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风雨过后
徐德海还未反应过来,秦王已经拔出了岚贵妃的钗子狠狠地刺入了徐德海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溅,吓得岚贵妃立时就倒在了地上。
徐德海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来,岚贵妃立即爬了过去,可是怎么捂都捂不住徐德海脖颈间的血洞,无奈只有哭着大喊道:“太医,快去宣太医!”侍卫领命而去,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徐德海已经救不活了。
“公公,公公!”徐德海身边的小太监也跪了下来为徐德海着急。
徐德海喘着粗气,看着痛哭流涕的岚贵妃,眼神中满是痛惜,似乎要伸手触摸脸颊,但是还未抬起手,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咽了气。
“不要啊!”岚贵妃立时扑在了徐德海身上,哭诉道:“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你不要死啊!”
“死了好,死了好!”秦王在府中杀人无数,更在发现耿曦月是志同道合的人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地琢磨着各种法子折磨人,所以杀人他很熟练,看人死也太过熟悉,而且死的是一个如此低贱之人,秦王迅速转身对着侍卫说道:“岚贵妃下令,尽快把在场的人都处理掉,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秦王似乎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冷血无情、残暴嗜血的秦王,此时冷目看向众人被侍卫包围,厉声说道:“多谢各位为本王登基送上的人头贺礼,本王一定全部收下!”随后朗声笑了起来。
“住手!”许辰亦笑着说道:“秦王殿下,您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秦王刚皱起眉头,数十侍卫却已经到了尚书房门口,亮出令牌对在场的侍卫厉声说道:“京畿防卫司杜统领有令,皇城侍卫必须听后皇上差遣,违领者诛九族!”
见了令牌,众位侍卫立即住手且弯腰领命。
一瞬之间,形势逆转。秦王奔过去质问道:“什么京畿防卫司,这些皇城侍卫什么时候属于京畿防卫司统领了?”
许辰亦见此笑着说道:“王爷平时只知道败家玩女人杀男人,什么时候皇城侍卫不属于京畿防卫司了?只是惯例于直接听皇上命令而已,但是权属上他们就是直属于京畿防卫司的。”
熹平帝紧紧地攥住魏王的衣衫,厉声吩咐道:“快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朕收押!”话落,侍卫就立即将岚贵妃和秦王还有随侍徐德海的太监捉住。岚贵妃哭得几乎不省人事,秦王则是立即跪了下来,哭着说道:“父皇,儿臣是一时鬼迷心窍了,父皇还请饶了儿臣啊!父皇!”边哭还边磕头,可是却惹不来熹平帝半点同情。
魏王此时轻声对熹平帝进言道:“父皇,现在宫中侍卫和太监都不可靠,还是需要派人来保护您啊。”
熹平帝点头认可,随后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命虎庆营的五千精兵驻扎皇宫,定要保朕的安全!”侍卫随后答道:“已经在洪德门外了,待微臣立即去传达皇上的指令。”
侍卫走后,熹平帝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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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表情这么落寞?”许辰亦见魏王表情有些深沉,忍不住调侃道:“是被吓到了?可是你以后也可能会经历这样的事的。”
魏王眼神泛着空幽,说道:“我真的没看过死人,尤其是杀死亲生父亲这一种。”
“所以你要好好的做王爷,将来要做一个好皇帝。”许辰亦沉声嘱咐说道:“前朝后宫,需要你料理的事太多了。”许辰亦赶着出宫,魏王却不着急,魏王和岚贵妃已经栽了,他现在已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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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房中,熹平帝坐在龙椅上,岚贵妃则被绑缚住手脚跪在地上。
岚贵妃抬头问道:“事已至此,皇上还有问臣妾什么呢?不如直接给臣妾一个了断。”
“你还有资格妄称‘臣妾’,你准备杀朕的时候难道忘了自己是朕的妃嫔吗?”熹平帝想起今天的遭遇,原先有多喜爱岚贵妃,现在就有多恨。
“妃嫔?”岚贵妃红着眼圈,哭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个皇上宠幸过的低等宫人而已,毁了我的人生潇洒离去,然后让我独自承受宫人和妃嫔的迫害,你知道我有多恨吗?皇上总说我是解语花,其实我什么都不懂,都是徐德海将皇上的习惯都告诉了我,然后分析皇上的喜好,然后让我拼命迎合罢了,哪里有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是矫揉造作的虚伪!”
“啊!”熹平帝听了岚贵妃的话,实在忍受不住自己受了底下这个贱人十多年的骗,随后将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岚贵妃的额头,厉声说道:“贱人误朕!”
“那有怎么样?你不也开心了十几年了吗?”岚贵妃神情有些恍惚,额头上流着血也不唤疼,只是低头说道:“皇上信任我,信任我生的孩子,即使我把皇宫中的人害了个遍,但是皇上依然信任我,我都没把握的事,皇上总告诉我‘没关系’。所以现在皇上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其实都是皇上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可是你的下场却是让朕来定的!”熹平帝恨毒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此时咬牙说道:“你不是喜欢太监吗?随意朕让你和他在一起直到死!”随后便派人把岚贵妃拖走了。
岚贵妃恍恍惚惚的,听着熹平帝提起“太监”,想起了以前遭遇危难时都是徐德海不顾危险救了她、安慰她和保护她。她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但是满宫之中,她只信任他,他永远都能给她比高位珠宝还要稳的安全感,所以她不后悔,也没资格后悔,如没有徐德海,她只怕早就死了。
岚贵妃被拖走后,魏王便遵着旨意进了尚书房。
熹平帝许多年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大怒大喜了,此时见到魏王这个他亲生的日子,狠厉的表情终于卸下,身心的疲惫也露了出来,问道:“你有许多话要对朕言?”
魏王扯开下摆直接跪了下来,请罪说道:“儿臣早在随着母后来找父皇时就已经通知了柳相此事。没有事先通知父皇,让父皇受惊如此,这是儿子的错,但是儿子只想借着今天的事问父皇三个问题,第一个,宫中的太监为何会臣服于他人而不是父皇?第二个,宫中的侍卫为何会因为银钱就背弃了父皇?第三个,若柳相今日也安了徐德海的心思,此时父皇和儿臣还能好好地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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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亦搂着姚羽湉,等着姚羽湉为他倒酒,笑着说道:“老婆真好!”
“服侍你是有条件的,你到底怎么确定秦王是徐德海的儿子的,徐德海是太监,怀疑谁可能都怀疑不到他身上吧?难道你有密报?可是谁的密报能到你的身上?”姚羽湉满脸好奇地问向许辰亦,见许辰亦继续拿乔,只好站起来为他揉捏肩膀,撒娇说道:“老公说吧,求你了。”
许辰亦绷不住了,笑着说道:“你也有今天!看我老婆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就直说了。”许辰亦伸手捏了捏姚羽湉的耳垂说道:“耳垂是福也可能是祸。”
姚羽湉皱着眉头抱怨说道:“说话云里雾里的,不能痛快点?”说着下手都重了。
姚羽湉的小手就像猫爪般轻轻地撩拨着许辰亦的心,随后许辰亦一把把姚羽湉拽到腿上说道:“遗传学,岚贵妃、熹平帝都没有耳垂,所以一定生不出有耳垂的秦王,同时秦王的亲生父亲一定是个有耳垂的。”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姚羽湉噘嘴说道:“有点深奥。”随后又问道:“可是这只能确定秦王不是熹平帝的儿子,你怎么确定他是徐德海的儿子?”
“猜的,也有赌的成分。”许辰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因为我曾经见过徐德海讨好秦王,不是一般的那种宫人对主子的讨好,讨好之中带着亲昵和期待,这就很令人怀疑了。”
姚羽湉环住许辰亦的脖子,笑着说道:“你还真敢,不过魏王应该听不懂你说的吧,至少‘秦王不是熹平帝儿子’这件事,他肯定不会信你才是。”
“秦王不是熹平帝的儿子,这已经是欺君大罪,混淆皇家血脉,更是罪无可恕,所以我们只有胜的。”许辰亦捏了捏姚羽湉的脸蛋说道:“至于说服魏王吗?其实不难,你只要对他胡诌说之前的小太监说的,他肯定信,事实证明他真的信了,所以赶紧带着我进了宫见了刘皇后,没想到刘皇后那边得了消息,原来岚贵妃和徐德海已经对刘皇后和魏王动了杀心。不然,也不会这么莽撞就去找皇上对质的。”
许辰亦轻轻地啄了一下姚羽湉的嘴唇说道:“事实证明,我们赌对了。现在魏王和岚贵妃一败涂地,终于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你可以安心地恢复神智了,再等到柳九重倒台,我也可以恢复身份,到时候我们两个双宿双栖,岂不美满?”
姚羽湉红着脸低声说道:“可是什么时候柳九重才能倒台啊?”
“应该不会久。”许辰亦越想越想乐,笑着说道:“原本要依靠柳九重和秦王斗,但是秦王意外地提前出局,所以柳九重肯定可以如愿出局,就算不提岳父手中收集多年的证据,今天柳九重跳进的坑,只要皇上想明白了,柳九重必死无疑。”
“坑?”姚羽湉晃着身子,娇声问道:“什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