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关贺准时敲开楼总办公室大门。

　　楼岳霖处理了一上午的文件，看到他来，那点疲惫立马烟消云散。

　　他招呼关贺跟自己过来，走到另一边的屏风后。

　　关贺这才发现后面的别有洞天，围成半圈的沙发，中间的玻璃茶几上摆着整套茶具。

　　只见楼岳霖挽起衬衫袖子，折了两道到胳膊肘，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两个杯子倒水，很有架势。

　　关贺盯得入迷，直到楼岳霖递水杯到他的面前，他手忙脚乱接住，小声说谢谢。

　　楼岳霖的眼睛里装满了喜悦，闪亮亮的双眸藏在笑意后，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关贺轻轻点头，他把自己去警局的事情和他的猜想，对楼岳霖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他最后说：“我想你是看到了，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楼岳霖这么说道，他又怕关贺误会，补充解释，“我的意思是，不是觉得你麻烦，我是说我的确是看到了你的动态。”

　　关贺瞥了眼楼岳霖，果然是这样。

　　他抓了抓刘海，道：“抱歉……不是，我其实更应该谢谢你！我就是在主页里吐槽一下，你就看到了，处理得比我还快……”

　　他这么一说，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谢谢人楼总。

　　现在说感谢的话，显得有点马后炮了吧？

　　楼岳霖不受任何影响，道：“不用道歉或是道谢，真要说，反过来应该是我对你说这些话。”

　　“不不不。”关贺吓得摆手，自己一个小职员，而且还会连累他，在楼岳霖的面前就不该有存在感。

　　看到关贺像是受过惊吓的小仓鼠一般，浑身毛都要立起来，楼岳霖便说：“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是楼氏的一员，公司这次没能保护好你的个人隐私，是公司的责任。”

　　说话间，楼岳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按住关贺的肩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得关贺这么近，他居然敢坐得这么近。

　　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带给关贺太多的压迫，楼岳霖不动声色地往后动了动。

　　可关贺在听到他的话后，满心都是惭愧，他果然是连累到楼岳霖，怎么办？

　　他是不是应该坚持之前的想法，早点跳槽离开比较好？

　　关贺便说：“不是公司的责任，我知道泄露个人隐私是犯罪，肯定是中间有人动手脚。”

　　而且，这么大一家公司，楼岳霖即便身为总裁，也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神通广大得什么都能控制。

　　听到关贺为自己说话，楼岳霖格外高兴，但他本来想要对关贺说的话，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楼岳霖说：“不过很遗憾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不太乐观。”

　　关贺看着楼岳霖眨眨眼。

　　从警方反馈来的消息来看，他们调查人事部和档案部，怀疑关贺的个人档案是在他考评那天遭到泄露。

　　而不巧的是，当时经手他档案的员工特别多，两部门之间的联系又特别密切，根本没人知道中间哪里出现问题。

　　警方已经拿到那段时间的监控，可惜没能从里面发现什么异样，依照疑罪从无原则，不能定义任何人与这件事有关。

　　最终警方只能给这个案子留个记录，今后再有更多实质性的线索证据后，再进行跟进。

　　说到这里，楼岳霖给了关贺一个抱歉的眼神，“没能查出罪魁祸首，我们现在只能向网络部门申请给你的手机账号，申请使用最高安全过滤系统，那些陌生号码如果注册于公司，则全都为你屏蔽，不会再来骚扰你。”

　　关贺连忙说：“谢谢楼总！其实我拒绝他们就好了，最近基本已经没人再联系我……”

　　楼岳霖反倒是更心疼关贺，你看，他都已经被人骚扰这么久，心里应该很讨厌公司才对，至少会提出点补偿，也好让自己有个安慰。

　　然而关贺什么都没提，也不会谄媚拍马屁，说得花好稻好，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现在他甚至为公司说话，让我不要为他忧心，真是太贴心了。

　　只是关贺见楼岳霖不说话，想了想，又道：“我没有怪公司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我去报案只希望能阻止对方我给打电话……我没想到你也报案，要是我能拿出更多线索就好了，万一是公司内部又有什么问题……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呸呸呸……公司不会有问题的！”

　　听关贺手忙脚乱的解释，楼岳霖实在觉得这人太有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关贺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怎么会有人这样说话？自己推翻自己？

　　而关贺看楼岳霖不仅沉默，现在开始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自己，关贺这下就……开始紧张了。

　　他想，现在是不是应该歌颂一波楼氏比较好？是不是能挽救一下他的形象。

　　楼岳霖伸手揉了一把关贺的头发，明明已经在保持距离，动作倒是纯熟得很。

　　他连忙抛出话题转移关贺注意力，说：“当然，我想这件事不会影响公司，因为对方……我认为是想影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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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贺神情复杂地盯着楼岳霖，“难道是罗氏找人……”

　　楼岳霖轻轻摇头，“不，不会是罗氏，他们犯得事情已经够焦头烂额，现在不可能给检方送更多的证据。但多少与罗氏这件事有点关系。”

　　关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除了罗氏还能得罪谁。他还如实地说出他在这里基本没朋友，除了同公司的章乐，也就只有秘书部的同事，社交圈子简单得很。

　　楼岳霖笑问：“那我呢？”

　　关贺心里一颤，都不敢去看楼岳霖，“也是、是的……”

　　楼岳霖不再逗他，严肃道：“不排除公司里有人嫉妒你，或者希望你离开楼氏。”

　　关贺扬起眉毛，眼睛里满是迷惑，“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这件事就不该问楼岳霖，说完他立马就后悔了。

　　然而楼岳霖根本没当回事，就像为一个好朋友分忧似的，他安慰说：“窥觊你的职位吧，毕竟秘书部是离我距离最近的部门。”

　　关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到底是楼岳霖，这种话只有他说出来最理所应当。

　　也因为这么一句，关贺那点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全都跟着烟消云散。

　　而再怎么揣测都没办法立马抓出人来，关贺不好意思再浪费楼岳霖的时间。

　　他连忙感谢楼总和公司这么关心他的事，给他申请了那个过滤系统。

　　楼岳霖看着关贺似乎要离开的意思，忙问：“之前那些职业规划师找你跳槽，你都没有走，以后你也不会离开楼氏的是吗？”

　　听来有些多此一问，公司老总问自家员工，员工当然不会说自己想跳槽。

　　可楼岳霖就偏偏问了，他还盯着关贺看，仿佛关贺不给他一个答案，就不放他走。

　　人的思想总是在变，也许前一秒想吃炸鸡排，下一秒就想吃草莓蛋糕。

　　此前关贺犹犹豫豫十分动摇，觉得离开楼氏就行，又觉得不接近楼岳霖就好。

　　而现在，面对楼岳霖的询问，关贺能做出的回答，又是他当下第一时间的反应。

　　他会离开楼氏吗？

　　他不想离开。

　　“不会。”关贺又说了一遍，“不会的。”

　　“好。”楼岳霖笑着点头，又怕这话显得过于私人，忙说楼氏有他这样的员工，是公司的荣欣。

　　关贺倒是半点没读出这话前后语气有什么不同，与楼岳霖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室里同事们走得七七八八。

　　关贺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发呆，倒不是因为向楼岳霖表达自己不会离开的决心，而是在想，他这样下去不行。

　　此前他知道故事剧情，还能提前为楼岳霖做点什么。

　　可现在他没了剧透，一切无法捉摸，又与自己有关，自然焦头烂额。

　　他心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如果他之前就去报案，再积极一点，就不会牵连楼岳霖也为他担心这件事。

　　况且，从警方的调查来看，可以说是楼氏内部员工，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做的。

　　反过来说，也就是一定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什么动机和目的，动了这个手脚。

　　关贺双手抱胸深吸一口气，就算他在人事部和档案部没有认识的人，可他身为秘书部的员工，整天需要处理各个部门的工作，反倒是给了他便利的身份和机会。

　　所以只要有工作，他就会接手去其他部门跑一跑。

　　加之此前他遭遇猎头骚扰这件事不知不觉中传开，不少同事都来关心询问他的状况。

　　关贺应接不暇，倒也想借用工作来回避别人的关怀。

　　落到同事的眼里，都以为关贺想要用更卖力的工作，来表现他不会离开楼氏的心意。

　　但也有些许不和谐的声音，关贺才不予理会，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又不会少一块肉。

　　他勤快地在公司几大部门跑了半个月，各司八卦听了一大堆，快成公司八卦小能手，可与自己相关的却是一个没听到。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可能针对他的人已经罢手。

　　他最后在档案部拐了个弯，突然听到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人是谁呢~

　　楼总：是为我们谈恋爱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我知道了，快点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