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十一卷

  白滢漫步在花坡,离开了五百年,这里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多了一棵参天大树,上面错落有致挂了莲花灯,引起了她的好奇。

  本来她没有这么快睡醒,被斩荒折腾了两天,加上五百年里都没怎么休息过,如今重见天日定是要睡个天昏地暗,可逆云担心妖帝,硬是把她吵醒了。

  后来才知,妖帝上了九重天,逆云担心得团团转,直言要她去看看,她便让偌颦替她沐浴更衣后,见了逆云,打了个哈欠,说道:“逆云,你往窗外看看,风云变色了没有?”

  逆云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他们两兄弟见见面,只要老天没变脸色,就是无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逆云闻言,呆如木鸡。这这这……真是这么看的吗?

  白滢失笑摇摇头,三界六帝,谁有个差池,天象还不得有点警示?不再理会他。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下了,就瞬闪到花坡走走,这棵树远远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莲花灯好眼熟,可是想不起来,这树品种不像人间或北荒之物,倒是这树旁的凉亭,她可以确定是斩荒所为。

  实在想不起来这花灯,便感觉身旁有异动,原来是斩荒回来了。

  他面色有些苍白,手中拿着麒麟玉佩,白滢笑了笑先投入他的怀抱。

  “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逆云可要哭了。”

  斩荒笑出声,“你如今也学会揶揄人了。”

  白滢刚想问他去见天帝的过程,就蹙了眉头,“你和天帝动手了?”

  “没什么,呈口舌之快罢了。”

  白滢拂了拂鼻子,退开他怀里。“以往你们怎么打都是灵力对决,这次倒是近身搏战,有点难得。”

  她心里猜想天帝是不是因为斩荒大闹一场,实力已大损,不忍心再用灵力打这场架,便让着弟弟来场近身战,殊不知自己没猜着,因为天帝也修为大损。

  斩荒一挑眉,“你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一靠近他便是一身冷香,那不就是天帝的味道吗?常年居住在九重天的桃林里,又冷又一丝桃花香,这么独特,绝对错不了。

  若不是近距离搏斗,那味道如何沾染上身。

  白滢叹了一口气,“何必再去为难天帝,我之前就对你说过,除了苍生,你对他是最为重要的,不论他最后是不是灭了我,我都不希望你去

  恨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况我都已平安回来。”

  斩荒心有不平,“那你我二人这些年来所受苦楚,就这么算了?”

  “他刚当上天帝贬你下界时,我也曾忧心二尊的遗命,担心他会翻脸无情。我说过我一万多年就见过你,你醉酒倒在我洞府前,那时我没说全,是你兄长下凡,不忍你淋雨,才将你送到我那的,我心里想着,天帝并没有不顾你,不然我早已出面,何须你在金山寺自爆灵珠后我才出手?这离你下凡中间可是差了万年。”

  斩荒一点也记不起白滢所说的事,唯一记得的是天帝下凡给予万象令,要他前往北荒,一统妖族。

  白滢继续道:“三界之事我当时也没闹明白,只知道你当了妖帝万年,爆发了四海之战,后你又被碎了元神,我思量甚久,决定前往盗取聚魂灯。”

  她当时已寻到元神温养之术,还缺聚魂灯,可一千六百多年前,聚魂灯的保管是在九重天。

  白滢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给了三小妖,便出了洞府,还没踏出几步,周遭阵阵灵气,一片霞光,那个容颜依旧,仙气超然的他,出现在她面前,整整一万多年未见,身份已是天地至尊。

  最让白滢惊愕的是他曾经的青丝全部化白,应该是饮下了了无草,断了七情六欲,如此,他还是曾经的他吗?

  “白滢,许久不见了。”

  天帝这厢开口,淡颜冷声,让她心里涌起不安。果真天道临身,威严无比。

  “天帝日理万机,难得下凡,我听闻有一物在你处,正想拜访九重天。”

  天帝淡淡抿唇,道:“我知你欲取聚魂灯,但你不能去。”

  “那斩荒不救了?二尊的遗命不守了?”

  摇摇头,天帝又道:“斩荒此番做错了,需要付出代价。”

  白滢蹙眉,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天帝。“他错了,也是九重天责任在先,你今为天帝,不救也罢,莫要阻我去路!”

  天帝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我说了,九重天,你不能去。”

  白滢与斩荒携手,漫步花间,絮絮道说着往事。

  “我始终顾念旧情,没下狠手,想来都是了无草的作用,天帝倒是比以往狠绝,我们对手一百多招,我被他重伤,可如今想想,天帝也是为了保全我,我本就是二尊的暗棋,那时他若没阻下我上九重天,我便有了盗灯的罪名,曝光三界,就算最后能全身而退,又是要救你,定被三界讨伐,只怕你还没救下,我也身陷囹圄。”

  后来这灯还是被凌楚盗了,正是在天帝将聚魂灯暂寄昆仑山之时,不得不说这是天帝对紫萱等人的一步算计,让斩荒借机重返三界,是至险的一招,骗过了天道,与凌楚各取所需,只是遗憾没招到紫萱的魂魄,七杀的智谋早已在另一层面布落了,凌楚也下凡受罚历破军之劫。

  停下脚步,为他理一理乱拂的青丝,白滢看着斩荒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兄长当天帝并不是毕生所愿,他当初或许与你一样,你是足足败了几千个大妖才一统北荒,而他是不是受了我们不能想象的一番曲折才任了天帝?承受了三界所有的气运,重负不已,会失去许多,要奉献许多,他既要对得起苍生,又要护下你,在如此矛盾中反反复复,只能曲线谋救,不论你如何不堪,他都设法救回你。如果换做他人是天帝,恐怕你我一丝机会都没有,早已魂飞魄散,何来今日光景。”

  斩荒疑惑之色满满,神情有一丝异样,定定看着白滢,“那依你所言,之前把我逼得死去活来,他还对我有血脉之情?”

  “撇开我的事不讲,你觉得是不是天帝当初应该不顾天道不顾苍生,明知你命格会祸乱九重天也需力排众议将你留在那里,到最后弄得天怒人怨,两人都没了好下场,让二尊苦心栽培就这么白费了,才是对你得住?”

  若是两只五色麒麟就这么没了,只怕二尊古墓门都关不住,不跳出来大骂天帝万年智谋都修哪去了,不将天帝用藤鞭抽死才奇了。

  斩荒也是被不甘所苦埋,这些年,其中不管哪一件是他谋划,哪一桩是天帝算计,还是哪一套是四帝或者杀破二星与其相关之人所为,幸而千算万算,终成大业。但是天帝一味忍让放纵,斩荒还死咬恨意不放,二尊若还在,如今要用鞭子抽的必是斩荒。

  白滢握住他的双手,直视他眼眸深处,坚定道:“天帝因为了无草,很多情感被压制或斩断,不善表达。你们一脉相连,他是不是对你如同以往,你要用心去感受,不是说上古血脉的双生子彼此感应最强吗?眼见或为假,耳听或为虚,但心与血脉之力不会骗你,万年来经历了太多事,斩荒,这些年所受苦楚已将你一叶障目,早已当局者迷。”

  白滢不知,方才九重天上天帝顶着天道在上的压力,已愁肠落寞诉说多少,只是斩荒一统北荒又征战九重天,多年惯于阴谋诡计的思维,不愿面对天帝难得流露出来的亲情,如今白滢一番言语,斩荒内心百转千回,又将这万年来的事情,所有明点和暗点都串联起来,心中多了几丝迟疑。

  一叶障目……

  挣脱她的双手,斩荒失神往回走几步,越走越远,“我想闭关一段时间,回来便好好陪你……”

  笑着应了句好,白滢没有跟随,抬头仰看莲花灯,随风晃动。

  “我花了五百年,才将自己忠义爱三不全的前因后果想得通透,修了妖道,走出了心魔,斩荒,你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万年前的那个哥哥,可惜他当了天帝就再也做不全了,只要你能放下一切再静心想想,你就会放过天帝,也放过你自己……”

  斩荒闭关了三十年,白滢也悠悠睡了三十年,北荒所有事务一应由逆云这个云帅来指挥十二妖将去打理,一切都风平浪静。

  睡到自然醒,白滢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侧目一看,不远处的修座上斩荒一如三十年前的姿势入定,周身紫色结界,微光凌凌。

  她睡了三十年并不是一直不醒,每隔两三日她就自然醒一次,有时入定修行,有时看着斩荒,有时出去走走,可从没有离开北荒。

  掐指算算时间,斩荒的元神和灵珠早已修复,还要入定沉睡这么久,怕是要了悟清楚的因果太多,需要静心参透,当初她花了五百年参透脱离了心魔,如今也能明白他的处境。

  下了榻,白滢手脚放轻出了寝殿,迎面而来的逆云匆匆来报:“胤澜君,四帝来了。”

  “嗯?稀客……”

  派人将客人迎进大殿,逆云、四文将和内四将齐列殿下,居于上位的白滢给四帝稍微作揖以示尊重。

  “四帝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四帝回礼,白帝道:“我等本还是在轮回之中,可近来三界之中对胤澜君你脱离心魔之事一直心存疑虑,甚至还有人传是天帝和妖帝在用计徇私,你并未脱离心魔,却将你藏回北荒几十年不露面。”

  白滢闻言,眉梢轻挑,“哦?即使如此,四帝现是来对我‘验明正身’了?”

  众妖彼此相视一眼,没有作声,气氛开始紧绷。

  三界有质疑声,无非无人知道白胤澜是如何摆脱魔气,诛魔雷都已落下还能出阵,太过离奇。

  这些质疑中,妖帝也就罢了,谁都知道妖帝为了白胤澜都和九重天对着干三年,后来还要血洗三界,现在连天帝也搭进来了,为了避嫌,就派了四方帝尊过来,看来这质疑之声还挺大,白滢一直不出北荒,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青帝轻咳一声,稳稳道来:“胤澜君莫见怪,我等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要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再看你的灵珠,便自有公断。”

  “好吧,”白滢信步下了台阶,来到四帝面前,“我若说,心魔是被我吞噬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脑子懵,聚魂灯应该是一开始在九重天,后来才寄放昆仑山,我却写成九奚山去了。

第70章 番外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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