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她居然没有放过任何一次，可以用他的机会！
往日的情分，那么的情深，到了今日，到底还剩下多少?
仅存的，也许只是他的用途吧！
“我不想再做错事了！我不想再伤害浅裳了！她没有错，算是我求求你，看在往日，你我情分之上，不要再为难那个女子了，好不好！”
“本宫没有为难她，本宫只是在做一件身为妻子必须做的事情，若是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那本宫即使高高在上又有何用？”
“对，争宠没错，有了伤害，有了人命，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赫德微微冷笑，突然缓缓地转了身，细细的看着红衣。
眉目依旧，身材依旧，就连神色都是依旧的。
可是，人，却是真的活脱脱的变了一个！
是他一直执迷不悟着，是他一直以为他是善良的，其实，大错特错的是他，全是他！
在很多年前，这个女子，就悄声无息的的开始变化了，只是他存着一线希望而已。
心碎
日子便是一日一日地挨着过去了。
这日深夜，远远地只听得到外面大雪簌簌的声音。
一旁的乌木案上依旧焚了安神的紫檀香，或许正是因为香气过浓了，浅裳侧身枕着胳膊躺在被子里全无睡意，室内连一点星光也不见，仿佛在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罩子，她干脆闭目假寐。
夜静极了，最害怕的深夜，浅裳听得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然而即使跳着，心也是冷的，没有一丝温暖的迹象。
朦朦胧胧的似乎做了一个梦，又仿佛不是梦……
七夜的眼总是清澈得仿佛载着一汪春水，又包涵着很多的东西，有怒气、有悲伤、有无奈……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引得她的心也随着他的眼波连绵起伏。
“浅裳，你说，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仿佛一切就在她的眼前，离她最近的地方，重重浮光掠影，看见了七夜的手，好看修长，七夜的容颜，带着丝丝的疲倦的俊容，细细的看着她。
然而，仔细的去看，却是没有一丝的痕迹，消失无踪。
她伸手去抓，终于抓到了些许东西，抓的那样的紧，然而，手指尖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无比难受，无比悲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知道是心痛至极。
七……夜…….
浅裳几乎是心力交瘁地呼唤着，声音却卡在嗓子了，再无法吐出……
然而终是尘归于尘，土依于土……
蓦然惊醒，有人在身后紧拥着她，颈窝中还磨蹭着冰冷的面庞。
浅裳一颤，却觉身体热了起来，从指尖透到脚跟的暖流，暖暖的就连身体深处的那颗心也稍微有了点温度。
心碎
“你……你怎么过来了？”
浅裳转身面向他，满眼只是空空荡荡的黑，良久，她的眼才适应，他面上的神色在黑暗中隐去，像被夜色吞没一般。
浅裳伸手去轻轻抚摸他面颊，他的肌肤很滑，比女子的肌肤还要滑上几分。
突然，七夜狠狠地推开了她，力道之大，让浅裳整个人的后背撞上了墙壁，不久前红衣打伤的后背，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朕的女人，朕想来，难懂啊还需要先请示么？”
听得出，七夜的气还是很大，语气中带着几分歧视和嘲讽，浓浓的香味弥漫在室内，因为七夜的冰冷，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停顿。
包括浅裳的心，也是那么一瞬间的停止了跳动。
头有些昏，眼有些晕，浅裳张了张口，勉强扯出了一个淹没在黑暗中，七夜看不到的笑容：“没有，你来，我很高兴……”
这样的吴侬软语的情话，他喜欢，他想听，然而此时，说了出来，让他的心里，产生了极大地厌恶！
他知道，她的心理有着赫德，可是潜意识的，她想包容。
他知道，她的心里不爱着他，可是潜意识的，他想要爱，她的爱。
弱水三千，他想取得也只是这一瓢而已。
七夜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浅裳，不用对着朕伪装了，朕什么都知道了。”
“不，皇上，浅裳想，浅裳真的有些喜欢你呢！”情不自禁，眼里的光彩可与日月争辉，仿佛时光流转，她仍旧是那个小女孩，痴迷者他。
总是会开口说——七夜哥哥，浅裳喜欢你。
心碎
七夜明显的愣了一下，突然坐了起来，双臂交替，冷冷的扫了浅裳一眼，浅裳看不清楚七夜的神色，然而能感觉到寒冷。
刺骨的寒冷。
“是么？朕不需要了。”七夜没有去看浅裳，语气已经冷到了极致：“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纠缠不清的女人。”
浅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手里紧紧地攥了攥被子，然而仿佛是着了火般燃烧了她，她的心底突然冒起了一阵火。
“浅裳，朕希望从此你我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朕一日厌烦了你，你便可以走了，朕救赫德一命，算是抵了五年前朕对你的薄凉。”
七夜起身，穿起了衣衫，他的唇，紧紧地抿着，极为俊美，但那挺直的鼻与勾勒起的薄唇里却有一种残忍。
“所以，从此以后，喜欢，爱，都不要对着朕再说！“
这么说完，等再度抬头的时候，七夜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点刚才的笑意了，只能看到一种冷酷的表情。
浅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凝视着他缓慢地再度闭上眼睛，微微垂下头。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皇上，但也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不应该问的，那就不要问，于人于己都好，你说对吗？”
巧妙地把词锋抛回到浅裳的身上，七夜交叠起修长的双腿懒散地往墙壁上一靠，笑得极浅，看不见底的眼神一抹精光滑过。
“皇上说得对，我不应该问。”
浅裳幽幽的说了一句，然后微微的低下了头。
不言不语。
心碎
七夜于心不忍，开口：“说！”
浅裳抬头，诧异。
“想问什么，速度问！”
“我想问皇上，皇上的心里，前些日子，是不是都是假的？”
“恩。”七夜不禁的有些怒气，他的情深，在她的眼里，只是假的，假的！“是！朕之上想试试朕的魅力！”
“哦。”浅裳弱弱的应了一声，然后不言不语。
七夜看到沉默的女子，仿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回了从前。
她提防着他，她无视着她，她淡漠着他，对所有人都可以微笑，然而唯独对他不会！
“今日起，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妄想着逃走！若是走了，朕会把你更加牢牢地困住！直到朕不想要你了，你才可以走！”
对天发誓，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她。
他想要让自己无视着她对赫德的在乎，赫德在她眼里地位高于他！
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不能，也不行！
若不如此，下一个崩溃的，那就是他！
防腐是想到了什么般，七夜突然抬起头，死死地看着浅裳，无征兆的说了一句：“浅裳，不要寻死，否则，朕会让全天下人与你陪葬！”
承认了，他承认了他的无能，他承认了他的懦弱，他的窝囊。
一个女人，他都驯服不了，反而把自己困得死死地。
无视掉浅裳苍白的面孔，狠狠地转身离去。
浅裳瞪着大大的眼睛，自我安慰——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已经喜欢了，不是么？七夜，从来对自己都是冷漠的，她又何须这样的在乎，这样的难受？
反正从前，他都不爱她，她都支撑过来了，如今，也就没什么了。
等到他厌烦，她就可以离去了。
离开
今夜已经是五更天了，他应该是不来了。
这已经是这七天里的第三次。
独自躺在静心阁的大大的塌上，塌上还沾有他独特的气息；闻着那股好闻而冰冷熟悉的味道，她开始猜想，今晚的他又将夜归哪个妃子那里留宿。
浅裳想，也许是她该离去的时候了，七夜如今的心思已经不完全的留在她的身上了，他开始宠幸那些后宫的妃子，而且他权倾天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呢？
何况，他是不屑于她的，不会独留她一人，只是她有些疑问，离去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从冷宫出来，到如今，已经足足半年了，素衣也快要生了，从此以后，后宫，更没有她站组的地方了。
而她，原本，也不想留在这里。
这段日子，他狂霸的占有欲及监视，让她的一切行动皆在他的掌控中。
他曾说过要囚禁她的，要她当他的女人，还说，他厌烦了，她便可以离去了。
她想，现在便是时间了吧。
在他的心底，他知道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说难听点，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一时的新鲜，或者说是临时的报复。
而且，他身边的女人何其的多，她又怎么会忍心和他人分享呢？
五年前，那个任性的浅裳不懂得分享，五年后，这个柔顺的浅裳还是不懂得的。
这是一辈子，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也不会变得。
夜越沉，她的心跟着越沉重。
睡不着的黑夜让她寂寞，空荡荡的静心阁里感受不到半点人气，黄莺已经睡去了，看着窗外，积雪未化，世界有些恍白。
离开
睡不着的黑夜让她寂寞，空荡荡的静心阁里感受不到半点人气，黄莺已经睡去了，看着窗外，积雪未化，世界有些恍白。
他不让她踏出静心阁，不要别的男人迷恋于她的脱俗绝色，其实他知道，那个男人，只是赫德一人而已。
他说她是他一个人的，在不久前，他囚困她的时候，无关她想不想，她的世界就只能有他。
如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妃子宠幸，从不间断，独留她一人在这样狭隘的空间里呆着。
所幸的是好过冷宫，这里还有黄莺的照顾。
只是时间越久那份伤害越大，两人之间更是无法沟通，除了床上的激情外，她对他的一切毫无所知，对这个皇宫里所发生的一切也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他不来，不是去了红衣那里，就是去了素衣那里，而且还听说，千羽城给他送来了一批美女，他夜夜承欢，而她，只是他过了兴趣的鸟，想飞，也无法飞。
她，或许真的该好好地想想，然后给他说清楚，可以离去。
迷迷糊糊，沉沉的睡了过去，浅裳在梦中，睡的不大安稳，所幸的是静心阁只有黄莺一人，熟悉她的生活作息，若是换了别人，莽莽撞撞的一个行动，便会让她在黑夜里患得患失。
七夜出了贵妃殿，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快要上早朝了，然而，他的思念，开始无尽的泛滥，他想念，那个被他囚禁在静心阁的女子。
想要知道，这几日，他没有去看她，她过得好不好？
脚随心动，他的步伐，已经向着静心阁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张了张口，想要提醒帝王走错了方向，然而七夜却淡淡的开了口：“朕四处走走，无须跟着了。”
离开
“是。”无奈，那样长长地一队人，尽数停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一袭便衣的七夜离去。
七夜踏进静心阁的偏殿，看到了浅裳缩在大大的床榻上，闭合着眼睛，睫毛还是不是的颤抖着，像是风中的蝴蝶。
仿佛是因为疲倦，睡的真的有些沉了，七夜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时候，她才忽然的惊醒。
“谁？”她是熟悉七夜身上的味道的，毕竟，她曾经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嫁给了他五年，而且如今还被他囚困了半年。
然而，浅裳仍旧以为，这是幻觉。
“朕。”七夜方才的那副温柔外泄的表情尽数的被对待浅裳才有的冷漠取代，他皱着眉，不悦的开了口。
听到七夜的声音，浅裳尽管想要睡觉，尽管想要歇着，想要开口求他让他一人歇着，可是只能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那种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看着七夜。
“你l来了……”浅裳看着七夜一脸的怒气，冰冷的眼神很是吓人，她只能喃喃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七夜压在浅裳的身上，迫使着她看着他，“朕，不能来么？”
“…….”浅裳如今学会了，对付七夜的暴怒，沉默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他不会找出她话里的弱点，然后对着她狂轰滥炸。
七夜看着浅裳漠然的神情，那种渴望她的心思还是没有消散掉，掀开了被子，快速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浅裳闭起了眼睛，然而无奈，只能承受着。
她虽然知道，他刚从别的女人那里过来，身上还有着和别的女人欢爱过的气味，虽然，她很想拒绝，觉得恶心，然而，她只能闭起眼睛，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离开
她虽然知道，他刚从别的女人那里过来，身上还有着和别的女人欢爱过的气味，虽然，她很想拒绝，觉得恶心，然而，她只能闭起眼睛，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这么多日子教会了她成长，无谓的反抗，只会换取七夜更加残暴的掠夺。
所以，她便是沉默的接受，在心底，默默地反抗，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今夜，她真的不想再继续承受着了，她要问问他，若是不问，她是不是必须在这样的地方，任自己的生命，渐渐的流逝？
“皇上，浅裳有话想对你说可以么？”
自从上次，两个人彻底的闹翻之后，她从未在床上对着他提起过任何的要求，甚至连话都说懒得说的，今天竟然反常的开了口，而且眼神和语气十分的笃定，让他急切的想要她的动作，不得不停了下来。
深沉的眼睛里夹杂的满满的欲望，紧紧地盯着她，在思考着是否停止下来自己的索取，等她说完，再继续呢？
最后，七夜还是翻身躺在了浅裳的一旁，冷漠的说：“说吧！”
七夜，隐隐的预感到了，浅裳，要给他说的，不是一件好事。
七夜侧了侧身，平躺好，双手枕在脑下，打算听她要谈什么事。
浅裳得到短暂的自由，满足的笑了笑，每次这样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很悲哀，居然，她的生命中，会因为这么一点，别人不屑于的小事儿微微的开心。
五年半，真的，把她的欲念磨灭到了零点。
七夜看到了浅裳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微微的失神了一下，她居然再因为自己答应她的一句话而微笑？
离开
七夜看到了浅裳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微微的失神了一下，她居然再因为自己答应她的一句话而微笑？
如今的浅裳，她的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渴望的又是什么呢？
“皇上……..皇上厌烦了浅裳么？”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浅裳小声的问了一下，然后提防的看着七夜，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有何关联？说重点！”七夜不悦，女人每一次开口，总是要如此的拐弯抹角么？
“若是厌烦了，浅裳可以离去了么？”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顿时，浅裳觉得自己全身很轻松。
可是，她没有想到七夜的反应这么的大，突然一把坐了起来，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狠狠地把她揪了起来，恶狠狠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你想要离去？”
她居然说，她要离去！
她难道忘了，除非他不想，否则，她一辈子都逃离不掉的！
浅裳虽然害怕，然而还是说了出来：“恩。”
“皇上，您已经把浅裳的青春，都霸占了，剩下的，仅存的一点点，可不可以交换给浅裳？浅裳马上要二十二岁了，不想一辈子都这么的过去，无论是皇后，还是贵妃，他们都可以活在阳光下，而浅裳，只能怯怯的躲着，就连与人讲话，如今都成了问题。”
然而，一旁的七夜却不这么认为，他已经被怒火燃烧了整个心：“谁准你走的！朕还没有厌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