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几个小时前。
陈向鑫扶着肖霖锐从KTV里出来,肖霖锐今天喝的有点多。
“淼淼。”
林淼紧跟着出来,就见陈向鑫把车钥匙给了她。
“我和锐哥都喝了酒,你开车我们先送哥回去。”
“好。”
三人上了车,车缓慢的在城里穿梭着,繁灯照耀下,整座城犹如白昼。
但是行驶进肖霖锐住的公寓那条公路时,四周的路灯闪了闪灭了。
“怎么回事?”陈向鑫看着四周漆黑的马路。
肖霖锐揉了揉额角,坐正道,“应该在维修。”
林淼开的很慢,找清了方向,大概开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
整个公寓都停电了,三人走楼梯上了楼,进了屋。
陈向鑫和林淼摸黑将肖霖锐扶到沙发上,然后起身对林淼道,“我去买几根蜡烛回来。”
“好,注意安全。”林淼把陈向鑫送到了门口,见他走进楼梯口,她轻轻的合上门。
转身之际,她嘴角上扬,一步步走出玄关,窗外有微弱的光,安静的客厅里能听见肖霖锐轻微的呼吸声。
他累的睡着了。
她走过去,双腿直接跪在肖霖锐腰两侧,她俯身,指腹划过他的皮带,然后抽出了一把小刀。
她拿着刀,顺着衬衣的纽扣缝隙一点点往下,所经之处,纽扣全被割开。
但经过之后一颗纽扣时,刀尖划破了他的皮肤。
肖霖锐猛地皱眉,然后睁开眼,便看见昏暗里有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欲.望。
他揉了揉额角,只感觉耳边有热气,十分酥痒,“杀人偿命,听说过吧。”
肖霖锐背脊发凉,酒精的作用他别过头看着她。
林淼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随后伏在他胸前,微凉的指腹摸着他的下颌角,嘴角上扬,抚媚至极,“我现在不要你偿命了,你要了我好不好?”
肖霖锐抓住她的手指然后缓缓移开。林淼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你就这么想让我身败名裂?我的妹妹。”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提到一旁,自己起身垂眸看她。
林淼不屑的别过头,拿出一根烟来抽,“多久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
“你让人跟踪我?”她掐灭了烟,站起身来,眼里冷冷的。
“只是为了知道你还活着吗。”
“哈哈哈,”她狂笑一声,然后咬字有力,“肖霖锐,你真虚伪。”
她抬手抚摸着他胸前的衬衣,幽幽的开口,“别人只知道你正直温和仗义,却不知道你那颗肮脏的心。”说完,她手上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阿淼,我承认是我造成了你父母的死......”
“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她指着自己,“如果今日你强.奸了亲妹妹,那些信服你的人还会对你有崇敬的心吗?”
她就是要他名声扫地。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而你也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侧身拿起一张相框,昏暗的房间里,虽然看不清相框里的人,但是能看见轮廓,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小男孩。
“你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亲生父母,二十年前我爸原本已经拿到华梦街的开发权,但是你爸为了抢到开发权将我爸带到开发区,趁他喝醉,将他从楼上推了下去。”
林淼被怔住了,但随后她又道,“对,是我爸有错在先,可是,”她突然有点哽咽,“他也是我了我妈,我妈做的是试管婴儿,第一次没成功又做了一次,为了保住我,我妈在医院一天的消耗就是两三万。”
“都知道华梦街地段好,能大赚,而我爸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发商,他为了我妈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他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值得被原谅?”
“不值得,但你也不值得!”她眼里充满了怨恨。
她时常做噩梦,总是梦见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拿着水果刀捅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母亲被逼疯死了。
诡异又恐怖。
“我……”肖霖锐被她这话说的一时之间语塞。
林淼的父母出事后,他继承养父遗产替父亲完成开发华梦街这个项目,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寻找着林淼,他一直想要赎罪,可是他却不敢再面对她。
直到他遇见了孟迹,他还记得那天把孟迹错看成了林淼,待孟迹洗完澡后,他才反应过来,并不是他的阿淼。
“你不是想赎罪吗?”她拿起那把小刀,放在心口上,她笑的苦涩,“你这辈子也别想。”
肖霖锐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那把刀,林淼见没了可以威胁他的东西,于是转身跑出屋外。
肖霖锐担心她,赶紧追了出去。
在下楼梯时,肖霖锐崴了一下脚,他忍痛接着跑出公寓。
林淼跑到公路中间,她前后看了看,终于看见有辆车朝这边开来。
对面的车开的很快,车内酒气熏天,开车的人眼皮耷拉着,因为这条路没人,又怕被交警发现酒驾,于是选择走这条路。
开车的人见前面一人影,他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了,一个人影分出了两个。
顿时慌了,猛打方向盘,这时肖霖锐跑了出来,车不受控制的撞向肖霖锐。
肖霖锐来不及躲,双腿被撞,直接倒在了引擎盖上,额角则撞在了挡风玻璃上,被撞裂的一块玻璃插进了他的头骨,瞬间血流不止。
肖霖锐已经麻木了,他只感觉时间慢了,眼皮沉重,然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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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ICU病房里的心电图仪在无节奏的响着。
孟迹和陈向鑫站在玻璃窗外一句话也没说。
墙上挂钟的秒针转动的声音,在这压抑又安静的走廊里十分清晰。
这时,孟迹手机响了,是一个本地号码,但她认得,是周劣打来的。
她接通了。
那边是沉默的,孟迹也是沉默的。
但她还是先开口了,“怎么了?”
她的声音特别沙哑。
“你在哪?”他听出声音不对。
“医院,”她看了眼时间急忙补充了一句,“这么晚,你别过来了。”
“你出什么事了?”他声音提高了。
“不是我,是肖霖锐。”
周劣松了一口气。
然后二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姐,锐哥如果醒不过来了华梦街该怎么办……”
孟迹想起医生那句,“玻璃已经刺穿头骨伤到神经,如果七十二小时未醒,就很难有醒的可能了。”
她拍了拍陈向鑫的肩膀,“他会醒的。”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每分每秒十分难熬,孟迹感觉有股气憋在心里难受,于是干脆走到了医院大厅。
她站在台阶上,夏日凌晨的风很苏爽,特别适中。
她吹了会儿风,就看见一个高挑的男生从医院大门走了过来。
是周劣。
她走下楼梯,到他身前。
“困吗?”他问。
听他这么一说,孟迹的确感觉到困倦,她点了点头。
周劣带她走进医院大厅的长椅前,他坐下,然后拍了拍椅子,“过来。”
她坐在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而周劣偏头也靠着她的头。
静谧的夜,像极了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