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94
莎音歪着脑袋看了看桃脯重阳糕，又看了看他，忽而很满意的笑了出来，随后便低下脑袋自顾自吃别的东西来。
胤禛也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又觉得今日那只小虫子格外讨厌。
“音音，你是不是……”胤禛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小心翼翼总结着语言，“你是不是瞧见有姑娘找我，心里有些吃味儿？”
小姑娘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更红了。
莎音咬着半块桂花酥，嚼了好一会儿。
放下她还有些醉意，现在吃了东西下肚，神志便清醒了一些。
“咳咳，不，不知道呀……”
胤禛目光微沉，“你自己的想法自己不知道吗？”
莎音沉默。
其实她看到婉桃并不生气。
婉桃的手段跟思想都太过幼稚，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的，除了这些，容貌出身也都不如莎音。
可一想到婉桃便是史书中雍正的皇后，她心便有些静不下来。
只是静不下来而已，怎么能算吃醋呢？
应该不算的吧。
想好了以后，莎音敷衍的糊弄道：“嗯，我确实不太知道，可能是喝了酒有些迷糊吧。”
胤禛：……
本着不能着急不能逼太紧的思路，胤禛缓了一会儿，这才重新问道：“那音音为何今日总与我替她。”
“这不是碰见了两次嘛。”
莎音说着转过头，结果正巧撞进了胤禛小心翼翼试探的目光中。
她忽而想起今日自己怕胤禛出事时的心痛感。
“其实……”
莎音缓了缓，认真看着他，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有一些的。”
看着胤禛浅笑目光转变为欣喜，莎音侧过身子，接着道：“我总觉得，如果没有我在，你应该已经与她定下亲事了。”
“不可能。”
他蹙眉肯定道：“我与她拢共见过今天这一次，还没记住长相，便是皇额娘那边，也从未跟我提过这个人，更何况……”
“更何况有你在，旁的都是粪土。”
莎音听到这两个字便又乐了出来。
想了想，她又道：“可若是没有我呢？”
“不可能没有你。”
“就是假如，如果。”莎音反复确认问道。
胤禛看她这般认真，安静的看着她想了许久。
久到莎音以为他要点头了，心中开始安慰自己这才是历史真实的样子时，胤禛终于开了口。
“我努力试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想没有你在的我是什么样子，我此生一大半时间想的都是你，没有你，不管是我还是生活，都无法想象，更别说让我去想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了。”
“你便是你，你就在我身边，不可能不存在。”
莎音呼吸间还带着酒气。
不知是酒气太热，还是脸上太烫，莎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又时候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望着的其实是历史上的某个名字。
但此刻，这个男人便是真实的在自己身边。
呼吸着带着自己味道的空气，认真的说着令她心动的话。
几乎在一瞬间，莎音觉得自己甚至想永远活在这一刻。
“你，你说的对，眼前看到的才是真实的，不用去想当下并不存在的。”
胤禛虽仍有些不懂莎音怎会这样突然想这么多，但还是点了头，“嗯，你只要先想想我就是了。”
莎音闻言轻笑，忽而，她眸中闪过一丝俏皮。
她凑近了一些，微微仰头看着胤禛。
“早年间，你曾与我一般高。”
胤禛失笑于她跳跃的思维，“不过只有半年的光景，之后我便一直比你高了。”
“是呀，够不到了。”
莎音声音很轻很轻，胤禛顿了顿，“什么？”
想了想，莎音再次抬头，“你弯弯腰。”
胤禛茫然，正要弯腰，却听莎音不乐意的摇摇头，“不行不行，先等一下。”
莎音说着将胤禛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则站了起来。
“好了，这样我便比你高了。”
胤禛再次失笑，“你若是想，改日叫人……”
“别说话。”
莎音伸出手指挡在了胤禛的嘴唇上。
两人间接触不少，但甚少有这样莎音主动的亲密动作，便只是接触手心，也足以让胤禛的胸膛内灌注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他依言安静下来。
莎音满意点点头，随后打量着他，左瞧右瞧。
他是清瘦的男人，但常年锻炼下，身材结实有力，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莎音瞧了一会儿，忽然将笑盈盈的目光定在了他干干净净的脸颊上。
眯起眼睛笑了笑，‘叭’的一声，将嘴唇印在了上面。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儿，莎音很快直起了身子。
那样轻柔宛若羽毛的触碰，在胤禛的脸颊上倏忽飘过，他愣了愣，身体很快有了反应。
胤禛目光滚烫看向刚才惹了火便逃跑的小姑娘。
她这会儿已经小碎步，慌里慌张的走到了门口。
胤禛三两步追了过去，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将人压在了怀里。
“嘘……”
胤禛轻轻吐气，“外面人都守着呢，莫要大声。”
莎音脸上更热了，“大声什么，你要做什么？”
胤禛失笑，她总是这样可爱。
“我能做什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莎音侧过头，只露给他一个红红的耳朵，“谁，谁知道呀，你们男人心思都坏得很。”
“坏的都是别的男人，我的是好的。”
“不信。”
胤禛闷笑一声，抓住她的手印在自己胸前，“不信你试试。”
掌心传来的‘咚咚’声和触感。
莎音微微吸气，想要挣脱却被他更紧的抓住。
眼看着他目光越发炽热，莎音终于有些慌了，“我，我吃好了，要先回去了。”
时间好像终于静止了，看着她看了许久，胤禛缓缓将手心松开。
莎音连忙直起身，刚要推门离开，想了想，又转过身脸颊红红看着他。
“咳咳，你，你记得你从前的承诺，不许乱跟人家说话。”
只这一句话，便足以让胤禛刚才的淡淡失落赶走。
他笑了出来，“放心，若是我忘了承诺敢这样做，便把心挖了送你。”
“……倒也不必这样。”
莎音看着他异常灼热的目光，竟有些不知所措的转了身。
自己好像确实比自己想象中要重要许多……
“我，我回去了，改日再见。”
随后门被推开，胤禛看着她仓惶逃一般的离开，嘴角眼眸中满是笑意，沉醉似的不舍得挪开目光。
冷风吹拂，酒气散去，王钦走了进来，他这才慢慢垂眸。
“王琦，今儿那虫……”
“那婉桃到底与她说了什么，你详细说一遍。”
王钦本以为主子正高兴着呢，转头便又看见主子异常冷漠的眼神。
“是。”
随后王钦将自己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一开始奴才还没到，又关着门，所以前面的只听了个大概，许是跟皇后娘娘有关……”
胤禛听完，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皇额娘从来给他提过这个婉桃，即便是给皇子说亲，也只有在早些年间给三阿哥说过。
怎么到了婉桃口中，便是皇额娘更加优待她了呢。
“我记得上山时候，她是跟着朝臣家属一起的。”
王钦点头，“是，当时格格说走前面会累。”
“嗯，明儿让她跟着皇额娘的马车一起走，至于婉桃她们仍旧安排在后面。”
“是，奴才记下了。”
·
第日。
因着二阿哥的事儿是在玉泉山上发生的，还并未传开，康熙的意思是等过了晌午再走，并不急着立刻回程。
莎音本以为自己一大早便要被喊醒，谁知道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格格醒了。”
柳嬷嬷连忙喊人进来伺候莎音起床，另一边叫人将东西送进来。
“格格，方才您没睡醒奴婢们也不敢喊您，巳时的时候昨儿那位婉桃姑娘跟夏婷姑娘一块过来了趟，说是想见您跟您赔礼道歉。”
“格格您瞧，这是那位婉桃姑娘送来的，说是她自己的手艺，另外里头还装了几颗拇指大小的珍珠。”
“您吩咐过，但凡送礼的都不能轰出去，所以奴婢们只说是暂时保管，等您醒了再做定夺。”
盘子上呈着一个荷包，上面精致的绣着梅花与一只雪雁。
“手艺倒是不错。”莎音淡淡道。
柳嬷嬷也道：“婉桃姑娘早年在苏州住着，手艺学的是苏绣，所以更加精致些。”
只是莎音看了看，却没有拿到手上，“就是小气了些，换成旁人那可是挨板子的罪过，只这几颗珍珠，这哪里是赔罪啊。”
柳嬷嬷几个闻言都笑了出来。
“可不是嘛，费扬古大人也是朝中大员了，婉桃姑娘身为嫡女反倒这般小家子气，若只是普通的事儿也就算了，格格您这可是给她省了挨板子的大恩呢。”
莎音伸了个懒腰摆摆手，“大恩谈不上，她若一直没个轻重，早晚也会受到教训。”
“她已经受到教训了。”
莎音刚洗过脸，抬头见是佳莹，笑着应了上去。
“表姐吃过饭了？咱们一块吧。”
二公主带着人面色不太好的走了进来，“没来得及吃呢，让人先传膳吧。”
“嗯。”莎音转过头打量着佳莹，“表姐瞧着不太高兴，刚才说什么来着？”
佳莹没好气的瞪了眼盘子上的荷包。
“诺，还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