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宫3
漫漫披着斗篷，还没看见寝宫的第一个台阶，就突然被凌空抱起。这不是往常那个温柔克制的怀抱，而是带着颤抖狂乱的怒气。
漫漫：“卡修，我肋骨疼。”
手臂一松，她看见他散出血丝的竖瞳。
卡修：“对不起……我考虑不周，忘记了你是对付不了斯内克的……”
十水从外殿走出：“皇宫的安全是针对我们狄肯星人而言的，您怎能让王子妃一个人出游？温顺的宠物也可能成为致命杀手。殿下，您和布特太离谱了。”
卡修点头：“我和他一起接受惩罚。”
十水双腿一并行了个礼：“那么属下告退。”
卡修把漫漫抱在腿怀里，用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擦去她脸上溅的血点：
“祖先护佑，父亲发现了你。”
漫漫：“果然是陛下，但你怎么知道？”她发现皇帝的身份，是因为索伦是狄肯星系母星的名字。这是只有最伟大的帝王才能拥有的殊荣。
卡修：“气息。”
漫漫：“斗篷吗？可我只闻见蛇血的腥臭。”
卡修：“如果你也有额前触角，就会知道斯内克微不足道的气息完全无法与父亲的强悍相比。”
漫漫低头嗅嗅，还是只有蛇血。看来狄肯星人所谓的气息和地球人的气味并不相同，包含的化学物质更加复杂，透漏的信息也更加丰富。
王子继续给他娇弱的、受了惊吓的新娘擦脸。
漫漫：“卡修，我脸疼。”
王子突然住手，他娇弱的、受了惊吓的新娘小脸儿上一片红。
手忙脚乱试图补救。
漫漫：“你今天怎么下手这么重？而且眼睛还没恢复。”
心疼愧疚中的卡修愣了一愣，竖瞳消失：“对不起，无意识的，因为有别人的气息……”
漫漫：“排斥感导致的攻击性？”
卡修：“是的，雄性留下气息意味着对私有物的标记占领，我的本能不能忍受，即使是父亲的。”
漫漫伸手摸摸他的头：“汪汪，辛苦你了。”
卡修：“什么汪汪？”
漫漫跳下他的长腿：“没什么，我去洗澡。”
然而气息并不是气味，温水和沐浴液是无法消除的。实力的些微差距在气息中得到明显的体现，强悍生物的气息能够轻而易举的覆盖弱小生物，反之则很困难。狄肯史上最强的皇帝陛下，当然比他二十出头的年轻儿子强的多。
这天晚上，标记占领私有物的本能让卡修王子的竖瞳反复出现。
他的本能说：“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所以他不能自抑的……反攻了。
漫漫：“卡修，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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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
皇宫
宗宫·偏殿·池塘
十水正在检查斯内克的尸体，卡修王子从树林中走出。
十水：【王子妃睡了吗？】
卡修：【是的，她很累，我想我伤害了她。】
十水：【医疗组的警报器没响，这说明没有超过范围。】
卡修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十水：【是皇族对注定之人的绝对占有欲。在有记载的历史中，有因注定之人所属的种族天性滥交，使皇族的嫉妒心在她去世后将这种族全灭的纪录。殿下，您的控制力已经很好了。】
卡修皱眉：【父亲留下的气息很奇怪，我从未见过，混乱，迷茫，愤怒，还有……绝望和冲动。】
十水站起来：【确定吗？您知道我们只有一点虫族基因，触角对气息的辨识并不精确。】
卡修：【但她对我而言是特殊的。我能够在十几公里外辨识她散发的最微弱激素气味，覆盖气息的一切变化也不例外。】
十水：【……殿下，我希望这是您的错觉。】
卡修：【是吗？那怎么解释我们的搜索在这池塘完全终止？从这里返回宫殿的途中，她留下的一切痕迹和气味都被即时销毁，携带调解装置发出的信号也被切断。】
十水：【……也许陛下只是想单独了解一下您的妻子，她毕竟是帝国将来的皇后。】
卡修盯着池塘里浮起的巨蛇尸体，很久很久：【但愿一切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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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宗宫·帝殿
V108频道 《科技发展对配偶选择的影响》节目
社会学家A：你们不能否认，远程信息科技的传播对生物选择配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看那些电视和广告里使用整形科技和视觉折射的偶像，完美的面容，完美的体态，这些难道不会对看电视前适龄交配的生物产生迷惑吗？它们的审美会被这些虚假影像引向歧路！
社会学家：没错，这太可怕了。雌性脂肪能量的储存对生育的重要性这种弱智也知道的常识我就不用重复了，但看看现在这些节目和杂志！模特的标准就是脂肪率越低越好！这种影响种族续存的暗示太可怕了！这是科技的谋杀！谋杀！
生物学家C：各位，你们太激动了，生物选择配偶的最终决定权还是本能。激素透露的信息、基因的缺陷，这些都必须面对面才能判断的，怎么能被几个虚假广告和几集电视剧影响呢？
社会学家A：几个？几集？嘿，看看这些普天盖地的信息传播，就算蹲厕所的时候都不会放过你！这种影响能用‘几’这种数量词形容吗？你是不是被广告公司收买了？
生物学家C：好吧好吧，那我们来看看最典型的配偶选择例子。如果狄肯皇族选择妻子的时候不用面对面进行生物电交流，那么王子们也就不用进行数十年的星际流浪啦。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皇宫里，然后整天看电视，瞧瞧有没有哪个可爱的异族美人儿是自己的注定之人！……
社会学家：那是特例！我们讲的是普遍的审美观扭曲……
……
同时，另一台播放器。
皇族机密档案
第50281号
卡修·弗雷德里希·范·雷德尔
寻找结果：成功
初次交配记录
播放中：
“我推你，你应该向后倒。”
“对不起，我没感觉到。”
……
“道具应该是我对你使用，而不是你对我使用。”
“但布特提供的资料显示……”
“卡修，我是你的新娘，还是布特是？”
“……我明白了，开始吧。”
……
播放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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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播放……
播放完毕
重复播放……
信号提示：频率受到生物波强干扰，播放中止
信号提示：CPU受到生物波强干扰破坏，主体损坏修复不能
信号提示：损坏、损坏、损、损、……
男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宫殿里。
【原来我早就见过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