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晓曼,你表姐人呢?”苏元成一身军装大步踏进来,看向坐在客厅里的石晓曼。

  石晓曼忙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中午我回房间睡了一会儿,不过那会儿表姐好像说她要去见那个什么沈云笙。”

  苏元成闻言,皱眉道:“又去见那个戏子?”忍不住骂道:“倔脾气,怎么说都不改!”

  随即转身就要走,想起来,又对石晓曼说道:“晓曼啊,等你表姐回来,告诉她我出去接个人,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石晓曼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元成一声,“我们走!”

  “是!”身后跟着两排士兵,坐着好几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待到汽车声完全听不到,石晓曼才赶忙跑到大门口,再三确定苏元成确实已经离开了。

  扬了扬嘴角,韩栋说得没错,这几日正好姨夫不在家,就算苏清语不见了恐怕也没有人会在意。

  换了身衣服,石晓曼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向外走去,到大门口时,对着看门的几个卫兵说道:

  “表姐去找那个沈云笙了,我现在去看看,今晚可能都不回来了,”说着故意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表姐交代了,你们可不准随便说出去,知道吗?”

  大小姐和戏子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苏家的人自然早有耳闻,这样的命令不是第一次了,几人点点头,若是大帅将来问了,他们自然还是会老实交代的。

  霓虹社的后台化妆间里,沈云笙哆嗦着手,摸着苏清语熟睡的脸蛋儿,心中一阵激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沈云笙吓了一跳,“谁,谁,谁啊!”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门外传来温兆熙吊儿郎当的声音,“我说,该你上台了,怎么半天都没动静,啊?”

  沈云笙稳了稳呼吸,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哼!”温兆熙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地位吗?还不赶紧出来上台表演,等着人家谁来请你吗?”

  “.....你现在就少在那里拿乔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

  门板倏地拉开,沈云笙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够了吗?”

  看着已经化好妆的沈云笙,温兆熙耸耸肩,瞥了一眼化妆间,随意道:

  “里面是有人吗?你这么遮遮掩掩的。”

  沈云笙反手扣上门,隔绝了温兆熙好奇的视线,一脸冷漠道:

  “能有什么人,你想多了吧。”

  说完便推着温兆熙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温兆熙顿住,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说沈云笙,你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我怎么看你行李都打包好了,难不成要去哪儿?”

  沈云笙心头一惊,面上淡淡,“你说我能去哪儿?”

  温兆熙笑嘻嘻地看着他,“那谁知道呢?”说着凑近了几分,“说不定是去疗伤呢,是不是?情伤啊,哈哈哈”

  沈云笙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若是这么解释也未尝不可。

  温兆熙身上还穿着宽大的戏服,长袖一甩,叹道:“情这个字啊啊啊啊”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直教人生死相许,谁难为这.....”

  “疯子。”沈云笙暗骂了一句,转身上了台。

  背后传来温兆熙婉转缠绵的唱腔,“.....为情所困,为情所思,为情所死。”

  ***

  火车“呜——呜——”的汽笛长鸣声,随之车厢咣当咣当晃动起来,坐在三等座上的沈云笙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女子,宽大厚重的羊毛围巾严实遮住两人,驱赶了深夜湿漉漉的寒气,灰蓝色毛呢遮住女子大半张脸,仅露出秀气的下巴和嫣红的樱唇。

  晚间8点,火车缓缓驶出上海,望着车窗外远去的身影和建筑,沈云笙心底微微叹息,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义无反顾走下去!

  至少,清语跟在他身边比跟在韩栋那个人渣身边好上千百倍不止。

  半夜时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黑蒙蒙的昏暗天幕不断闪烁着跳跃的火星,那些火星在滚滚黑云中翻搅摩擦着壮大,顷刻间迸发出耀眼夺目的银光向四下炸开,随之而来的是震耳发聩的雷鸣,如同千军万马在咆哮一般。

  火车上沉睡的乘客们被这声势浩大的夜雨惊醒,炸雷的轰鸣一声接一声,划破长空的银龙一般照亮整个天幕,同时也照亮了车厢内部。

  沈云笙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人,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黑黑白白的幽暗与光明不断交错,车厢内一会儿亮如白昼,转瞬间又立即暗了下去,乘客们从被暴雨惊醒,抱怨,到失措,交谈声逐渐多了起来,耳边不断传来幼儿的哭声和母亲柔声里压不住焦躁的安抚。

  一个孩子的哭声,短时间内就可以带动起其他孩子的哭声,天边的雷声与近在咫尺的吵嚷声如同一根铁刺扎向沈云笙的脑核儿,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极不舒服。

  雷雨声惊天动地,霹雳当空直下,好似一把巨剑要把大地砍成两半儿,沈云笙被这强光刺得眯着眼睛,在电闪雷鸣中抱紧了怀中的人,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

  深秋的暴雨,并不多见。

  这样陌生聒噪的场景,他更少见过。

  自小在戏班,跟在韩栋身边成了名之后,更是没有经历过这些,这一切都让他陌生又胆怯。

  但是想到怀中的人儿,心中又涌出一股勇气,石晓曼告诉他,清语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不然苏大帅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且若是他们现在不离开,过不了多久清语就不得不嫁给韩栋那个畜生!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到火坑里面去。

  趁着这个机会,苏大帅还有韩栋都不在上海,他们立即远走高飞,躲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他们。

  虽然没有告诉清语,但他相信她能明白他的苦心,毕竟原本他们就说好要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沈云笙抿唇,不管未来是什么样,他都不会放弃的,相信清语也和他一样。

  火车顶着瓢泼大雨,沉重而迟缓地向前开进,车窗外泼下一帘帘水幕,凉意沿着四壁的缝隙透进车厢,不多久玻璃上便生出了一层迷蒙的白雾,茫然不可视物。

  “清语,我给你唱歌儿听,好不好?”沈云笙望着车窗外对着怀中的人喃喃着,石晓曼给的药效很大,到现在清语还没有醒过来,这样也好,免得她醒来看到这些心底更会不舒服。

  糟糕的天气让空气都变得湿润沉闷,雷雨声吵得人睡不着,他的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焦灼不安,急需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

  归根结底,沈云笙的社会阅历和经验并不算多,更谈不上什么武力值,原书中他们私奔之后的生活就过得很不好,除了受贫困影响之外,最重要的是两人长相都不俗,出门在外很容易受人调戏或是欺侮。

  “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戏文里的爱情故事都不会当真,那些男才女貌花前月下,情意绵绵的私自结合,剧情往往俗套的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可是此刻他却希望现实就是那本俗套的折子戏,这样他和清语不管经历多少波折,终会平安厮守。

  火车以蜗牛的速度行驶了一个晚上,晚秋的暴雨似乎下了一夜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天空中依旧是乌云密布。

  “呲——”地一声停了下来,沿线的铁路出了事故,不得已停了下来,等待铁路维修工人的到来,补眠的乘客陆陆续续醒了过来,看着外面抱怨着自己的倒霉的运气。

  等待,总是漫长又煎熬。

  时间对于逃亡的人而言,最为宝贵。

  在听到从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传来的枪声,在听到女人尖利的哭声,嘈杂的脚步声越发逼近时,沈云笙“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嘭”地一声巨响,三等车厢的门被人大力打开,一群身着黑灰色布脸上遮住的男人从二等车厢涌了进来,手里拿着枪,衣裳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浸湿了地板。

  “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上来!谁要是敢和爷耍花样儿,手里的枪崩了你,听明白了吗?嗯!”

  这时候竟然会进了土匪!!!

  饶是沈云笙再怎么镇定这时候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众旅客惶惶不安,提心吊胆地缩在座位上不敢出声,这个混乱的年代,真死了几个人恐怕也没人会在意的。

  沈云笙僵着身子,沉下去,不动声色地把苏清语往自己身后放去,因为他发现那群劫匪看起来凶悍,却很有手段,井然有序,不像是普通的残暴之徒,最重要的是沿路看到的漂亮姑娘都会动手摸摸,他担心.....

第66章 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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