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室外风停了，室内也暗了。
晓木枕在林之予的腿上，玩他的手指。玩了一会儿，晓木坐起来，隔了十几年再同他撒娇：“我饿了。”
他似乎想把空掉的时光补起来，又将她拉回怀里，下巴摩挲她的头顶，时不时亲两下，“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冰箱有什么？”
“去看看。”
晓木抓着他腰际的衣服，尾巴一样跟着。
他煮饭时，晓木额头抵着他的背问：“我现在没有像样的工作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林之予两手沾了水，肘弯勾住她的脖颈，低头啄她红艳艳的嘴唇，意犹未尽地轻咬，“现在的工作你做的开不开心？”
晓木点头。
“那它就是体面的工作，很少有人像你一样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还做得这么出色。”
晓木想和他说手疾的事，又怕破坏现在的气氛，在他胸口蹭呀蹭，亮闪闪的眼看着他说：“那我就不怕啦。”
林之予：“不怕什么？”
晓木看他将两碗面放到托盘内，自己取了筷子和汤勺，笑意盈盈地回：“没什么。”
俩人似乎都饿了，吃饭时话很少，吃完后林之予收拾厨房，晓木自己也想找点事情做，围着他转来转去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站在这儿就行。”
不知道是他本来就没变，还是拆卸了面具，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能和她记忆里的少年林之予重合起来。
俩人吃饱喝足又躺在沙发上，仿佛回到了那些闪着光的日子。
晓木看见自自己的人生又开始耀眼、明亮，呼吸都变的肆意、明快。
这样的时间总过得异常的快，晓木扭过脖子瞅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一想到明天要上班，他们得分开一天，她就无法开心。
“你说我要不要明天先不去上班，反正师父说我可以休息好了再回去？”晓木倚在他怀里，电视里放着色彩明亮的电影。
林之予的双手交叠在晓木的肚子上，仿佛正抱着一只慵懒的猫，“明天星期天，我休假。”
晓木在他怀里翻了一下身，兴冲冲地说：“那我就后天再去。”
林之予揉揉她的肚子，应了声好。
临到睡觉的时候，林之予照之前给晓木准备了睡衣，晓木洗完出来时他已经穿上蓝黑色的睡袍坐在沙发上喝水。
她走过去靠在他身上，就着他的杯子喝水润嗓子。
水喝完了该怎么办？各回各屋么？晓木抠手指，偷偷用余光瞄他。
“那个，你要休息了吗？”
“困了？”林之予倾身搁下杯子。
“嗯。”其实也不是，就是觉得该进行下一个环节，晓木暗戳戳的想。
林之予拉着她往卧室走，推开一扇门说：“这是你之前住过的那间，没有人住过。”
紧接着他推开另一个卧室的门准备休息。
就这样？
晓木抱住他的胳膊，小声且羞赧地问：“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嗯？”
“我明天休息。”
晓木说完这句话方察觉到隐含的意思，松开他的胳膊补充：“我是想跟你说说话。”
盖被子纯聊天的意思。
林之予原本想的是俩人隔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一起，应该慢慢来。看着她闪动的眼睛心脏成了一面正被人敲击的鼓，按捺住激动淡淡的说：“进来吧。”
晓木跟进去靠床边站着，林之予揭开被子问：“睡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好了。”
他那么平静，晓木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内心一阵哀嚎。
灯灭了，室内暗黑。
晓木直挺挺地躺在床的左边，隔了一臂距离躺着林之予。
望着不再可怕的黑夜，晓木问：“你第一次知道你爸出轨的时候什么感觉？”
林之予动了一下转成侧卧位，晓木听到响动也面向他侧躺。
“没什么感觉，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才七岁，但大概清楚他不是第一次。”
晓木向右挪动，手从被子底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所有的人结了婚都会这样？”
林之予摩挲她的掌心，一下一下或轻或重，“那要看为什么结婚，像我们的爸妈都有点联姻的意思，加上双方各忙工作，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
晓木又悄悄向他移动，直到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气息时停下来，带着水汽的声音飘进暗黑的空气。
“我没你这么理性，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晓易淳和杨敏已经同居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要搜集证据让这俩人坐牢。过去的这些年我偷偷拍了许多他们俩的照片和视频，一直当作是武器并伺机报复。”
林之予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安慰：“我们情况不一样，你有绝对的理由恨他们，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矛盾。”
晓木在他胸前睡衣上蹭，瓮声瓮气地说：“我才没有纠结矛盾。”
林之予被她蹭的心猿意马，掐了一把她腰上的嫩肉警告：“没有就没有，老实点。”
他全身发烫，晓木闷在他怀里，不一会儿也觉着热，仰头问：“国外的女生是不是身材都是那种S形的？”
林之予笑出了声，热热的呼吸喷在晓木的脸上，“大部分是。”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
“我那时和邓茵在一起。”
晓木一听这话，一下撑起上半身，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说你跟她没什么吗？”
“听我说完可以吗？”
被子敞开了一阵，里面的空气没那么热了，晓木躺回原位咕哝：“说什么？”
“有人追求她，她拒绝了还是不行，最后找我帮忙假装她男朋友摆脱那个人，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就答应了。”
晓木眉头舒展，手大胆地搭在他腰上，指尖有些微颤。
“早知道我就去找你了。”。
“谁让你不找的。”
晓木沉沉的呼吸，吐纳之间尽是怅惘。
“我偷偷看过邓茵和平措传在主页上的照片，以为你们还在一起。”
黑暗中有轻微的叹气声。
过后俩人均沉默不语，呼吸交缠，被子内的空气再次升温。
林之予轻抚晓木后背，将她拉的越来越近，寻到她的唇，呼吸交缠间低声说：“从你不跟我上下学那天开始，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晓木的心跳漏了一拍，寻了空隙说：“我也是。”
头顶滚过林之予似隐忍却粗重的呼吸，屋内的空气逐渐升温，俩人如配套的榫头和卯眼一样不露缝隙，彼此双手触及的皮肤湿热、滚烫，每一寸都是疯狂叫嚣的欲望。
这一刻时间的长度和广度无限延伸，拉回消失了的十几年。
黑夜过去，白昼到来。
窗帘没遮住的日光跑进了室内，晓木趴在床沿观赏换衣服的林之予。
结实、修长、光滑，很好看。
“看够了么？”
晓木缩回被子蒙住头，“我没看。”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
他这话一出，晓木探出头，不怕死地说：“那你再脱一遍吧！”
“晚上脱给你看。”
额，晓木认输。
“几点了？”
“八点二十，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
晓木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撒娇：“我想跟你一起做。”话音刚落意识到有歧义立马补充：“我是说做饭。”
林之予连人带被子捞起来，嘴角越来越翘，人越来越好看，晓木没控制住凑上去重重地亲了一口。
林之予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附在她耳边：“这几天别撩我，怕伤到你。”
晓木耳根又烫又热，双臂合成圈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点头。被子滑到床上，锁骨往下几寸的软肉上多了一只手，麻意自那一处通向全身。
“叫你别撩。”
声音内是丝线般的□□。
最终还是止住了，晓木到浴室洗漱，林之予去了厨房。
晓木对着镜子咧嘴笑，直到现在她对过去才释怀。无论如何，自己想拥有的还是拥有了。
晓木进入厨房，开启跟屁虫模式。
解开林之予的围裙系带，重新打成蝴蝶结，嘴上也不停：“你什么时候开始早上运动的？”
“大学的时候。”
又给他递个盘子，“什么时候开始出书的呢？”
“大二下学期。”
晓木惊呼：“这么厉害。”
她没打算给他休息的时间，紧接着问：“什么时候知道我在狐狸手工店的呢？”
林之予纵容地笑：“去年七月初。”
他转过身面对她，“那时工作忙，没有多少时间。时间稍微充足一点的时候以为你和你师父在一起，于是一直拖着。”
晓木心疼，“都是我不好，要是高中没跟你赌气就没这些事了。”
林之予盛好粥，从冰箱内取出一份切好的泡菜一起放到托盘内，“来，端出去。”
晓木端着托盘到餐厅，他则一手端了盘鸡蛋饼，一手端了盘炒青菜。
俩人在餐桌前坐好，准备吃饭的时候他接了刚刚她说的话，“不怪你。我没控制好与邓茵之间的距离，你有赌气的理由。”
晓木两眼弯成了下弦月，“说的好像我们那时候就在谈恋爱了一样。”
林之予挑眉，往她碗里夹了一片仔姜。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变了，他回来了，晓木的胃口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盛的一碗粥她居然也吃的见了底。
饭后俩人洗碗、收拾厨房、打扫卫生，期间晓木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诸如他大学的专业、工作、国外的生活等等。
她问完了他国外的生活，开始就国内的生活提问。
“这房子怎么装修的这么简单呢？”
“留给你设计。”
晓木又想冲上去抱抱他，可记着他说的话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人越发地黏他。他在书房工作，她就坐一旁看书。捏肩、端水、查资料等活儿一样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