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40：丑女十八变
看着两个试药的人服下丹药，围观众人内心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世人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凡人是这样，修真者亦不能免俗。甚至有不少修士寻找修炼功法的时候，都会将功法对容貌改善幅度作为选择的重要标准。
除却飘渺心经这样很有针对性的特殊功法，其他修炼功法对容貌的改善有限。柳昭容深知其中猫腻，才决定用那五种丹药作为本店特色丹药。希望她的判断不会出错吧……她将双手拢进宽大的袖子里，静静等待丹药药效起作用。
“夫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试验结束？”史三石靠近柳昭容，微微观察人群，随即低语道，“美颜丹药效再强劲，也不可能很快起作用，现在祭天酬神仪式已经结束，何不现在就让客人进去？若是让他们等急了，唯恐发生不必要的变故。”
“我有说我站在这里专门等丹药试验？”柳昭容微微扭头，厚重幕篱下的眼眸似有慵懒之色闪动，为了防止别人听到，直接逼音成线对他说道，“你不觉得看着他们心急求宝，却被人挡在门外的模样挺有趣的吗？再说了，回去取灵石的人还没有回来……”
史三石的额头瞬间滴下一滴大大的汗水，他肿么不知道这位夫人会有这样的恶趣味？看着别人心急，然后一帮人上前哄抢货物的场景很有趣吗？他一点都不这样觉得……真的！
其实史三石不知道，他也被柳昭容小小地涮了一把。因为柳昭容再喜欢看好戏，也不会拿自己家店铺开玩笑。她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等丹药试验结束，而是观察丹药效果，想要看看什么地方能改善改善。丹方并非一成不变的，有的时候不同比例或者药效相似的不同药材炼制丹药，也能得到效果相同甚至更好的丹药。
柳昭容以前在仙界游走四方的时候，曾经和一个看得顺眼的炼丹师将一种很常用、销量庞大的丹药丹方改良，成本降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用这种丹方炼制丹药，炼制出来的丹药比市场上的价格少了半成，但实际利润却是之前的三倍甚至是四倍！
价格上占优势，销量自然蹭蹭上涨。不过柳昭容和他都知道这个秘密不可能保持太久，两人干脆死守秘密，联手炼制囤积丹药，在很短时间内捞了一笔天大财富。不过，他们做得有些不地道，这种丹药短时间内市场迅速饱和，冲击了别人的利益，几番语言交涉和拳头谈判之后，他们让出了那个改良的丹方，同时那些人也要支付一定的赔偿……
那个时候柳昭容认为自己自身难保，暗中监视一直没有消失，她这样疯玩一次之后，兴趣大大减退。更加重要的是，大部分的丹方都是经过前人数千数万次改善，已经差不多定型了，那次改良只是运气好，谁能保证她以后的运气还是这样好？
与其浪费时间改良丹方，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摆脱那无时无刻不在的监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要想更多的办法赚灵石，若是最大限度压榨丹药成本，所得利益自然越大。再者说了，仙界的丹方等级高，改良难度大。可养颜丹之类的丹方在修真界中等级不高，改良难度大大降低。值得一试！
服用丹药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丹药就开始起作用了。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有乌黑恶臭的浓稠液体渗出，柳昭容见状，示意史三石安排丫鬟端水过来。
围观众人一边心急店铺内的宝贝，一边捏着鼻子看他们的变化。那些浓稠物越来越多，直至将整张脸覆盖。他们耐心等待，看着两名衣着一样的丫鬟端着水盆走上前，心知这个试验终于结束了。柳昭容上前，发觉两人的身体状况，微微皱眉，进而舒展开来。
心头略有领悟的柳昭容对着两个丫鬟说道，“伺候两位客人洗面。”
那些污物已经风干成凝固之物，两人很快便将脸洗净，看着这一切发展的人群发出惊讶的声音。那个男子暂且不说，光是那个不能见人的女子的变化就足够让人惊诧了。
本来臃肿的脸收拢不少，有些鹅蛋脸的模样，一指粗细的乌黑一字浓眉变得浅淡细长，若是略加修剪，便是再好不过了。脸上坑坑洼洼的痘印消失不见，粗大的毛孔收缩，谈不上肌肤细腻，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因为这些改变，连原本塌陷的鼻梁都看着挺翘几分……
丑女十八变啊……众人心中都冒出这样一句话。
美颜丹虽然很逆天，但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比如龅牙、单双眼皮、面颅骨形状……因为这些东西，即使服用了美颜丹，容貌的识别度依旧很高。不像是柳昭容以前那个世界的某个疯狂整容的国家……说句丢脸的话，她一直以为他们国家的明星都是一条流水线下来的。
女的改变太大，男的也不差。本来只能算是勉强看得过去的脸，一下子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看了这个变化，相信这美颜丹的效用，在场之人应该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了。不说别的漂亮话。一句话，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自己亲身体验过的，才是最可信的。”柳昭容浅笑道，“今天小店新开张，还望各位光临照顾一二。”
等待的众人眼睁睁看着柳昭容踏进店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可以进去买了？
一帮人正要拼尽吃奶的劲奔入店铺，只见之前那个阻拦他们的小厮又站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牌子，砰地一声伫立在门槛中央，只见上面书写着“安静不喧哗，请有序购买”的字样。
小厮无害微笑道，“各位道友请进，小店存货异常充裕，大家可以慢慢来。”
存货很充裕？你能保证那些宝贝法器也很充裕吗！几个进门晚了些的家伙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但人家都立了牌子，他们肿不能毫无君子风范地扑上去哄抢吧？
经过之前的亲眼所见，有不少人都对美颜丹长生莫大兴趣，连带其他四种丹药也上了心。
因为人手不够，万严也下场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五个修士向史三石交完灵石，盖上特殊的戳，又转而去万严那里领取各自的法器，“万严老弟，别的话都不说了，这次能遇上这么好的事情，多亏了小弟的介绍。以后有时间，咱们哥儿几个去喝一杯。”
万严检查戳印无误，这才将事先打包好的法器交予对方，低声笑答，“咱们哥儿俩谁和谁？有好事情哪里会不想着你们？这位柳夫人虽然看着奇怪，脾气又不大好，但为人很不错。不管是看在小弟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这些宝贝的面子上，以后要买什么什么丹药，多多照顾啊。”
万严呵呵笑着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看着十分喜感，也有一些猥、琐的赶脚。
“这还用说嘛，以后自然是要照顾的。”几人皆是心照不宣，内心甚是满意。
“对了，按照今天的酬宾规则，你们还能去抽奖，要不要试一试手气？”万严拍拍手边的红色箱子，用诱惑的口吻说道。几人听后，心中有些痒痒的。那奖品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行，我们几个试试。”
万严那里气氛融洽，站在丹药柜台忙活的人都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双手，几张嘴。店铺的小厮在丹药柜台那里招呼顾客，而柳昭容则亲身照管法器柜台。为顾客挑选合适的法器，尽快促成交易……那些小厮或者丫鬟还不会这些，只能由她亲自代劳了。
店铺不算小，但此时都要被拥挤而来的顾客挤满了。外头的路人经过，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奈何里头人挤人的情况太严重，他们可不想现在挤进去。
“让让，别当道！”衣袂翩翩的长衣修士御剑飞行而来，也不看里头挤了多少人，直接钻了进去。没等那些路人反应过来，又有十数人冲了进去。
“里面卖什么东西啊，这么挤了还进去？”不怕被挤成肉酱？
史三石看着火爆的生意，脸上始终乐呵呵的。这么热闹的场景，他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呢。虽然有不少人觊觎各种法器，但大多数人还是冲着丹药去的。今天可是丹药打折，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更加让他们心潮澎湃的是，有人试着问了一下有没有卖“筑基丹”，那小厮竟然说有。还拿出一枚筑基丹，不管是色泽、药香还是别的，都是上品！
不过史三石那里进行顺利，柳昭容这里倒是出了些问题。
“给自己买的？”柳昭容随意瞄了眼排了好几队的顾客，额头有些突突，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下来招呼顾客了。为了加快速度，她决定速战速决。
诚然买卖很重要，但若是和自己的心情比起来，神马都是浮云。
“对啊。”说话的女修眉眼比较尖锐，面相挺不讨喜的。
“今天买？”柳昭容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把玩着乾坤袋，慵懒问道。
“对啊，就是今天买！你是卖东西的，废话那么多作甚么？”女修的脾气倒是和柳昭容相似，很容易冲动。
“没做什么，不过你身边的灵石连一件下品凡器都不够，你要买什么？”纯属来浪费时间的吧？
041：中奖很欢乐
一般的下品凡器，价格至少在三块中品灵石以上。虽然今天开业酬宾，可以打九折。但这女修身上的灵石加起来才二十块下品灵石和一些零散的黄白之物，携带的乾坤袋中也没有任何珍贵的物品材料……她说今天买，这不是拿着她开涮吗？
柳昭容以前倒是很喜欢陪着大学童鞋逛街，秉着“看过即拥有”的信念，她很少掏钱买东西。现在想来，那些招呼她的营业员小姐还真是不容易……若是平常，柳昭容倒是有这份闲心陪她挑挑拣拣，可这个时候店铺这么多人，她哪里有这个时间奉陪啊？
“你、你——”女修脸色先是青白，然后猛地涨红，看向柳昭容的眼神带着些微的窘迫，更多的却是噬人的目光。柳昭容心神微收敛，觉得这个“噬人的目光”很耐人寻味啊。兴味地捏下巴，她特地探寻一番此人心理，嘴角泛起冷笑。
记得以前那个世界，凡是临近年关或者盛大节假日，街上的小偷就特别多，不管是小心翼翼割包偷窃，还是明目张胆地抢劫，犯罪率蹭蹭地往上涨。
穿越前一年春节前期去商场购买新衣，她刚掀起大商场门口的帘子，一直唱着歌的耳机瞬间没了声音。很显然，手机被偷了。柳昭容下意识往后面寻找小偷，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想她柳昭容无法无天那么久，竟然被一个小偷钻了空子！
后来有个好心的女子告诉她，有俩小偷在门口被抓住了，让她去看看手机是不是那个小偷偷的。让柳昭容哭笑不得的是，这年头小偷也学会心理战术了。常人都会往身后寻找，而她们偏偏往前走。能找得到那才叫奇怪……手机被追回了，她也将这个教训牢牢记住。
嗯，废话这么多，想来大家已经明白柳昭容要表达的意思了。这个女修其实是来踩点的，假装挑选法器，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宝贝，然后夜晚带着同伙过来偷盗。
而柳昭容之所以冷笑，不过是因为她认为这个还未犯罪的家伙比她以前碰到的那两个偷手机的小偷还笨。在她的想法里，这家店的防御能力很弱，店主是个见不得人的弱质女流，账房史三石是个没用的筑基三层的修士。于是她得出结论，店主是个很天真很二的女人，身怀巨宝到处招摇，竟然还傻乎乎地开店……
柳昭容无奈了，她的名号虽然是“不二”，但不是说她很二好伐！这么点小伎俩还想抢她的东西？这个女人……确定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别说她现在发现了，就算是完全没有准备，也不可能让人偷窃成功吧？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拍拍这个小姑娘的肩膀，说一句，智商太低是先天毛病，吃再多丹药也补不回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有这样欺负客人的道理！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没有带够灵石！哼，就算我身上没有灵石，你也得好好招呼吧！”她食指微曲，用指关节敲打柜台桌面，细长的眉梢微微挑起，薄唇紧抿，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可惜，她在柳昭容面前厉声言辞，大声质问兼耍大牌，和关公门前耍大刀有神马区别？
柳昭容指着排队的人群慵懒问道，“如果你身上没有足够的灵石，还想让我好好招呼……呵呵，小妹纸，你问过他们的意见了吗？顺便说一句哦，小店的存货虽然多，但也是有限的。”
前面的话“祸水东引”，后面一句话“甜枣加大棒”……嘛，为毛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无聊了？一个不爽将这人揍出去就行了，干嘛废话这么多？
果不其然，后面排队的人皆是气恼，步调一致地站在柳昭容这边。不过也有三个人持相反意见，认为柳昭容这“店”还是小店，现在就开始“店大欺客”了。她以前连修真界众人不堪的辱骂都能无视，更何况这些酸溜溜的话？
柳昭容笑着用指尖轻点桌面，笑道，“忘了说，若是身上灵石少于三块中品灵石，请主动离开队伍。下品凡器的最低价格便是三块中品灵石，我定下这个标准线，也是为了那些真心购买者着想……大家说呢？意下如何？”
柳昭容的声音不低，在场众人有哪个听力不好？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万严正在检查一个购买者的盖戳收据顺带校对售卖物品，一听柳昭容这话，手不由得一抖，丹药瓶差点被他打翻。站在他面前的购买者差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个柳夫人……怪不得你之前会说她的脾气很不好。”这哪里是不好啊，分明是很不好！他就没见过能嚣张成这样的女人。你说啊，你现在好歹是做生意，委婉一些不会吗？会屎吗！
“咳咳咳……习惯就好。”万严不由得想起之前柳昭容那些话，动不动飚脾气……他现在真心为在柳昭容身边打工的好兄弟——史三石提心吊胆啊，“平时还是很好的。”
那个购买中品宝器的修士摇摇头，对万严的话抱有很大的怀疑。出来做生意的，还能这样强硬得罪顾客……他真不知道，这位柳夫人真的想要开店吗？还是随便过家家？
因为人手实在是缺乏，那五个修士看在宝贝和万严的面子上，都留下来帮个小忙。像是之前说话的这个修士，就是领顾客支付灵石、盖戳领取购买物品的。
“下一个！”柳昭容也不管这个女修脸色如何糟糕，径直喊道，人群中甚至传来闷笑声。
“你——你，哼！想你这样的店铺，迟早得关门大吉！”女修气急败坏。
“若是这位客人现在能拿出二十一块下品灵石来，我继续让你挑挑拣拣，爱挑到什么时候，就挑选到什么时候。这位道友，你看这个提议如何？”
那个女修眼睛瞬间睁大，虽然隔着厚重幕篱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她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正用一种戏谑和不屑的目光看着她……那种感觉非常真切。
“如何？”柳昭容又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排队众人看那个女修脸上窘迫尴尬，自然明白肿么回事。想来这个人身上真的没有足够灵石，若是真的来买法器，哪里会连二十一块下品灵石也拿不出来？
“哼！不用了，我看这店也就那样，宁愿打水漂也不来了！”她狠狠瞪了一眼柳昭容，跺着脚挤开拥挤人群出去。不过柳昭容很黑心，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高声喊了一句。
“希望这位姑娘晚上不要反悔又来光顾小店啊！”柳昭容心情舒畅了。
排队等着的一些人脑子灵光，隐约猜到这个古怪店家这番挑衅行为的根本原因。
“这位道友喜欢什么样子的法器？等阶多少？”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了。那个被她询问的顾客现在惴惴不安，因为柳昭容前后两种口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扇形的……中、中品凡器就行。”他紧张地结巴了。
“中品凡器，扇形的……唔，还要风火土三灵根……”柳昭容将手里的乾坤袋扔回小抽屉，在众多抽屉巡视一遍，然后选中一个小抽屉，里面也有一个相同的乾坤袋，“你看看这件中品凡器如何，扇骨是用风阙石熔铸而成，扇柄乃是珍贵的……”
柳昭容拿了三件类似的法器，最后那个修士还是选择一柄折扇形状的中品凡器，扇叶合拢还能变成一柄利剑。很实用的法器，对飞行的辅助加成也很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