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压抑
三人离开别墅时,孙航几度欲言又止。不过他是个有眼力见的,朝歌还真不只是陈匸口中的‘男保姆’,那所谓的八卦造谣现在想来也肯定不是捕风捉影。于是,他只是偷偷瞅了几眼朝歌的背影就准备走了。
谁知陈匸却是开口了,他说:“孙航,你很想认识朝歌吗?”
他是笑着说得,谁都知道陈匸的笑从来都是微微勾勾唇角,半真半假,更多时,是冷着双眼,看人一眼,对方就有些发虚,心领神会地理解陈匸的意思了。
可是现在,陈匸竟是似乎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好像真的像是一个朋友在调侃友人的隐秘□□。
孙航一时搞不清状况,他下意识道:“他挺白的。”
刚说完这句话,孙航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陈匸微微一笑:“也是,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肤白的人,哪天我给你们牵一牵线。”
这话说得孙航刚刚起得那点警戒之心都没了,还高兴道:“什么时候?”
陈匸说:“不急。今晚你们先回去吧。”
孙航点点头,不过临走时,他还没有忘记大事,“陈少,关于那个项目问题,我们之间的协定应该已经妥了吧。”
陈匸面露小小的惊讶:“怎么能说妥了?这可是三千万的大项目,怎么能一个晚上就决定,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孙航睁大眼睛。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啊!
谁能想到以前几个亿的项目只要陈匸高兴,都不需他多出面,秘书来谈一个上午就签订,现在对于他来说“区区三千万”居然是个‘大项目。’
更何况这个项目,今晚还是稳打稳以为说妥了的。
“可是,陈少你今天晚上明明都答应了,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
孙航还没有说完,陈匸便冷冷打断道:“我没有签合同,这么大的项目,只是一个晚上的交谈就敲定太草率了。若是孙少觉得我言而无信,大可不必与我合作。”
眼见陈匸脸色冷淡,孙航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只好赔笑着说:“确实确实,还是陈少考虑的周到,这么大项目是不能这么草率,反正我们还有不少时间,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出去边喝酒边谈。”
另外两个人也帮着孙航向陈匸道:“是啊是啊,今天工作的事先放在一边,主要是在陈少家吃了一顿好的,也是值得,陈少以后都有口福了。”
他们都是久经商场的人精,当然知道陈匸为什么铁板铁谈好的项目说反悔就反悔,当然是跟朝歌有关。
因此故意说陈匸以后有口福了,也是表明他们明白了朝歌和陈匸的关系。不会像孙航一样拎不清状况。
孙航现在察觉到原因,暗暗把自己翻来覆去的大骂,肠子都悔青了,当然他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是,以后关于他所有的投资项目陈匸都一概不参加,并且将已经投资的项目都一一撤回。
当他们三人都走了,陈匸的脸色愈加冷漠起来。
他转身进了别墅,朝歌还在洗碗。
朝歌看到陈匸的脸色那么难看,怕触他的眉头,便想支开他,便特意‘贤惠’道:“我给你准备了浴袍,这么晚了,你洗洗澡,好好休息下。”
谁知陈匸压根就不领情,淡淡地甩了一句:“多什么嘴?不用洗碗?”
这话噎得朝歌卡了半天,他瞪着眼睛,想着“我忍!”,于是也不吭声,加大手上动作将碗洗得噼里啪啦地响。
陈匸轻描淡写道:“一碗五百块,洗坏一个从你工资里扣,你看着办。”
朝歌赶紧收住了手,克制了力气,不过在心里已经将陈匸翻来覆去地诅咒几百遍。
陈匸扯开领带,长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撑着额头,看着面前的矮卓,说:“这一个月来,你怎么做得卫生?”
他用手在矮卓的下面摸了摸,然后搓了一下手,说:“灰尘都没擦干净。地板也是看上去脏脏的。”
是个傻子都知道陈匸明显是来找茬的。
朝歌把碗往那一推,双手都没擦,就拿着拖把开始拖地,专门拖陈匸坐的那块地。
朝歌恶声恶气道:“脚抬起来!”
朝歌拿着拖把毫不犹豫的往陈匸脚下推去。这动作可以算得上粗鲁了,带着水的拖把几乎就擦到了陈匸的裤脚上。
陈匸没有说话,挑挑眉,坐在沙发上,抬起了脚。
朝歌像是为了证明他在‘好好搞卫生’,拖得又慢又细,就在那块地,也不挪动身子。
陈匸身高腿长,长时间窝在沙发抬起脚其实是非常累的。
当朝歌好不容易将这一块地拖完,陈匸一直抬起的脚才放下,谁知朝歌像是后背长了眼一样,又杀了个回马枪,再次拖到陈匸的脚下。
速度之猛,拖把直接拖到了陈匸的昂贵的西装裤裤腿上。
朝歌莫得感情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陈匸,说:“对不起。请抬起脚,谢谢。”
然后又继续拖着地。
陈匸看着朝歌垂着眼,丝毫不待见他的模样,手里的拖把像是大刀似的,从这边甩到那边,带着拖把上面的水都溅到陈匸的裤腿上。
陈匸说:“你是故意的。”
朝歌没抬起头:“没得,你不要多想。”
陈匸突然抬起手,一把握住朝歌抓住拖把的手,说:“别拖了。”
朝歌说:“我在好好搞卫生。”
陈匸当然知道朝歌在那他刚刚说的话诋他,他的手从朝歌的手背滑到手腕,握住,他的手指较之常人来说要修长,手也很大,一下子将朝歌的手腕握住了,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朝歌想抽出来,可是陈匸的力气很大,脑筋一转,说:“你以为干家务活容易吗?这么大的房间,除了你特意不让我去的那间房间,每个角落,我可是每天里里外外都打扫个干净,而且一天好几遍。又为了你能回来吃顿好的,每天都绞尽脑汁地练习厨艺,你说又耗力又耗神的能不瘦吗?……”
这段话当然有很大夸张。
事实上,自从朝歌知道陈匸很少来这里,他基本好几天才清扫一次,所谓的绞尽脑汁地磨炼厨艺确实有段时间是这样,不过,他每次趁着‘磨炼厨艺’之机,好好地犒劳了自己。因此绝对谈不上累瘦了自己。
陈匸看了眼朝歌比在‘SONG’再逢时,要瘦了不少的脸。
在白色的灯光下,朝歌唇红齿白,因为瘦了很多,眼睛也变得大了不少,即使不待见陈匸的模样,嘴里说得尽是跑火车的话,神情也极为灵动不虚。
明明已经三十多岁了,却是莫名有着少年之气。
或骄又娇。
陈匸坐在沙发上,抬起眼,怔怔地看着朝歌,而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朝歌的手腕。
朝歌说着说着发现情况不对,陈匸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突然有些心虚,陈匸是知道了他满口跑火车?
于是,朝歌见好就收:“喂,陈匸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抓着我吧,我要拖地还有碗没洗好。”
陈匸微微闪了闪神,放开了朝歌的手腕,他没用多大力气,朝歌白皙的手腕倒见红了一片。
他突然想,朝歌从来不是都不是能够吃苦的人,这么些年,他又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一想到这,陈匸按捺住心底莫名翻涌的情绪,以一个话题来分散自己注意,陈匸问:“是不是只要我不在这里,你都不穿衣服的?”
朝歌说:“当然穿,只不过今天太热了,恰好脱了一次就被你发现了。”
其实,住这的第二个星期,由于这段时间高温,再加上朝歌身体状况,他就经常裸/着身子晃荡在别墅里了。
陈匸笑了一下,“这里有监控,等我调出来好好看看。”
朝歌只得无奈承认:“天气太热,确实怎么舒服怎么来了一段时间,以后不脱了!哎,看来以后就算热死也不能凉快凉快罗。”
为了营造出委屈的效果,朝歌苦着脸,满脸装作丧气得不得了的模样。
他伸出两只手,手掌对着陈匸,只见他的两只手掌上都结了茧,“你看,这段时间我辛苦干家务活两只手都长了茧,你可不能因为我这几天的不穿衣服就扣我工资啊。”
手掌的茧也不是在这里长出来的,而是之前的十五年奔波,再白嫩的手都会留下痕迹。
朝歌还穿着以前的200来斤时穿得衬衫,这会儿在他身上穿着实在很大了,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露出白皙的前颈和微微凸起的锁骨。
陈匸看着朝歌,眼神愈加深邃,似乎喉咙都在发干,语气却是淡淡地“恩。”了一声。
朝歌于是说出了目的:“那地我不拖了?我还有碗要洗。”
陈匸拿过他的拖把,“我来。”
朝歌到没想到陈匸会突然这么好说话,又怕他突然反悔,赶紧将拖把丢给他,说了声:“谢谢”,迅速跑去洗碗。
陈匸看着朝歌的背影,闭上眼睛,这个人……这个人是贴着他的心长得…陈匸再次睁开眼睛,将所有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压了下去。
于是两个人,朝歌在厨房里哼着歌曲洗着碗。
将西装脱下穿着白色衬衫的陈匸拿着拖把在客厅拖地。
虽然怪异,却是莫名和谐。
夜深,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了。
因为他突然后知后觉今天给陈匸的脸色甩得有些多,要是陈匸像他这样后之后觉觉得他今天受了朝歌的不少气,一个激动之下就把他给辞了可咋办?
明天得给陈匸好好和善的交流下。
朝歌睡不着,就起身气客厅看电视,他来到客厅,却是见到陈匸已经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手撑着一侧头,盯着电视播放的综艺。
朝歌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今天笑得前仰马翻看得那个综艺。
灯全部都熄灭,只有屏幕的光投射到陈匸的脸上。
陈匸包裹在暗夜里,屏幕一闪一闪的光让他显得更加冷俊又…有些寂寞。
他的眼睛虽然是盯着屏幕的,可是像是没有聚焦一样闲散地看在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朝歌走过去,主动说,“陈匸,你也睡不着。”他坐在了陈匸的身边。
陈匸侧头来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八万字了