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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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付新上了他妈妈的车，我坐我爸爸的车，我们告别，各自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付新对下学期要转学这件事，绝口不提。

　　也许他真的会去B市读高中吧，毕竟条件要好很多，我也没有多问。

　　周五的体育课如约而至，我本来打算和阿南聊悄悄话，但是黄宗老师也来了。

　　黄老师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上课前的十分钟她一直在和体育老师聊天，他们有说有笑和谐极了。

　　阿南看着我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这节课泡汤了。”

　　“不会我觉得不会回去上自习。”

　　“我没说上自习，可能练习与运动会有关的。”

　　“你不觉得黄老师和体育老师看上去很熟吗？”

　　阿南偷笑：“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黄老师和体育老师是一对，人家俩大学就在一起了。上的同一所师范，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呢，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的，体育老师是特长生，我们黄老师正常高考的，毕业竟然还能分配到一起，这缘分绝了。”

　　“啊，你不是骗我吧，我没听过都。”

　　“朱琪琪，我很认真的，是真的。上课了，走走。”

　　她站在我们的方队前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同学们，下周就是运动会，我们班级要走方阵，所以体育课老师陪大家练习，你们千万别垂头丧气的，三年很快的，多年以后你们回想起运动会一定会觉得特别好，咱们班我给大家买了手拍，到时候一起给运动员加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把方队走好。”

　　我们站的队形，体育老师说按照军训站大家纷纷站好，从操场的东边齐步走到操场的西边。

　　付新的这堂课也是体育课，他们班从操场的西边踢到操场的东边。

　　“朱琪琪，你看什么呢，那边有什么？你都顺拐了，知不知道。认真点。”我被老师点名批评，阿南在一旁偷笑“傻看什么呢？”

　　我抿嘴笑，然后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刚刚看到付新在和苏蕊讲话，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体育课课还剩10分钟的时候，老师选择放过我们，让我们自由活动，我和阿南坐在单杠上。

　　阿南看了看我，指着付新他们班级所在的地方：“这下好好看吧。”

　　我低头不说话。

　　阿南问我：“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我没有。”我回答的很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

　　“你还不承认，你该不会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人家吧。”阿南瞪大眼睛。

　　“我们就是很普通的发小。”我将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上。

　　“普通，普通到看一眼就会同手同脚走路？”阿南笑着冲我眨眼。

　　“你别说了。”我打阿南。

　　“别别，别碰我了，一会掉下去了。”她投降。

　　阿南顿了顿说：“我觉得很多事情特别简单，比如我们为什么要做朋友，就很简单，站在我旁边的刚好是你，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也刚好是你，所以我就会问你，喂，我们要不要做朋友，你回答好，然后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做什么都一起。喜欢一个人也很简单，就是突然间觉得他很美好，是我世界里最不平凡的那一个。”

　　“老实交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阿南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指了指正在打篮球的林雨：“我喜欢的人叫老黄，初中认识的，我们初中有个小分队，我，老黄，还有两个林雨。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我军训的时候打了林雨，那是因为他骗我，他骗我说，老黄报的高中是7中，所以我是正常录进来的，当我知道自己和老黄不在一个城市的时候，觉得这帮人真特么讲信用，我当时在家练拳击，那天突然爆发了，就去找林雨，然后打了他，事后道歉了，爆发是听说之前他和老黄还打了一架，我那天有点冲动。其实喜欢就是冲动吧。”

　　我点头：“也许喜欢就是冲动的附加品吧。”

　　说完，我看到一个篮球滚到了我的脚底，我跳下去，捡起篮球，像远方扔去，林雨刚好接到了那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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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我从水房接水回来，看见付新在我们班级门口不知道在干嘛，是不是有事找我，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喂，干嘛呢，在我班门口晃什么呀？”

　　付新像看见救世主一样把一个信封递给我:“你帮我送给你们班的孙云。”

　　我好奇地问:“这什么呀？情书？”

　　他点点头笑而不语，走了很远之后转身和我说了一句:“你别偷看啊。”

　　我拿着手里有些硬的纸信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傻站在原地，他写情书了，我非常恼火，更让我恼火的是我不知道我拿着信的时候为何恼火，手里的信封没有温度，可我却觉得它很烫。

　　我拿着它回到班级，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阿南问我：“找什么呢？”

　　“你看到孙云了吗？”

　　“她今天训练没来。”阿南回答完就回到了座位。

　　“哦，没事。”回到座位上，我把信封塞进了书包里，晚上带回了家，偷偷看了信。

　　看完之后，我把信放在我家的一个纸箱子的最底层。

　　我傻傻地坐在凳子上，回想着情书的内容，莫名想哭，我到底是怎么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趴在桌子上最后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也许我像阿南说的那样，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嗯，一定是，不然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给阿南发消息：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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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我一个人宅在家里，付新发来信息。

　　猴子【下午3点一起去上课。】

　　我回复【好。】

　　过了半天我又发消息【要不要一起来玩跳跳棋。】

　　手机屏幕亮了【不，我要写题。】

　　三分钟过后，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看到付新的脸，打开门问他：“你不是写题么？”

　　他没有回答我又问：“什么题这么快，三分钟就算完了？”

　　他径直朝屋里走去：“特简单。一加一等于几。”

　　“哦。”

　　我试探着问付新：“信我帮你送到了，想怎么感谢我啊？”问完我脸就红了，我以后要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嗯，绝口不提。

　　他没有要感谢我的意思，随口说了一句：“送到就行，我们玩跳跳棋吧。”

　　“哦。”

　　我和付新在家玩跳跳棋，他很厉害，一点都不让步。我总是发呆，于是输得一塌糊涂：“不玩了不玩了，上课去。”

　　“是你要玩的，我没逼你。”付新很淡定的说道。

　　“那我现在不想玩了。”我收拾跳跳棋。

　　“要学会认输，不能总耍赖。”他强调。

　　我做了个鬼脸：“才没有。”

　　我们收拾好书包一起去补课班。

　　我们在补课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蕊，她看到付新很兴奋，走过来打招呼：“你们也来这里上课吗？”

　　我握着书包肩带不说话，付新点头。

　　苏蕊笑着说：“你们开晚了，没有地方了，坐我旁边吧。”

　　付新跟着苏蕊走，苏蕊邀请付新坐在她旁边，我拽着付新的衣角：“我想坐中间，这样看黑板清晰。”

　　付新停下脚步：“好。”

　　我坐下以后，认认真真的听讲，老师前面说：“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像这种绕口令有很多，其实咱们这门课主要就是想给大家讲一些简便算法。好我们翻来书本第一页。”

　　我在纸条上写：“你下学期真的要转学吗？”写完递给付新，他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写练习册。

　　我用笔戳了他胳膊一下，他才看到纸条。

　　“没，不一定。”

　　这个答案真是令人失望。

　　我转头看到苏蕊正在看着我，对她礼貌漏出礼貌的微笑。

　　课间的时候，苏蕊隔着我对付新说：“运动会主持老师说定我们两个，然后稿子我印好了但只有一份，你要不要今天上完课和我一起对一遍，我们完整的走一遍。”

　　付新想了想说：“好。”我不懂这是假期啊，放假时间啊，周末呀，对什么稿子。

　　说完他把我桌子上的作业拿过去，用红笔批改：小朱，你错的有点多，改改，晚上等我，然后一起回去。”

　　“好。”我拿过作业。

　　上完课，因为教室还有其他学生上课，所以他们就去顶楼没有人的楼梯间对稿子，苏蕊邀请我一起去，我拒绝了。

　　我一个人在楼下的公园里荡秋千，我一直盯着楼顶看，但什么都看不到，孤男寡女在楼梯间对稿子，哎。

　　付新初中的时候就是主持人，大到文艺晚会，升旗，运动会，小到班会全部都是他主持的。

　　小学的时候，我成绩很好，总是考双百，有一次升旗被老师选中，我们班当时只选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付新。

　　学姐带着我们站在升旗台上，学姐对我说：“我喊松手你就松手，然后你在这边一起和我把国旗升上去就好。”

　　那一次台下站满了人，我有些紧张，所以最后学姐一直在喊：“松手，松手。”我却紧紧地抱着国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时候感觉特别丢人，下课一个人躲在丁香树下，付新跑过来找我，我也不理他。

　　“每个人都会紧张的，没事的，大家都没有发现，国旗还是正常升上去了。”他之前都是对我爱答不理的，突然安慰我，我有点不习惯。

　　“有，学姐瞪我了，主持人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特别丢人，丢死人了，班级都传开了，大家都在笑我。”

　　付新拍拍胸脯说：“不会，我保证明天他们都不笑你了。”

　　第二天付新的衣服和裤子都穿反了，班级里的同学走到哪里都在说付新好奇怪，在这之前他还是一个想要与全世界为敌的人，但在这之后，我突然喜欢缠着他，尽管他觉得我很烦，我也要跟着。

　　我知道那天他一定是故意的，我和付新小学在同一个班，但我们很少说话，从那次之后我们走到哪里都一起，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玩游戏，一起写作业。

　　他笑着过来找我：“你看，我昨天说的没错。”

　　“谢谢你。”

　　“不用，不用，走吧，一起玩吧，我们去找五瓣的丁香，会给人带来好运的。”

　　“好。”

　　所以直到今天，我每年看到丁香都会去找找看有没有五瓣的丁香。

　　这样想着，看来我和付新的回忆还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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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荡秋千，他们还没有下楼。

　　太阳的光一点点变弱，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大多都是下班回家，周六还要上班呢，公园里多了许多老太太老爷爷。

　　有一只特别大的狼狗跑了过来，就在我的面前汪汪汪的叫着。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出来了，那只狗还在叫，我只好一动不动，等狗的主人来把它带走，我生怕这只狗突然朝我冲过来。

　　付新从楼里下来，看到我的样子，他过来赶狗“去去去。”

　　他把我从秋千上拎起来：“刚刚让你陪我们上去你非要下来，现在还好吗？”

　　我凶他：“好的很。”我准备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书包被付新拎着，人也无法向前。

　　他松手：“走吧，来摸摸头，不怕不怕。”说着他用他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毁了我的发型。

　　“付新，我的发型。”我追着他打，但他跑的很快。

　　我抬头看他：“你刚刚在和她聊什么，那么久？”

　　“读稿子。”

　　“哦，对哦，我忘了。”

　　“走吧，回去了。”

　　我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跑着：“喂，你等等我，马上就要放十一假期了，开不开心？”

　　他回头笑笑：“假期你也是要补课的。”

　　“靠，现在补课班都这么不人性化，这么变态的。”

　　他看我不开心，用手抓住我脑袋晃了晃：“走吧，带你去买练习册，我请客。”

　　“不买，我陪你去，我和南星说好了，假期要出去玩，去隔壁市，去海边。”

　　“你有没有报名什么运动项目啊？”

　　“1000米。”

　　“我到时候去看你吧，去接你。跑完1000米肯定特别累。”

　　付新摇头，我才不管，你拒绝我我也去，绝不能让苏蕊给你送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付新小时候就会护着琪琪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