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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小一想到曾见过的女人——那副陷入疯狂而狰狞的表情——她就害怕，因为那是她童年最大的噩梦来源。而那个时候的郭雅更是让邻居们疼惜不已，本来就是成长期，因为吃不饱饭，瘦的像根牙签。
何小小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把所有的钱用于整容，连最基本的饭钱都不留给自己的孩子呢？
但这最终成为了不解之谜。
不过，何小小瞧着身边正赶着抄作业的郭雅——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拿出准备好的零食，何小小递给了郭雅。
郭雅停下笔看向零食和何小小。
“拿着吧，专门给你买的。”何小小说。
郭雅感激地看了何小小一会，抱住了她。
“一大早上就黏黏糊糊的。”前排的男生一走过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要你管。”何小小不客气地说。
“作业借给我抄一下。”男生不介意何小小的语气，而是直接去翻找她放在桌上的本子。
“才不借给你。”何小小没好气。
“别这样。”男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很快便找到自己的目标，立刻拿走抄起来。
何小小生气的踹了好几下对方的椅子，但对方却稳坐如连字迹都是整整齐齐的。
“好啦。”郭雅伸出手安慰道。
“哼。”
上午课程结束，郭雅便和何小小一起去食堂吃饭。
何小小一个人排了队。
等到何小小拿着两盘米饭过来转身找郭雅的时候，却发现郭雅正看着不远处的男生发呆。
“你在看谁？”何小小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不知道她是在看哪一个。
半晌，郭雅回答：“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
“啊——你在看白瑾啊？”瞧了瞧白衬衣，何小小微微有些惊讶。
听到名字的郭雅转头：“白瑾？”
“对啊，就是那边那个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白衬衣的男生。”何小小说：“不是他吗？”
“是他，你认识他？”郭雅问。
“是呀，九班的班草。”何小小想想，说：“人不错，还温柔，在女生中好评如潮。”
“这样……”重新扭头的郭雅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男生。
“嗯，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小小把装了米饭的盘子给了郭雅一个：“你为什么看他？”
“唔，昨天遇见被对方帮了一把。”
“哦。”何小小应了一声便去看菜，她瞅了瞅然后和打饭阿姨说了自己的菜。等到菜进入盘中，何小小才发现一边的郭雅还没点菜——她仍旧看着白瑾。
“说菜啦。”拉了拉郭雅的何小小说。
郭雅这才不舍地移开了视线，但就在她移开视线的时候，对方似乎刚好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瑾微微笑了一下，郭雅就慢慢红了脸。
莫名看着郭雅脸红的何小小奇怪的问：“你怎么突然脸红了啊？”
郭雅没有回答何小小的疑问，她低头看着橱窗里的菜肴，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吃饭时，何小小和郭雅说着事情，但她很快便停下了话语——因为郭雅似乎心不在焉。
何小小蹙着眉头看着郭雅发呆的模样，喊了一声：“小雅？”
“……？”过了半晌，郭雅才像是回过神似的抬头看向何小小。
“你有点奇怪……”上下打量着郭雅，何小小停下了筷子。
“怎么奇怪……”郭雅反问。
何小小不知道怎么说，但她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郭雅却这么说。
何小小一脸莫名其妙：“嗯？”
“我觉得你有点太敏感了……”
“我才没有……”何小小想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下一秒她便瞧见郭雅微微卷起的袖口处露出了明显的白缠带。
郭雅顺着何小小的目光发现了这一点，她赶紧把袖子放下却被何小小抓住了手。
“是不是阿姨又发疯了？”何小小抓着郭雅的手臂质问。
“没，没有……”郭雅不太想说。
“我就说那个疯子直接送到精神病医院好了，放在家里是什么事啊，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一脸愤怒的何小小继续说。
“可是……她是妈妈呀……”郭雅看着激动不已的何小小，瞧着对方抓住她紧紧不放的手，轻轻地说。
这句话好像是倾盆大雨瞬间浇灭了何小小所有的怒火，她闭了闭眼睛，放开了手。
直挺挺的坐坐在位置上，没有看向郭雅的何小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已经抛弃她了，如果我也这么做……那她怎么办？”
何小小咬着发白嘴唇不说话。
放学后，郭雅照例去超市买东西。没想到买完东西后，她便在车站再一次遇见了白瑾。
空空荡荡的车站里，白瑾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似乎正在看天空又好像不是。
郭雅不自觉地也看了上去，春天已经过了一大半，初夏也快来临，夜幕黑暗的时刻越发的晚了，红红火火的晚霞照亮着大半的天空，就像是渐变色的华丽长裙，鲜红色的大裙摆就像是斗牛士的红布迷人而诱惑。
“很漂亮是不是？”看着天空的男生开口。
“嗯。”
看着天空，郭雅回答了一声，然后她便低头把视线慢慢放在白瑾身上，红霞就像是姑娘的胭脂，在装点了自己的同时也不介意给其他人来一点。
本来就温柔的光芒下，白瑾本就英俊的侧脸显得更加俊美。
白瑾似乎注意到郭雅毫不掩饰的视线，他缓缓看向对方，展露出自己迷人的笑容。就像是夏季里盛开的向日葵，耀眼地不可思议。
四、
白瑾和一向害羞内敛的郭雅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健谈、开朗、热情还礼貌。
正因为如此，郭雅不自觉地被吸引了，就连自己本来要搭乘的公交来了几次都不知道，直到对方乘车以后，才傻傻地站在原地想着居然这么晚了。
已经一片黑的天空，路边的灯齐刷刷地亮着。路上的车子已经都开着灯在行走，而时不时晃过的光亮，照亮了独自一人站在车站的郭雅的笑容。
那笑容非常开心，但也让人有着寒意。
回到家后，郭雅快速用自己买的食物做了吃的，然后等到电饭煲跳了便去喊女人。
扶着女人晃悠悠的出来坐在餐桌上，在督促对方吃完饭后，郭雅照例给对方端了一杯温水，然后她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理起所有的东西。
一切弄好后，郭雅在客厅打了一杯水，她先慢慢喝了一口水才开始和女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学校，关于何小小，关于午餐……
说到何小小发现自己伤势后的语气神态，郭雅便瞧见女人颤抖了起来，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便闭紧了双唇。
郭雅轻轻摸了摸女人的头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也不会怪你。”
女人的抖动在郭雅的抚摸下慢慢平静，她垂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遮盖了她所有的神色。
结束了何小小的话题，郭雅便和女人说起了白瑾——关于晚霞，关于男生，关于他们之间的所有的对话。
女人死死盯着郭雅，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
错愕的看着郭雅，女人慢慢住了口。
看着恢复平静的女人，郭雅微微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抱住女人：“妈妈，我想恋爱了怎么办？”
女人看着郭雅一句话都没有，她紧紧握住拳头。
瞧着女人的模样，郭雅轻轻笑一声：“放心，我成年了，有些东西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下一刻浓郁的血液味便覆盖了所有浓厚的精油香气。
受伤
第二天，坐在教室里做卷子的何小小就闻到一股子香水味，她诧异地抬头，便瞧见郭雅站在面前冲她笑。
再次闻了闻，何小小在确定香水出自郭雅身上后，她就皱紧了眉头：“你……”
郭雅似乎并没有瞧见何小小脸上不适的脸色，她微笑着闻了闻自己的手腕，问：“好闻吗？”
“我不喜欢香水味。”何小小别过脸。
郭雅愣了愣，想到什么才轻轻说：“等你以后就会喜欢的。”
“不，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何小小笃定地回答，香水对于她来说就是噩梦的源头——因为郭雅的妈妈非常喜欢香水。
郭雅没有介意何小小如此幼稚的回答，她摸摸对方的脑袋，像是一个发现小孩子别扭的妈妈，面对孩子的不懂事只能一笑而过。
可是过一会，何小小又问：“你为什么突然喷香水了？”
“因为啊——”郭雅拉长音调，在何小小看过来时，变了一个腔调，调皮的回答：“这是一个秘密。”
何小小瞬间瞪圆了眼睛，郭雅笑盈盈地捏了捏对方的脸，在对方没好气地哼哼声中，没有了解释。
“你以前不是也讨厌香水吗？”没有被转移注意力的何小小继续问。
郭雅看着自己的白皙的手，说：“人总是会变的……”
何小小不太相信地瞅了瞅郭雅，她想想最终没有继续问。
可能，她想，可能郭雅是真的不介意了……不介意那些过去。
只是过了几天，何小小就又忍不住了，因为她觉得最近的郭雅实在是太奇怪了，以往上课都不会看手机的她现在却在频繁看手机；以前上课虽然有时候会发呆，但现在走神的频率是不是太频繁了一点？
瞧着身边人不知又为何走神的何小小突然灵光一闪——这……不会是恋爱了吧？！！
想到谈恋爱，何小小便更加担忧了——虽然现在是高二，但也快高三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谈恋爱的话，一定会出大事情的！！
想想自己听到的那些因为突然失恋而高考失败，或者因为怀孕而被退学的事情，何小小总觉得需要和自己的好友来一次深入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