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童黛看到吕怀远满身酒气地醉倒在自己门前,她颇为嫌弃地对舞女说道“你们这怎么一回事啊?”
舞女赶紧赔礼“公子,真是抱歉,这位爷醉了,我马上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吕怀远自己扶着门站了起来,他打了一个酒嗝,浓厚的酒气让童黛不自觉地捏紧鼻子。
岚烟见状,拿出扇子替她扇风,可就是这样也没能消散童黛胃里的翻腾之感。
童黛捏鼻皱眉,边扇扇子,边走出房间,她音调尖细地说“啧,快给我换间屋子吧。”
“是是是。”舞女应和着,伸手要将她扶出房间。
可就在童黛提着长衫,经过吕怀远的时候,吕怀远抬头,看见眉目清秀又不着粉黛的童黛,在他因酒精作用模糊的视线中,他竟然将童黛当成了燕儿。
他二话不说,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覆上她的侧脸道“燕儿,你今日怎么如此装扮。”
说完,又微微一笑,痴痴地说“不过,这样也好看。”
他吐了一口气,又打了个嗝,靠在童黛身上,道“反正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我好想你阿。”
“啊!”童黛被他的酒气熏得要吐了,现在他整个人都黏在自己身上,更让她头昏脑涨,她按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吕怀远却死沉死沉的,怎么推也推不动。
童黛有些愠怒,高声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还不快点从我的身上起来。”
吕怀远听到她的斥责,抬头望向她,她的面容和脑海里的燕儿相融,模糊又清晰。眼前人和燕儿有这一样的面容,声音也相似,可是他的燕儿不会这样看他。
他有些焦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他握着童黛的手加了些力气。
吕怀远迫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嫌弃我。”
他们身后的舞女看得满脸黑线,吕怀远竟然将一个男人认作燕儿,看来真的是醉得不行。她扶额,示意身后的小厮,赶紧拉开二人。
小厮得令,几步上前,一人一边拉住他。
吕怀远被人架了起来,可他却抱着童黛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他以为是自己给的钱不够,小厮们才会如此。
所以他嘴里不停说着“怕什么,爷有的是钱,我可是京中一品大员,还差你们的钱?”
吕怀远边说着,另一手探进腰间的钱袋里,因为醉酒和着急,他的手颤抖着在钱袋中乱摸一通,几个银锭从腰间滚落到地上。几个小厮微微一怔,舞女看见沉甸甸的几锭银子,眼睛都亮了。
岚烟看到舞女的眼神,咳嗽了几声将她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了吕怀远身上。
舞女摆摆手,让小厮将他赶紧拉下去,而自己则弯腰下身拾起了地上的银两。她也作势要去搀扶吕怀远,趁着转身的时候,她拿着银两的手假意放进吕怀远的钱袋,实则却将手一拐,以自己的身子作遮挡,将银子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她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却被童黛看得一清二楚,童黛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里满是不屑。
不过她也没有戳穿舞女的伎俩,毕竟现在她只想让这个酒腻子赶紧从自己的房间离开。
而掏了银两还被人架出房间的吕怀远更是不满,他推了推身边的小厮,又扒拉开舞女,朝着童黛的方向要走过去。
因为被小厮架着,他动弹不得,最后只是牢牢地抓住了童黛的衣领。
他的高声呼喊和童黛门口的推搡都引起了高远的注意,高远持剑慢慢走向房间,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走得很慢,因为侯爷吩咐过,不要让夫人发现。
但等他走到门前的时候,醉酒的吕怀远紧紧抱着童黛,一手竟然扯开了她的外衫。
童黛的拳砸在他的背上,却一点儿也不管用。
她喊叫着“你有病啊,快点放开我。”
岚烟和小厮也在旁边急得不行,舞女也不停劝说着“吕大人,这不是燕儿啊,您快放手阿。”
高远见状,顾不得许多,他几步上前,一掌打在吕怀远胸口,一下子就将他推开了。可那吕怀远抓童黛的衣衫抓得紧,他一这向后一倒连带着童黛外衫前的一大块布扯破了。
他倒在地上,手还指着童黛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道“燕儿,你为何如此。”
童黛的外衫被撕开,透过白色的里衫厚厚的束胸隐约可见。
高远刚回头看见这窘状,又马上转身,用自己的身子将夫人挡在身后,他低着头低声道“夫人,不必担心。”
另一边薛梦松和燕儿听到隔壁传来打斗和吕怀远的喊声,他们再也坐不住了,薛梦松刚开门,燕儿赶紧跟了出来。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吕怀远花容失色,她小步跑到他身边,将他扶坐起来,她又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递到他的嘴边。
燕儿关切地问“吕先生,你没事吧?”
吕怀远再睁眼,方才模糊的燕儿此刻在他眼前清晰,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燕儿也握住了他的手,承诺道“不会。我一直都在这里。”
而薛梦松看到高远身后衣衫褴褛的童黛,他又瞟了一眼躺在地上醉醺醺的吕怀远和他手上抓着的布料,瞬间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是借着酒劲调戏自己的夫人阿,这口气薛梦松怎么能轻易咽下。
薛梦松刚踏出了一步,又想起离京前,皇上的嘱咐,他只得咬牙收回了腰间已经拔出的佩剑。
他朝高远使了一个眼色,高远赶紧让岚烟送童黛到门口的马车上等侯爷。
薛梦松看到燕儿对吕怀远无微不至的照顾,冷哼一声,他朝着燕儿勾了勾手指。
燕儿皱眉,将茶杯交到吕怀远手上,又拍了怕他的背,安抚了一下他,才走到一旁。
她没好气地问“你又有何事?”
薛梦松拿出一锭黄金道“今日你我见面之事,不可让第三人知。”
燕儿没有收下黄金,而是不屑地反问“如果我不遵守呢,我就是要告诉吕先生,让他提防着你这个小人。”
薛梦松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垂手摸了摸腰间的翠玉,又说“我想我的身份,你也大概猜到了,我要是想让吕怀远死,他绝对走不出这个淑景阁。”
薛梦松又一次将黄金交到她手里,道“他不过是查王爷的一颗棋子,随用随传,随用随抛。我这次来不是来抓他的,而是来帮他的,只有走正道,才有活路。”
听完薛梦松的话,燕儿将信将疑,眼前人的打扮确实不一般。
就连他身边的随从打扮都充斥着一股贵气,再者,前些天,闽江四处在传京中来的平淮侯将黄半仙一网打尽的消息。
现在薛梦松的一番话,更让她确信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天客人嘴里传扬的平淮侯。
燕儿一向讨厌这些将她们视为玩物的权贵,但听到薛梦松是来帮吕怀远的时候,她心中的鄙夷才放下了一些。
吕怀远是她遇到的客人里,真正敬重她的,往日那些自诩才子的富商,不过是想凭着几句现学的酸诗凑近自己,将油腻的爪子趁机覆上自己的腰肢。
这些天,吕怀远断断续续和自己说了一些朝中密事,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可他说他做了一件无法回头的天大错事。
燕儿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见薛梦松眼神里十分坚定,所以她只得点点头,选择暂时相信了他。
薛梦松看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才放心地离开。
走下楼的时候,他还转头看了一眼倚靠在门边休息的吕怀远,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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