回答的时候没有抬头,“神神秘秘的,就报了个节目名称,什么内容也不知道。”
汪老师说着,这个时候才抬头,“说是我们校长审核过了,”他说着朝昉姐挑眉笑了一下,“估计这小子难得缠一次校长,不然也不会同意。”
昉姐点了点头,我正大光明偷听的神态动作很好观察,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最后几句没听到。”我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好了吗,有什么节目,现在可以帮你递上去,还来得及?”昉姐伸出手指弹了弹我手中的纸,“人家都报了,你也别输了气势。”
“这有什么?”这个别人反正是周怀瑾嘛。
“欣赏别人表演也挺好的。”特别这个别人是周怀瑾。
看着昉姐不争气的眼神,我向办公室周围瞅了一眼,弯下腰,附身冲昉姐招了招手,贴近她耳边,“昉……姐……”声音轻且拉长。
她用食指轻叩桌面,“给我好好说话。”
“我就是想问啊……周怀瑾节目名称……是什么啊?”
“去去去去。”昉姐推了推我的肩膀,拉开了我们的距离。“不知道不知道。”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老实坦白,“昉姐,其实我也就画画好一点了。”
“总不能当场表演画画吧?那大家晚上都不要回家吃饭了。”
总不能上去画周怀瑾吧?我想到了夹在日记本里的那几张,我画的周怀瑾,有些脸红,眼神心虚地乱瞟了两下。
“小丫头——”昉姐似乎无可奈何,“出去吧出去吧。”
“讲稿不用费心,好好考试,主持临场发挥就行了。拿出你平时一半的机灵劲儿就行了。”
“回去复习吧!”
“好嘞。”
20160602,神秘节目?我回忆了一下,难不成是上台展示跆拳道?还是吉他?我挠了挠头。
出了办公室没有径直回去,反而是悄悄地迈到二十六班,把周怀瑾叫了出来:毕竟刚刚看到了他们班主任在办公室不在班里。
鉴于二十六班和老师办公室的距离,我拉着周怀瑾到了厕所和饮水机的拐角,“哎,大猪蹄子。”
周怀瑾蹙眉,低头看着我,但是没有说话,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毕业典礼神秘节目?什么神秘节目?”
他真的有泰山崩于前而仍然绷着表情之势,说得一脸坦然,“哦,班主任让我报的。所以,”这表情随意地有些欠揍,“象征性地报了一个。”
大哥,你“象征性的节目”是最后一个啊。我信了你,才有鬼。
“象征性啊?”我重复着他的用词,“象征性——那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踮起脚,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凑近他问道:“对吧?”
他的耳尖被吐出的热气熏红了一小片,连带着人也局促了起来,“你又动手动脚的。”他说着却没有其他动作。
“哦,也不知道一起去看学校的那天,谁——”一个关键词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他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行了啊你。”
我朝他眨了眨眼。
“真拿你没辙。”
“吉他,表演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