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经2<!--ecms.*-->

　　小姑娘提着漂亮的新衣服新鞋子，逐件逐件的穿给大家看，脸上的表情明媚耀眼。李云舒也抽空歪了脑袋去看，微微笑着，却并不羡慕。

　　“这是我哥让我带给你们的，哪，云舒，这份是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真是破费了。”

　　“没事啦，我大哥虽然不算富豪，但这一点还弄不穷他。再说，大哥的钱花在妹妹身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周佳乐摆出一副傲娇脸，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特逗。

　　李云舒真是个懒人，平时自己怎么邋遢都不在意，虽然她看起来挺斯文洁净的，但那得多亏了她有个能者多劳的三姐，才没让自己活成了乞丐。虽然她的审美观还算正常，而且也喜欢让自己美美的，但懒癌晚期患者，你还真不能对她要求太多了。平时换季的新衣或者其他物品，一律由三姐代购，她倒是闲闲的当起懒人，对金钱也没什么太大的观念，虽然自己过得节俭，但对于亲近的人，那叫一个挥金如土。

　　从中学到大学，同学们常常看着她抱着包裹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看得人眼红极了，都说她有个好姐姐，一些自己在家里是做大姐的都说好想有个姐姐。

　　大家也只知道李云舒是个资深宅女，而且性情懒散，不思上进，倒是没整天躺在床上，大半在宿舍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电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其他两位舍友收到的礼物是一件精致的饰品，而李云舒的倒是一条碎钻的手链，只是不知道那上面镶的小小粒的是真钻还是假的。不过，在看到那张票据之后，李云舒确定那是真品。不过，无缘无故，这么贵重的礼物，还真不好意思收下。但看其他两位一脸高兴坏了的表情，她也不好打断别人的兴奋。

　　“佳乐，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大哥都肯送了，你还有什么不敢收的。安啦安啦。”

　　“那就谢谢了。”

　　其实她很喜欢这条手链，只是觉得收这样贵重的礼物不太恰当。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硬要归还，那也太扫兴太不识趣了。佳乐的家境似乎是不错的，并不将这样一份礼物看在眼里，若不是这样，应该也不会送得这样精细，一般都是请吃顿饭或者打包什么东西回来大家一起分享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太过奢侈确实不合时宜。

　　“云舒，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李云舒哭笑不得，“这难道是你们祖传的聘礼，那我可不敢收了。你哥长得一表人才，又是风度翩翩会说话的，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而且不管怎么看，你哥也就纯粹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了，爱屋及乌罢了，哪会看上我。”

　　“也不是啊，云舒你虽然有时是古怪了点，人是懒了点，但还是很好的嘛，而且很有个人特色啊。”

　　“我猜很多男人都会对我这样的‘个人特色’避之唯恐不及的。年纪轻轻的学人家当什么媒婆，有时间还不如去慰问慰问你那可怜的男朋友。”

　　“我们宿舍就属你最难推销了嘛。你看，像琪琪和雅丽她们，就算没有男朋友，但身边的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也是一大堆，备胎也不少，哪有像你这样的，成天窝在宿舍里，独来独往，冷冷清清。”

　　“好了，缘分到了自然会谈恋爱的，我又不抗拒这种事情，只是没遇到合适的对象而已。你管好自己就成，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周佳乐瘪了瘪嘴，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没能劝说李云舒多出去走动交朋友。不过，她男友的电话刚好来了，她嘴角一咧，径自走到阳台上去，哪里还记得李云舒是哪号人物。

　　李云舒在电脑上一阵敲打，觉得累了，便保存了文件，爬到床上去了，电脑是不关的。一般在宿舍，她的电脑都是开着的，即使她的人躺在床上。一般而言，都是这样忙活一阵又躺一阵的，过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又爬下来了，何必让电脑开开关关的麻烦呢。

　　没办法，她从小就身体不好，虽然不至于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但精力确实要比一般人要弱得多。以前只当自己是天生的身子弱，并不当回事，虽然血压偏低，但也不是很严重。不过，到了大学之后，体检之后发现她的血压比以前下降不少，测了一次还不过，后来给她量血压的护士还让她去吃个早餐再回来测，只是结果依旧是低血压范围，虽然比第一次好一些了。于是，她就上网搜了搜低血压的相关资料，结果······看起来她是有低血压症的偏向呢，不过现在应该还不算很严重，对她生活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应该只要好好食补就可以了。

　　因为体弱，吃药打针成了常事，想起那痛苦的历史，现在还一阵心塞。小的时候，父母就是狼狈为奸的代言人，一个抓着她按在椅子上不给动，一个把她吞不下去的药碗碾碎泡成药水给她喝，捏着鼻子狠灌下去。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自己一颗一颗的学着吞，再后来吞药吞惯了的她，已经懒得一粒一粒的去吃药了，干脆抓起一把药塞进嘴里，头一仰，再闷一口温水，硬生生把药丸一次性吞了。第一次打针看见针头还怕的很，哭得惨兮兮，后来打针打得多了，听到要打针也没什么反应了。

　　就是这样的性格，让她成了自己家附近那一区的猴子王，成天带着一群小屁孩儿四处晃荡，反正家中无大人，小鬼当家爱咋样就咋样。什么打架、过家家、打弹珠、拿根小绳子绑着一小块磁铁，到人家工地上去吸地上的废铁丝和铁钉子，结果也没卖了多少钱，玩了几天就腻了。带着其他人到陶瓷厂去捡人家丢掉不要的有瑕疵的瓷器小玩具。还曾经有一天带着其他人打包了零食，屁颠颠的拿砖头搭起了一间小屋子，美其名曰要脱离家里独立自主。也曾经自己静静的站在一个大哥哥的门口看他弄雕塑，带着两三个志同道合者到市场去捡人家扔地上不要的水果吃······诸如这些现在想起来十分好笑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可以想见，小时候的她有多活跃多顽劣，让父母伤透了脑筋却又没空管她。

　　就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对于那种动不动就先想着怎么去找个人帮忙的人，她是不喜欢的。因为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凡事都是自己做，也没有什么人会来帮她，所以她行动的模式都是计划好然后执行，从来不去考虑找人来帮忙或者扮娇弱。搬宿舍，她自己计划好要搬几趟，怎么搬，然后就一步一步的搬着自己东西，就连那一箱箱的书，也是自己搬，看着一些男生帮着相熟的女生搬东西，她撇撇嘴，不予置评。

　　想想看，她第一天去上幼稚园，那时候父母打的散工，有没有工作、什么工作、工作时间全都是不固定的。那天下午，眼看着一个个小孩都被父母接走了，她也想走，但老师却不给，还陪着她等。不知等到几点，忍着想哭的委屈，天都黑透了，父母总算扛着锄头来了，结果却是和老师说，以后直接让她回家，有什么意外责任他们自己承担。于是，每天其他小孩都要等父母来接才能走，她却是自己走的。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可依赖的，只能靠自己。

　　平时父母有空她才有饭吃，没空的话，午饭晚饭要么去邻居那里蹭饭，要么父母事先给几块钱，让去市场的小摊吃点什么。有一次，她在邻居家吃了饭，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自己回了家，父母还没回来，她就静静地坐在屋门口的大石头上，因为习惯了九点睡觉，而且等得有些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父母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是母亲抱起她的动作让她清醒过来的。隔天看着母亲在家切肉煮饭，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跟母亲说让她教自己煮饭做菜，顺便给自己配一把钥匙。虽然失败了几次，但从那天以后父母没空不在家，她就自己开门回家，自己煮饭吃。

　　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便是这样定了，越发的不受管教。偶尔和姐姐的朋友一起吃饭，不经意聊起这些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楚，却没什么波澜，虽然姐姐的朋友总说她很厉害，对她很有好感，但她却不觉得什么。

　　后来搬回老家后，她的活泼就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沉默。再后来母亲总是一边看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悲伤，一直念叨着不该把她带回老家来，可家里环境清贫，就算是觉得不该，屈于现实，他们都是没有选择，也只能这样念叨两声罢了。

　　在老家生活了八年，一回去就开始住校，更是早早体会了独立的滋味儿。不过，在老家的那八年，仿佛一场梦，现在再回到城市，记忆都变得模糊了，倒是小时候的那些事，总是念念不忘，时不时就会想起。

　　曾经还觉得孤单寂寞，但是到了后来，都习惯了独来独往，和同学之间也相处和谐，保持淡淡的疏离，礼貌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